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今天咱老百姓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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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红衣宫娥事件之后,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种事,也没有人敢对他产生那样的想法。
周湛然厌恶这种事情,甚至宫中开始流传起他不举的消息来。
他无所谓。
可现在,他捧着少女的面颊,指尖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他掌控着她,纤瘦五指插入她的发。
他学着郑濂的样子弄湿她的唇。
少女面颊潮红地推开他,踉跄起身,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周湛然的双眸之中沁出猩红,他将少女拉回来,按在树上。
苏枝儿心脏狂跳,耳朵里面都是“咚咚咚”的声音,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少年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按在她肩膀上。
表情冷静,语气更平静,只是细听下来却能发现他压抑在胸腔内的暴躁。
“我想让你高兴。”他声音略低,带几分困惑。
苏枝儿突然想起今天郑濂跟替身小姐的表演,当时少年神色懵懂的问她这两个人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嘴快说了一句高兴。
不是吧!他居然以为这样她就会不生气了?她就会高兴了?
苏枝儿蹲坐在那里,眼睫迅速抖动,唇瓣却连抿一下都不敢。她总觉得那里的肌肤麻麻的,像是被重新覆上了一层皮,而那层皮是属于小花的。
少年紧紧拉着她,甚至还想要来亲她,吓得苏枝儿赶忙大叫,满脸惊恐,“我很高兴,非常高兴,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
苏枝儿觉得,这世界上的初吻会这么给出去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了吧?
单身狗好绝望,初吻难道不应该在浪漫的樱花树下被小心翼翼地亲亲吗?
少年的手深入面纱之内,他沾着冷汗的微凉手掌抚过她的眉眼,双眸深谙,冷静到极致,“真的高兴了吗?”
苏枝儿用力点头,然后指向一旁的小河道:“你没事了吗?要不要去清醒一下?”
少年点头,乖巧地走到河边去洗脸。
苏枝儿颤抖着手,先是碰了碰唇,然后又擦了擦嘴,面色更加涨红,俨然就是一块烧红的芝麻小饼。
小花洗完脸回来了。
苏枝儿很后悔,她觉得自己好像教给了小孩不好的东西。
不!不是她,是郑濂!
苏枝儿一转头,就能看到小花渐次褪去猩红之色,显露出黑琉璃般纯净之色的眸子。
他的脸是极白的,唇却又是极红的,这就使得苏枝儿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少年的唇上瞥。
薄薄两片,微微抿着,好像总是不高兴的样子,连唇角都是天然下压的。
只是他的唇色却又是热艳的颜色,贴上来时带着温热,跟他浑身上下的冷凝肌肤不一样,这或许是他身上最热的一块地方了。
苏枝儿红着脸,立刻收回自己的回忆畅想。
注意到苏枝儿的视线,男人勾唇,很淡的一个笑,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那种。
苏枝儿臊得扭头,面颊滚烫,都能煮鸡蛋了。
她用力扇着手,轻轻吐气。
突然,苏枝儿扇风的那只手被人握住,微凉的手指纠缠上来,轻轻按住她的,然后就是少年挨靠过来的身影。
苏枝儿反应极大的要站起来,不想少年倾身揽住她的腰,几乎将半个身体挂到她身上。
苏枝儿:!!!
怎么肥事!
苏枝儿僵硬地坐在那里,木头似的用自己仿佛一下子进了水的脑袋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当时那位替身小姐好像就是这么搂着郑濂的。
苏枝儿顿时泪流满面。
果然,就不应该给小孩子看这种成人画面,你看嘛,这都变态了。
苏枝儿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少年的一根手指,企图把他黏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亲?”少年刚刚洗完脸,脸上还滚着水珠子,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中暑中回神,听人说话只听最后一个字。
“不是亲,我不是,我没有说!”苏枝儿急得捂住自己的嘴。
少年凑上前,黑亮的眸子在苏枝儿眼前放大,大到她能隐约看到一双玻璃眼珠子里头的自己。
“不高兴就亲,亲了就高兴。”
苏枝儿:……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歪理!
“我可高兴了。”苏枝儿觉得从这次以后,她每次碰到小花,需要将大中华的经典开口问候语“今天你吃了吗?”硬生生改成了“今天咱真高兴。”
小花的中暑似乎是好了,苏枝儿看着他这张滴着水的盛世美颜,觉得是时候跟孩子科普一下,即使是像他这样的美少年随便亲别人也是猥亵罪,是犯法的,要坐牢的,最重要的是,他如果去亲别人怎么办!!!
“不能随便亲别人……”她就算了,她大度,毕竟谁占便宜还说不准呢。
“这是犯法……”苏枝儿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就蹙眉,满脸厌恶道:“不会。”
他连别人一根头发丝都不想碰。
说完,少年又盯住她,“你不一样。”
她一愣,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是她想的那个不一样吗?
苏枝儿的心绪莫名紧张起来,这是一种突然从麻麻粉转变成女友粉的感觉。
一手带大的孩子突然长大,变成了拥有八块腹肌和奶膘的美少年,然后荷尔蒙这种东西也跟着飞速成长,譬如现在,苏枝儿就觉得自己有点激素过剩。
“哈,天气好热,”苏枝儿站起来胡乱扇了扇,“我去睡个午觉。”说完,小娘子赶紧溜了。
太子殿下是个大方的主子,即使是像苏枝儿这样的奴婢也有专门的小帐篷睡觉。
她躺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想着今天小花跟她说的话。
他们现在是突然进入了暧,暧昧期吗?
苏枝儿的小嘴巴差点咧到耳后根,她抱着娃娃在床上滚,滚了三遍后还是睡不着,她决定出去散散热……不,散散心。
苏枝儿发誓,她真的是出来散步的,只是走的有点远,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碰到这群智障。
大白天的穿一身黑还蒙面,傻子都知道你们不是好人啊!
“看这玉佩,她是长宁郡主!”苏枝儿低头,看到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
那是上次小溪边烤鱼时那位宫装美人给她的,那么贵重的东西她怕丢了,就一直戴在身上。
“我不是……唔唔唔……”还不等苏枝儿好好解释,她就被麻袋套住了。
整天不是绑架,就是被掐,苏枝儿开始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只是一条咸鱼啊!放过鱼吧!
还有她喜欢粉红色,下次麻烦换粉红色的麻袋。
郑峰原本要对暮王动手,可瑶雪却告诉他,她已经鼓动顾磊尧去杀长宁了。
这比直接杀死暮王更好。
他可以将长宁之死推到太子头上,暮王爱女如命,定然不会放过太子,到时候暮王与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正合了他的心意。
一箭双雕,实在是妙哉。
郑峰估摸着时辰,这个时候顾磊尧已经抓住了长宁,现在的长宁应该会被穿上红衣,扔到太子帐篷里。
传说这位太子殿下最厌恶身穿红衣的女子,只要看到了,必会发疯。
他笃定,被下了药的长宁绝对逃不过那个疯子的剑。
苏枝儿先被转移到了顾磊尧的帐篷里。
顾磊尧一看到这个麻袋,登时变了面色,“不是让你们直接套上红衣扔进太子的帐篷里吗?”
那黑衣人道:“将军,我们想着让您瞧瞧……”
“瞧什么!都跟你们说了,她腰间挂了一块跟我一模一样的玉佩!”顾磊尧指了指自己腰间。
其实如果顾磊尧对长宁上点心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定情信玉已经在郡主大人的腰间消失数日了。
原因是郡主大人忘记跟苏枝儿预约下次见面时间,而凭借苏枝儿的身份地位想见一位郡主,当然是难比登天。
“赶紧送过去。”顾磊尧连看一眼的都没有。
黑衣人们是顾磊尧安插在金陵城内的心腹,他们没见过长宁郡主,自然认不出来,只听吩咐办事。
“等一下,别忘了喂药。”
“是。”
苏枝儿又被转移了,中途她被放出来塞了几口药,然后浑身就开始软绵绵。
她被套上一件红衣,扔上了一张床。
她躺在那里,第一反应就是,床真软。
感觉也挺大的。
虽然身上没力气,但苏枝儿的脑子还算清醒。她记得刚才那个黑衣人叫了一声“将军”。
将军,再联想到玉佩,这些黑衣人难道以为她的长宁郡主?抓错了,抓错了啊!
苏枝儿急得翻白眼,可现在她除了翻白眼真的做不了什么了。
该死的顾磊尧!渣男!不仅要杀他老婆,还误伤她!
顾磊尧坐在帐篷里吃茶,吃着吃着突然就笑出了声。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一道女声从帐篷门口传来。
顾磊尧,“当然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老婆???“郡主?”他猛地一下站起来,手里的茶碗都摔到了地上。
长宁郡主看一眼那茶碗,奇怪道:“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我难道不是跟你一起来参加狩猎的?哦,我知道了,你是看到我猎的兔子了?”长宁郡主朝顾磊尧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兔子,“放心,有你一份。”
顾磊尧神色惊惧的上下打量她,视线落到她腰间,惊恐问,“你的玉佩呢?”
“玉佩?哦,上次给了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哪个小丫鬟?”顾磊尧激动起来。
长宁郡主神色古怪地看他,“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顾磊尧跌坐回椅子上,面色难看。
错了,错了!
算了,一个小丫鬟而已,只是浪费了他的这番心血。
苏枝儿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作为一条废物鱼,现在事实既定,无法改变,不如睡觉……啊呸,养精蓄锐。
床真软,阿巴阿巴……
周湛然站在帐篷门口,他察觉到里面有一股气息。
少年眯眼,撩开帐子进去。
他走入三步,一眼就能看到那垂下的透明床幔内隐约显出的红衣身影。
从身段来看,是个女子。
红衣,女子。
这两个词冲入周湛然脑中,他霍然咬牙,面色狰狞,疾步上前一把扯开帐子。
银勾玉佩相撞,烈马轰雷般衬托出太子殿下的怒气。可少年的手伸到一半,马上就要掐到她的脖子,硬生生顿住。
床幔内,少女戴着面纱,呼吸平稳,睡着了。
天色渐暗,帐篷内悄静无声。
恶心的红在她身上都变得柔和了。
周湛然狰狞到青筋暴怒的面色硬是刹了回来,他单手拽住银勾,不顾自己被刺痛的掌心,只让神智回归。
“肖楚耀。”少年低低唤一声。
肖楚耀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红衣女子,呼吸一窒,差点飞出去。可再定睛一看,自家主子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并没有发疯。
怎么回事?他家主子不是最见不得红衣女子了?哪次不是需要血流成河一次?难道这女子不一样?
肖楚耀踮脚,看到了戴着面纱的少女。
哦,原来是这位主子。
“谁干的。”少年坐在床沿边,背脊挺拔,单手搭在膝盖上。他并没有因为坐下而显得气势不足,反而在抬眸时露出森冷的眼白,更显得整个人气势睥睨。
“属下马上去查。”肖楚耀面色发白的退出去。
他察觉到了自家主子阴冷的怒气。
真是,惹谁不好,偏去惹这位小主子。
太子圈里发生的事很快就能查清楚,果然,不消片刻,肖楚耀就带来了消息。
“是顾磊尧。”
“红衣女子”踩住了周湛然的底线。
周湛然本来就是个疯子,踩到疯子底线的后果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顾磊尧正在焦虑计划没成功,他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长宁。
正巧,太子居然说要将狩猎延迟一日,顾磊尧生怕自己的阴谋暴露,越发急切,他直接端了一壶毒酒去找长宁。
长宁郡主正蹲在帐篷里烤兔子,她看到顾磊尧过来,勾唇轻笑了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输了比赛对着你哭鼻子,你就烤兔子哄我。”
长宁郡主一边烤兔子,一边伸手拨弄自己垂落的辫子。
她换上了一套云南骑装,这是她特地从云南带回来的,也是她初见顾磊尧时穿的。她还梳了那个时候的发饰,那是少女时期的发饰,由现在已为妇人的长宁郡主梳起来却半点不显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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