第十五章 买药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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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色尚早,房间里只剩下周天申一个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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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从床上坐起，脑子异常清醒，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莫名其妙的睡着，而且梦中总是出现村中的那颗老槐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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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经常梦见自己坐在槐树下，大风吹动树叶，发出悦耳的响声。每当自己在梦中快要睡着的时候，现实中的自己就醒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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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个中缘由，也就没有再这上面继续浪费时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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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还有一些空闲时间，周天申想去天香县里面转悠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次出门周前给了他一些银两，蒙程也把淬体需要的药物写在一张纸上，身上的钱足够用了，至于张云安要的那些，要等到明天拍卖会才能拿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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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简单的洗漱一下，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背起小竹篓，推开房门，门口站立的侍女恭敬的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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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点头致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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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楼梯，迎面走来四位男子和一位女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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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皆是身穿白衣，腰悬长剑，胸口处绣着一束金色稻穗，身后竖背着一个褐色木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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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披白纱，头戴斗笠，斗笠四周垂悬着白色面纱，女子双手交错叠放在腹部，身后同样背着一个褐色的木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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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处系有一串暗红色铃铛的女子被四位男子簇拥而至，款款走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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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侧立在楼梯靠墙的那一侧，腾出空间，让五人先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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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之时，周天申微微侧头，眼睛余光看见面纱下一张白褶的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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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就此别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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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二楼事先预定好的房间门口，戴着斗笠的女子扭头看向身后周天申刚刚离去的地方，良久，收回视线，推门走进房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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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背着木盒的男子依次站立在房间门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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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一楼不复先前的拥挤，但也是座无虚席。为了招揽更多生意，客栈将所有空余的地方都摆上长条凳，很多来自其他县城的普通人和修道者在这一刻，极为难得的邻座而谈，把酒言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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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没有间隙，但也是泾渭分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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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紧靠着窗户的那一桌客人，桌子四周坐满了人，一共有七位携带刀剑的英雄豪杰，而他们谈论的事情也都是关于这次的展览大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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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虎背熊腰，腰上挂着一把带鞘大刀的汉子最是豪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唾沫横飞道，“要我说，这次三鳞鱼最后的买家也就只有十二房和来自酒乡县的稔鹤镖局。其他人根本不够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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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子矮小，背着一柄桃木剑的瘦弱青年不服气道，“我可是听说这次天香县来了大人物，菩萨堡，寰宇观，甚至连久不出门的伏羲帮都有一位长老光临宝器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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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此话一出，客栈中鸦雀无声，就连那位豪横的佩刀汉子都停下了喝酒的动作，静等着下文，且不说青年所言虚实，就凭着他能接连说出六大门派其中三派的名字，就可以断定，青年并不是在弄虚作假。虽然六大派的名号响彻邨州大地，但是至今还有人无法搞清楚他们的名字，就像中州的黄昭子庙门下的黄昭学院，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叫做黄昭子学院。六大派中有一个最低调的伏羲帮，这是一个用年龄来划分等级的帮派，帮中长老皆为老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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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六大派中，就属菩萨堡和寰宇观最招摇过市，这次宝器阁愿意拿出三鳞鱼这样稀世宝物，按照他们的性格，一定愿意前来一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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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刀大汉给瘦弱青年面前的酒杯倒满酒，赞赏道，“看来你小子也不是徒有虚名，如果这次的情报不出任何差错，我就破例，让你加入门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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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青年受宠若惊，一仰头，酒杯见底，自己自倒一杯，酒水又进了肚，脸颊泛起红晕的瘦弱青年笑道，“我用性命担保，要是情报有假，我全家死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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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都是笑笑不说话，好比瘦弱青年这种为了一个职位或利益，不惜以家人做担保的人，说的话最算不得真，带刀汉子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一听到瘦弱青年的誓言，心中对他的好感瞬间减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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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好不容易才从人流中走出来，扶着快要挤散架的小竹篓，周天申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向城内走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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邨州除了声名远扬的六大派，还有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不计其数，有时两三人情投意合，一时喝醉，酒劲上了头，歃血为盟，建立帮派的事不计其数，周天申觉得这种人最有意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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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些人的存在，才让尘世间距离修道路途又近了一些，不至于人间没有仙气，修道路途没了俗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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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举办好这次的展览大会，宝器阁绝对是画了大价钱，街道上，随处可见宝器阁的工作人员身披彩衣，手提木盒，向过往人员发送礼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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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也收到一份，礼品是一个彩色的小木偶，木偶的脸上画着彩色的装扮，手里拿着两个小木棍，腰上系着一根红绳，脚上穿着木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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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的头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木头，将木头向下摁，木偶的手脚就会有规律的活动，木棍一上一下，相互敲击，发出轻微的响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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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将木偶放在竹篓里面，继续向前走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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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排满了地摊，卖价格实惠，瓜果吃食的老叟叫喊着童叟无欺；卖廉价首饰的老妪将货品全部摆出，琳琅满目；卖锦绣衣裳的妇人亲自试穿，身边围着自家儿女，言笑宴宴；也有耍大刀的卖艺儿郎，气宇不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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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县是五和国五个县城中最小的一个，也是临边村庄数量最多的一个，因此天香县更像是一个大的集市，像这种专卖便宜货的地摊将近占了天香县三分之一的地界，还有一些毗邻而居的小店铺占了三分之一，而像宝器阁这种声名籍甚的大门面又占了剩余的三分之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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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喊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耳朵生疼，其中最惹人瞩目的是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瘦弱老头，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掉了毛的鸡毛掸子，一只比他还要瘦弱的老猴蹲坐在一旁，脖子上戴着铁圈，铁圈上还连着一根铁链，被老头握在手里，脚边放着一个破碗，碗里放着几颗铜钱。老猴盯着碗里的铜钱，咧嘴傻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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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老头站在老猴的身后，一脚踹在老猴的后背上，老猴应声倒地，半天没有爬起来，就在看客快要走光的时候，老猴突然撑腰站起，手里抓着一大把泥土向老头砸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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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向后一躲，手里的鸡毛掸子砸在地上，竟然扬起大片灰尘，灰尘将所有人裹住，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在人群中穿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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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三刻，灰尘散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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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手里抓了一把折扇和玉佩，想来都是那些喜好吟诗作赋的公子哥们所佩戴之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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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猴手里则是抓了一把的金银首饰，还有女子的贴身之物，看到老猴手里的东西，在场不少清秀女子脸臊得躲在自家的男人身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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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躲过一劫的妇人们则是捧腹大笑，让你们这些不要脸的骚狐狸搔首弄姿，勾引那些不长眼的男人，活该，妇人们扔了不少的铜钱到破碗里面，反正又不是自己干苦工挣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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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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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走向街对面的一家草药铺，临近傍晚，草药铺没有多少生意，铺子里面只有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眼镜的白发老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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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看着老人的衣着，不由得想起张云安的那一身装扮，心中喃喃自语，是不是医师都爱这身打扮，长衫，眼镜，嘴角带着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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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同样看到了走进门的少年，微笑着站起身，放下手里的药典，“小友要买些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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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草纸，上面记录了他所需要的草药名单，他将名单交到老人手里。<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