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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控局里,胡灵予抽完血出来,罗冰又让路祈进去也抽一管。
然后胡灵予就看着路祈跟罗队长进了自己刚刚出来的小屋。
血液化验还带抽一送一的?
就算送,路祈又没蜜獾基因,能给兽控局应对非法针剂提供什么灵感思路?
一门之隔,屋内之前帮胡灵予抽血的工作人员已通过内门离开,回到旁边的封闭化验室。罗冰检查内外双门,确认都关闭严实,才转过身来皱眉看向路祈:“你怎么跟着一起过来了?”
梅花鹿袖子正挽到半截,闻言又无辜又遗憾:“我还真以为自己也有什么特殊基因,能给你们做贡献呢。”
“盯好那边,就是你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厚重的门板可以隔绝一切交谈,但行动队长还是谨慎压低了声音,“你频繁来兽控局,容易引起怀疑,一旦那边起了疑心,你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语气里的严肃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
路祈看了罗冰一会儿,笑了,没有平日面对兽控局的嘲讽,只是单纯的轻松:“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怀疑的。”
笃定的梅花鹿让罗队长更犯愁了:“凡事无绝对,尤其你现在这种如履薄冰的……”
“我告诉他们了。”路祈轻声打断罗冰的话。
年轻的行动队长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卧底的事,我告诉他们了。”路祈自然的语气,就像随口提醒你们兽控局的墙皮裂开了。
然而墙皮并没有裂。
罗冰快裂开了。
石化在原地憋半天,憋出一句:“全告诉了?”
路祈痛快点头。
行动队长最后一丝侥幸幻想,灰飞烟灭。
梅花鹿倒从容:“罗队,你们该换换思路了,谁规定卧底非要藏在暗处,不见光,走康庄大道不好吗。”
罗冰不愧为行动队长,短暂裂开后,又自己把自己稳住,直奔重点:“你和他们怎么说的?”
“我说我把知道的一切都跟你们坦白了,关于读书会,关于李倦,关于组织,”路祈道,“然后答应帮你们卧底。”
“就这些?”渐渐冷静下来的罗冰,大概有思路了。
“当然不是,”路祈知道,就算自己不说,罗冰也会想通其中关窍,因为他今天还能安然无恙出现在兽控局,路只剩一条,“我主动请缨帮他们反卧底。”
罗冰眉心紧锁:“你这么左右横跳,他们不怀疑?”
路祈耸肩:“至少在我看来,他们还挺信的。”
“为什么?”行动队长的目光里,第一次掠过审视般锐利的光,“你用什么让他们相信,你会放弃兽控局而选择他们?”
梅花鹿的笑容消失,漂亮眼睛里淡淡的冷,像冬天的湖水,清澈,疏离,漠然。
“我告诉黑白,我恨你们。”
胡灵予在门口等半天,也不见路祈出来,心中起疑。别说抽化验血样,就是献血这么长时间也该完了啊。
耳朵贴门板上企图偷听,也一无所获。
胡灵予终于开始动起脑袋瓜。
如果抽血只是一个借口呢?罗冰和路祈之间还有什么事儿……
胡灵予“啪”地一拍脑门,真是让那块破石头把脑袋磕傻了,路祈现在是兽控局的卧底啊,就这么明晃晃跑过来,罗队长必然要吓一激灵。
正想着,门总算打开了。
先出来的是梅花鹿,一脸轻松,后面跟着行动队长,强颜欢笑。
对上胡灵予的眼,估计罗冰也意识到自己的假笑实在太勉强,索性板起脸,至少还能留住些行动队长的威严:“谢谢配合,好了,你们快点回学校吧。”
寒气的夜晚,第四大西侧小门几乎见不到同学出入,只有门口的路灯冷清照着。
胡灵予和路祈下车,走进校园,回宿舍方向是一条偏僻的小路。
脚下的草地已经在入冬时发黄干枯,周围的油松和雪松却郁郁葱葱。
胡灵予把听觉嗅觉都用上,确认方圆百米也没半个活人活物,才问路祈:“你俩在屋里那么久,密谋什么了?”
路祈这一路上就等着看小狐狸什么时候忍不住呢,闻言终于乐了:“我还以为你信了我进去抽血呢。”
“你当我傻?”胡灵予翻个白眼,“要你的血能干吗,研究怎么让草食科属提升战斗力?”
原本只是吐槽,但说完胡灵予忽然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路祈正想说你不傻,你最机灵了,就发现小狐狸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忧虑。
梅花鹿:“?”
小狐狸:“如果李倦将来遇到科研瓶颈,想找其他歪门邪道,会不会真的打你主意啊?”
梅花鹿:“……”
小狐狸:“你是不是也觉得存在这种风险?”
梅花鹿:“我是在纠结该高兴你对我战斗力的认可,还是庆幸李倦肯定不会有你这么超凡脱俗的科研思路。”
“我没和你开玩笑。”胡灵予气他的不认真,正好两人并排走着,直接用肩膀撞他。
没把对方撞出小路,倒是让人“收入囊中”。
路祈揽住胡灵予,拿身体替他挡着风往前走:“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
胡灵予:“我怎么了?”
路祈:“又重生又毒素免疫的,李倦要是知道,估计等不到研究进入瓶颈,能直接单独立个项研究你。”
胡灵予:“行,我记住了。”
路祈:“什么?”
胡灵予:“以后李倦要是找上我,就是你告的密。”
路祈:“……”
夜风很冷,呼出的都是白色哈气。
可周围很安静,松枝之上,星空也很安静。
这段时间好像每天都人仰马翻,读书会,接二连三的袭击,入院,出院,针剂,路祈的卧底……
胡灵予仔细想了想,就连他和路祈的第一次接吻,仿佛都是在兵荒马乱中见缝插针的。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静下来,好好地走上一段路。
“我其实都快忘了我爸是蜜獾了。”
怀里的小狐狸忽然开口。
路祈第一次听胡灵予提及父母,疑惑道:“这也能忘?”
胡灵予:“他俩要再不回来,别说科属,我连他俩长什么样都要忘了!”
赌气得太明显,就是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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