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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长不大的狗(35)

高大尚刚一下飞机,还来不及感受华城空气里的滚滚热浪,就接到了医院前台打来的电话。

――他们医院的实习助手打人的事情,闹到网上去了。

高大尚脑子嗡嗡的,不用量也知道自己的血压一定是升高了。

他出机场打上出租车,在后排深吸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微信上收到的小视频。

那段小视频没头没尾,在乱糟糟的医院大厅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孩拎起另一个男人的衣领,高高举起了拳头。

男人手里还抱着一只小到几乎只有巴掌大的狗,他身旁的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她不停的尖叫,对着年轻人又抓又挠。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出现,那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年轻女郎,她冲上前死死抱住男孩的胳臂,不停地喊着:“景旭!不要冲动!!你冷静!!!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乱成一片,其他病宠家属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吓了一跳,连忙牵着自家宝贝远远躲开。

很快,从旁边的诊室里冲出来几位医生,拼命把处于暴风中心的两个人拉开。

一时间,整个医院大厅满是喧嚣,除了那个男人疯狂的脏话辱骂以外,还有狗狗受惊的叫声此起彼伏。

简直是世界大战的现场。

高大尚揉了揉太阳穴,又点开视频看了一遍。

嗯,这确实是爱宠之家的华城分院;视频里那个第一个冲出来拉架的女医生,是他的学妹殷九竹;至于那个拎着人家脖领子的年轻男孩,是他给殷九竹亲自选定的助手――景旭。

之前,他为了让殷九竹收下年轻的实习生,还在殷九竹面前说过他不少好话。

没想到这个“好学生”,居然敢和客人动手!!

唯一庆幸的是,在这段视频里,景旭最冲动的行为只是推了那个男主人一把,又拉住了那人的领子,并没有真的下手揍人……

这段视频传播范围还挺大的,至少他们医院的几个病宠家属群里都在讨论,又被不知道哪个好事者传播出去,现在同行们也都看到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高大尚的微信就接到了好多同行的微信,有关心问候情况的,有落井下石来说酸话的,甚至还有相熟的媒体来打听。

高大尚都没回复,他现在的精力都在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上。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不过说起来,他年轻的时候好像比景旭还要冲动呢……

……

晚上十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院长终于抵达爱宠之家医院华城分院。

医院里灯火通明,这个时间,绝大部分医生已经下班了,只有几位还在做手术的医生依旧在坚守岗位,另有几位病宠主人陪伴在住院的宠物身边。

高大尚悄悄的走进医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即使有病宠主人注意到了他,也只会觉得这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很面善,像是……对,就像是某个生鲜超市的蓝色河马吉祥物。

没人会想到,他正是爱宠之家的院长兼老板。

高大尚走进医院三楼的空置培训室,屋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他。

“师兄……”

“院长……”

等待他的人,正是殷九竹和景旭。

高大尚清了清嗓子,在主位坐下。他没有直接兴师问罪,他先看向殷九竹:“那段视频我已经看过了,现在他们怎么样,有什么要求?”

殷九竹瞥了眼身旁老老实实满脸写着愧疚的景旭,低声道:“景旭其实没伤到对方,但对方报了警,闹得挺大的,还拍了视频发在网上。莹姐陪那位男客人去医院做检查了,对方说什么脑袋疼,胸口疼,非要求住院……”

“那就是想讹钱呗。”高大尚开宠物医院多年,遇到的妖魔鬼怪太多了,早就见怪不怪,“派出所怎么说?”

殷九竹:“这次办案的小宋民警是咱们院的熟人,他私下和我说,即使对方再怎么出言不逊,因为视频里是景旭先动的手,而且人家是客人,所以对方如果真咬死要告咱们医院,咱们不占一点理。”

她话音落下,身旁的景旭已经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这次的事情是景旭惹出来的,他太过冲动,被对方的疯言疯语激怒,居然一时失去理智对客人动手,还被拍下来传播到网上……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景旭终于勉强冷静下来。

但如果时间倒退回去,再听到那段话,他认为自己依旧会出手揍人。

一方面,对方漠视动物生命的行为让他无法容忍,另一方面,对方出言侮辱他们的职业,更让景旭感到愤怒。

回忆起当时对方说过的话,景旭又一次恨得牙痒痒――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呢?!

高大尚和殷九竹并没有注意到他不忿的表情,他们商量着要怎么平息这次的事端。

高大尚:“肯定不能让他们告,也不能让他们继续来医院闹腾。他们一来,医院就得歇业几天,这房租一天就上千,人员工资也不少,停业一天太影响生意了!”

殷九竹也觉得头疼,但事已至此,只能积极应对:“嗯,我和小宋警官沟通过了,他的建议是,咱们这边派代表登门道歉,他们派出所做个见证,从中调停,事情直接私了……”

一听到要道歉,景旭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低头?出言挑衅的是对方,侮辱人的也是对方,为什么他们要在那两个小人面前低头?

无数的话翻涌在他心头,他想大骂,但最终他紧握拳头,把那些话死死压在了心底。

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可他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景旭站在那里,殷九竹和高大尚的讨论萦绕在他耳边,就像一些外星文字,让他无法理解。

最终,高大尚拍板决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二天就去登门道歉。

这个只有三个人的会议迅速结束了,高大尚摘下眼镜捏了捏山根:“这一天天怎么全是事情……刚下飞机我就赶过来了,现在脑子晕晕沉沉的,看来体力真的不如年轻人了……”

殷九竹见他确实疲惫,不再打扰他,和师兄道别后,就带着景旭离开了会议室。

现在已经很晚了,长长的走廊上灯光昏暗,只有玻璃窗外偶尔经过的汽车,会投来刺目的灯光。

景旭如一具行尸走肉,驱动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跟在殷九竹身后。

她脚下的皮鞋踏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不拖泥带水,不犹豫摇摆,就像她本人一样。

景旭望着她的背影,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汽车用车灯给她镀上一层暧昧不明的光。

终于,景旭忍不住开口了。

“老师……”他低声唤她。

殷九竹脚步未停,只从喉咙里模糊地“嗯?”了一声。

景旭问:“……咱们为什么要道歉?”

“……”

“我知道,冲动动手是我不对,但是他出言挑衅在先,明明是他错了,为什么要我们先低头?”

这个刚刚步出象牙塔的男孩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正义的一方,却要道歉,为什么错误的对象,却能获得胜利?

“……”殷九竹没有说话。

可她的沉默,却加剧了年轻人的疑惑。

“老师……”景旭声音颤抖,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分叉路口,他崇拜的、敬仰的、追逐的那个身影,选择了一个未知的方向,“……你也觉得给动物看病的医生不算医生吗?你也觉得咱们的工作,只是一门生意吗?”

“……”这一次,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顿足,回头望向他。

他太年轻了,朝气蓬勃是年轻,热忱热爱是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年轻,非黑即白也是年轻。

殷九竹双唇微张,轻吐出一句话:“如果我说‘是’呢?”

景旭:“……”

他懵了。他虽然之前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但是当他真的从殷九竹口中听到这个答复时,他仿佛被人痛击了一拳,这一拳狠狠打在他的心口,几乎完全击碎了他上学以来建立的所有自信。

眼看他摇摇欲坠,殷九竹忽然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报考动物医学专业?”

“……”景旭想都未想就回答,“因为我喜欢动物,想为它们缓解病痛、延续它们的生命。”

可这答案,并不能让殷九竹满意:“每个踏入动物医学专业的人,都是抱着对动物的喜爱进来的;但是你要继续走下去,光是有这份天真的喜爱,并不够。”

景旭一滞,还未来得及深思,殷九竹又抬眸看向了他:“你上课的时候,一定解剖过动物吧。活羊、活猪、活的禽类……我没记错的话,实操课还会解剖怀孕的动物,观看它们的器官构造。当解剖开始前,它们要做深度麻醉,解剖结束后,它们都会被医学处死。”

“……是的。”

“在解剖那些动物的时候,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现在做的事情,和你想要‘拯救动物’的初衷,是不是相违背的呢?”

“……”

殷九竹望着面前这个时而成熟可靠、时而又带着天真理想的青年,轻声道:“动物医学的发展,需要无数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努力。解剖动物、研究它们的人,是兽医;在兽药所研发新的药物的人,是兽医;采集粪便样本,研究人畜共患病的,是兽医;像咱们这样,给小动物看病,让它们能够更长久陪伴主人的,也是兽医……在外人眼中,我们是农学的末流,是医学的底端,我们称不上医生――但在我看来,我们是推动现代动物医学发展的千千万万颗螺丝钉。

“至于你问的第二个问题……在国内,宠物医院都是私立的,看病救人、救死扶伤的背后,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支持医院的正常运转。没有钱,你觉得院长从哪里购买那些价值上百万的仪器呢;没有钱,你觉得咱们医院可以一口气聘请二十位有执业资格的医生吗?金钱并不是糟糕的东西,如果不赚钱,不做生意,这些钱是无法自体繁殖,越变越多的――所以,说宠物医院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我觉得并没有错。”

景旭现在拥有的疑问,殷九竹在刚刚毕业的时候也曾有过。

那时候的她,也是空有一腔热情与天真,却被现实击溃,差一点就放弃了这条路。

但她最终坚持下来了。

如果问她,究竟是什么驱使她成为一名兽医?

她会这样回答――是矢志不渝的决心,是无法被浇灭的热情,是即使被误解也要证明自己的信念,是对现代科学和医学的坚信与追求。

在说出这些话时,殷九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神是明亮的。她就像是苍茫海洋中的灯塔,为深陷迷雾中的景旭,指明了方向。

在这一刻,景旭豁然开朗。

“谢谢老师,”他低头望向面前笑容焰焰的女郎,昏暗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体上,投射下来的影子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膜拜着她,簇拥着她,“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景旭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坚定,他读懂了她的未尽之意,“别人怎么看待兽医这个职业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怎么看。我们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但我们也是捍卫生命尊严的人。别人越是否定,我们越要坚定。”

若他因为别人的一两句嘲笑和指责就丢失了自己的初衷,那么他永远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兽医。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殷九竹可以清晰看到,男孩的喉结上有一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

随着他说话,喉结滚动,那颗痣也仿佛是吊在猫咪面前的小玩具,勾引她的注意力随着那颗痣不停摇摆。

“……明白就好。”殷九竹醒过神来,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明天早上九点,人民医院住院部门口汇合。”

“去道歉?”

殷九竹挑眉:“去看看人类医生的医术能不能治好那两个自私自利的畜生。”

……

住院部2楼2b室2b床,薛茂林翘着脚躺在病床上,正在用手机大声外放某短视频app软件。

洗脑的魔性音乐响彻整间病房,同一间房的病友们提过几次意见,全被薛茂林和他老婆给怼回去了,这公母俩胡搅蛮缠的功夫当属一流,病友们惹不起,全去医院花园里躲清静了。

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他的老婆杨婧正在看当即热卖的奢侈品包包,她浏览着网页,把自己心仪的包包全都加入购物车里。

薛茂林瞥了她的手机一眼:“你怎么又在看包?这个月信用卡还没还呢。”

杨婧哼了声:“没事,不是很快就有人来给咱们送钱了吗?”

薛茂林皱眉:“你说那个愣头青啊……据说是个去实习的穷学生,赔不起钱的。”

“他赔不起,找那个女老师啊,找他们院长啊!”杨婧扣了扣手上长长的美甲,“谁让他打了你,所有的检查都要做吧,误工费要出吧,营养费也要出吧……大大小小的钱加起来,还不够买一个包?而且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省玩吗,咱们可以去那儿住段时间嘛。”

两人畅想着讹钱后的美好未来,却不知道他们说的话,都被门外的人听到了。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小宋警官气得要死,他压低声音说:“这俩人真是?&g,我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我就ugr……?”

倒是他身边的殷九竹和景旭表情淡定,景旭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果篮,看着有红有黄,还挺热闹的。

小宋警官狐疑地看向景旭:“你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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