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秦威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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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也是猛地起身，‘当啷’一声，案几上的茶碗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仍不自知。

消息传到宁荣街，贾家上下喜气洋洋，不仅燃放鞭炮庆贺，贾芸更是命人在南北两城放粮，全城狂欢

此次大胜，百官重拾对河南战局的信心，都相信汉军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接连取得对叛军作战的胜利，很多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当然，也不是没有理智之人，比如崇政殿大学士孙玉麟，他通过战报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汉军在河南的兵力根本不占优势，相反，还隐隐处于劣势，究其原因，贾琦领着一部分兵马回援神京，而且都是精锐，其中那四万骑兵更是折了中原汉军一支有力的臂膀，没办法，两线作战就是这么无奈。

要说有没有真正开心之人，那肯定是有，比如户部尚书佟廷俊，因为战报中提到了一句，朱仙镇缴获大量粮草辎重，足够二十万大军半年所用，呵呵，立时解了户部财政的困难，边上还有座开封，据说那里面有着不少的军械，这又省了一笔，真好！

当然，还有不少清醒的人，内阁首辅吴邦佐，他看完军报之后反而是忧心忡忡，贾琦在军报中提了一句，自领兵南下，就只收到一封由杨大勇亲兵送来的求援信，这让他惊呆了，不说内阁送去了牒文，就是兵部也递了两份邸报过去，方便他了解神京的局势。

看来，定是有人在截杀信使，意图斩断神京与外面的联络。

蓟县东北方向，汉军大营，杀声震天，数不清的灾民正在鞑靼人的驱赶下攻打汉军大营，鞑靼人先驱赶灾民将汉军大营围个水泄不通，然后驱赶灾民将汉军大营外的沟壕填满，利用灾民推倒汉军的营寨，之后就轮到鞑靼骑兵出战了。

鞑靼人利用这个办法两天便破了汉军两处大营，如今正在围攻汉军主营，铺天盖地的人流，将秦威的大营围个水泄不通，这些灾民大多是永平府的当地百姓，至于蓟县周围的人早就在前两日的大战中消耗殆尽。

当然，对于鞑靼人来说，战果还是相当喜人，两处各有两万、三万汉军驻守的大营被攻破，缴获的武器甲胄非常之多，更让巴彦汗欣喜万分的便是在两处大营中发现了左将军和范进口中的汉军火炮，试射之后惊呆了众人，难怪留守神京城下的大营遭到了汉军炮火的猛烈炮击，这些汉军火炮射程达到了惊人的四到五里，果真是犀利，只是有些可惜就是，缴获炮弹不多，而且都是实心弹。

这些灾民后面，又是浩浩荡荡鞑靼骑兵，他们手持弓箭，只要发现人群中有后退或者脚步慢上一步，便直接射杀。

在骑兵方阵后面，巴彦汗正望着汉军大营出神，神京城下大败，左将军和范进只领着一千多人逃脱，四万兵马只余这么一点，要说这么大的损失让巴彦汗恼怒不已，那后营中的八万马匹就是在挖他的心肝了。

如此大的损失，巴彦汗立时大怒，就要将左将军以及范进斩了。

因为众人的求情，特别是范进，巴彦汗并不想惩罚他，毕竟他是给自己出谋划策的军师，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是这种懂得谋略之人。

巴彦汗便顺水推舟免二人一死，责令他们戴罪立功。

这不，范进很快便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靠着他的计谋，以极小的代价就攻破了汉军的两座营寨，只要攻破这座汉军主大营，自己就可以安心南下攻打汉人的国都，范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蚁附攻城，就用大汉皇帝的子民攻破大汉皇帝的皇城。

想到这，心头一阵畅快。

这时，左将军抱拳道“汗王，这一战就交给俺，定将汉军主将脑袋给汗王拿来。”

“不急。”

巴彦汗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如今汉军大营中应该还有六七万兵马，用这些汉民消耗掉他们的箭矢和弹药，让这些汉民日夜猛攻，不要让汉军有时间歇息，让他们疲于应对，耗掉他们最后的战力。”

范进笑道“汗王英明！”

巴彦汗哈哈大笑，“都是军师的计谋好，等大军破了汉人的皇城，本汗赐两个皇帝的嫔妃给你，不，三个。”

左将军等人纷纷大笑出声。

范进又对巴彦汗施了一礼，“汗王，对面汉军的主帅乃是秦威，此人曾经领军两征漠北，打的瓦剌人西迁以躲避汉军的锋芒。如此重要的人物，汉庭不会坐实不理，这么多天过去了，汉庭肯定派了援军前来救援，咱们不得不防啊。”

听了这话，鞑靼众将议论纷纷，巴彦汗低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范进继续道“当夜袭击大营的汉军骑兵最少在五六万，如今又从咱们手中夺得了大量的战马，估计此次该有万汉军骑兵前来救援。”

此话一出，众将面色一变，此刻他们已经不是入关时的四十万之众了，仅剩不到二十万人，虽说消灭了更多的汉军，但是他们的损失也非常的大，如今还要面对可能出现的大规模汉军骑兵，由不得他们不心惊。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巴彦汗望眼看去，不由哈哈大笑，“汉军大营的沟壕填满了，此战赢定了。”

随着沟壕被填上，鞑靼人开始驱赶灾民向着营寨逼近，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前方的灾民加快脚步向大营冲去，拼命冲。

终于，汉军开炮了，汉军大营中腾起股股白烟，然后无数的大小炮弹呼啸而来，打的全是实心铁弹，呼啸的炮弹在人群中擦过，所过之处非死即残，血雾团团涌起，相比于开花弹，实心弹的杀伤力要小很多，但是对士卒的冲击力非常的大，尤其是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炮弹不时落在人群中，灾民都是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放缓脚步，然而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被后方铺天盖地射来的箭雨射倒在地，在鞑靼人的驱赶下，他们不得不又鼓起勇气继續向前衝，很快，他们就衝进了一里地，然而，此刻汉军也顾不得许多了，营内的佛郎机开火了，只见大营内腾起一片片白雾，随后就听见人群中爆炸声不停，很多人身子被打成了筛子，纷纷中弹倒下。

这一刻，所有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就是督战的鞑靼人都阻挡不住，汉軍火炮打的太狠了，一倒一大片，根本冲不上去。

望着被汉军炮火逼退的汉民，巴彦汗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道“将所有汉民全部赶上前，不走就杀，另外派人将方圆十里内的所有汉民全部驱赶过来，本汗要在汉军援军赶到之前攻破汉军大营。”

左将军“这，汉军炮火大的太猛了，是不是”

“这样正好，省得到时候咱们族人过来定居后还要想办法从他们手中收缴土地钱财。”

巴彦汗挥手打断他的话，“咱们的损失太大，关外的族人也等不了太久了。”

说到这，又对身边护卫下令道“你去承德让左营将士护着族人入关。”

随着号角声响起，更多的汉民在鞑靼人的驱赶下向着汉军大营冲去。

第二日午后，汉军大营外，百姓的尸体堆积成山，鞑靼骑兵蜂拥入内，大营破了。

惨烈的大战从午时末一直持续到申时中，汉军越来越少，秦威身边只有很少的亲兵在护卫，刚刚又得到消息，杨大勇战死了，一连串的坏消息不断传来，秦威明白，自己的时间到了，他整理衣甲，望着皇城拜了拜，这时，大帐外传来了马蹄声，明白是鞑靼人来了，手一挥，亲兵用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堆积在大帐内的火药。

“轰”

整个中军大帐瞬间爆裂开来，火焰顿时就腾空而起，伴随着无数的惨叫声，大火照亮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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