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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须老道此时的脸色异常难看,看了看僵持在场中的罗顺子和张墨,又转头看向张秉一,眼神之中多有求助之意。
张秉一很清楚白须老道此时的处境,长生先前所说虽然没有真凭实据,却合情合理,为了帮助罗顺子度过眼前的难关,阁皂山的罗贤子,罗正子等人只能违心作假,如果张墨不曾出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听张墨的言外之意是可以为长生作证的,倘若张墨说出了实情,丢人的可不止罗顺子自己,整个阁皂山都会被拖下水。
想到此处,便抬头看向场中的张墨,“张墨,你率性正直为父是知道的,但你年纪尚轻,少有江湖阅历,不知世事纷杂,千头万绪,很多事情都暗藏隐情,眼下正值上清法会,诸位道友和各路英雄齐聚于此,倘若造成误会,势必会影响我道门声誉,纵然事后我等查明了真相,也总不能将诸位道友和列位朋友召集一处讲述说明。你且退下,那少年也暂时留下,事后我会与茅山的大任掌教和阁皂山的大淳掌教一同查明此事,与所有人一个交代。”
张秉一虽在救场,言辞却诚恳公正,无形之中也在提醒张墨此时有外人在场,不要将事情闹的太大。
换成普通弟子,师父既然开口了,自然会应是遵从,但张墨是张秉一的女儿,还是晚年所出的小女儿,心气极高,并不买账,“我不退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既然做了,就别怕别人知道。”
听得张墨言语,张秉一无奈的看向白须老道,脸上不无尴尬。
此时最为难堪的无疑是场中的罗顺子,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依仗长生没有真凭实据来颠倒黑白,试图强行回天,“先前是我鲁莽了,张墨师妹莫要怪罪,只是此人恶言诽谤却拿不出真凭实据,巧舌如簧,蛊惑人心,毁我清誉,坏我名声,今日此人如不拿出凭据,贫道绝不容他全身而退。”
“好,”张墨挑眉冷哼,“既然你要凭据,那我就给你凭据,你听仔细了,我就是他的凭据!”
张墨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皆不知她何出此言。
张墨抬手北指,“一个月之前我曾路过汾阳,偶见城东的城隍庙失火,心中存疑便前往查看,发现几名丐帮弟子正在行凶作恶,残害灾民。当日着火的乃是西厢,我去到之后,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孩童自火海冲出向我求救,我将那几个姦杀害命的丐帮弟子尽数杀了,救下了他们。”
张墨说到此处略作停顿,转而继续说道,“当时大火已经烧的很大,但那少年在放下孩童之后竟然奋不顾身的再次冲进了火场,当日若不是我延出灵气托住了被烧断的房梁,那少年势必会被大火烧死,即便我出手相救,那少年仍被大火严重烧伤,眉毛头发也全被烧没了。”
听得张墨言语,众人已经知道她口中的少年是谁,因为长生的头上只有很短的发茬。
张墨继续说道,“当时我疑惑非常,不知他为何拼着性命不要冲进火海,待他浑身着火的冲出来之后我才发现他抢出的竟然只是一节梧桐树枝。”
张墨说到此处自长生手中拿过了那根木棍,轻轻闻嗅之后高举示人,“这根棍子就是由梧桐树枝砍削而成的。”
说到此处,张墨拔出随身长剑将木棍横剖切开,还剑归鞘之后双手各执半片,高举示人。
在场众人多有灵气修为,耳目清明,看的清楚,那木棍的下半部分的确是被挖空的。
真相似乎已经大白,气氛尴尬,鸦雀无声。
张墨扔掉木棍继续说道,“罗阳子年初时做了什么,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有耳闻,事发之处位于雍州,而我遇到这少年是在汾阳,这少年耗时半年,圈绕数千里方才赶来此处。在此期间有没有居心叵测的门派搜寻拦截他,诸位也能猜到,他走的这几千里不但跋涉艰辛,还要躲避恶人搜寻,而他又没有灵气修为,可想而知这半年他的境遇何其艰难,他历经艰难险阻,千里迢迢的赶来此处,难道只是为了诬陷他人?”
张墨的声音虽然婉约动听,却也铿锵清晰,众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墨的这番话令长生既感动又悲伤,他原本对罗顺子,对阁皂山,甚至对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心存愤恨的,张墨的这番公道话让他无比欣慰,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眼见局势对自己非常不利,罗顺子强作镇定,垂死挣扎,“张墨师妹,你所说的这些做不得证据,这其中必有误会,我若有心取他性命,他岂有生还之理,这少年可能无心污蔑于我,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摆布,此事需要仔细查明。”
张墨没有理会罗顺子,而是拉着长生走到广场正中。
张墨正色说道,“世人皆知阁皂山的五雷掌暗藏雷霆内力,可透穿肺腑,前进后出,中掌部位看似完好,实则已受内伤。”
张墨说到此处略作停顿,场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意欲何为。
“龙虎山的天雷掌亦蕴雷霆之威,却是气达全身,内外皆伤。”张墨说到此处,左手拍上了长生的左肩。
张墨这一掌是灌注了少许灵气的,长生只感觉浑身麻痹,难受抽筋。
不等长生摔倒,张墨便伸手将其扶了起来,与此同时场中惊呼一片。
眼见众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长生疑惑非常,直待低头下望方才恍然大悟,随着张墨灵气侵入,其前胸部分布片破碎脱落,布片缺失之处正是五指掌印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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