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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带着两人进入了自己藏身之处,这时候恰好柳郁也收拾好了住处,看见赛真和阿米,她高兴极了,赶忙招呼两人在她刚刚整理好的居室内坐下,并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了茶和饼干,柯林觉得她可能是从白银号飞船上顺下来的。</p>

阿米看见柳郁很好奇,拉着赛真小声的问了几句,经赛真一解释之后,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p>

柯林的余光一直停在阿米身上,见她表情变化,哪里不知道她问了什么。他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子烦躁,他开始怀念自己在火星的那栋巨型写字楼,他怀念自己几百平米的超级办公室,更怀念写字楼里那巨型十字镂空。</p>

这算什么?</p>

居家男人么?</p>

未免也太不吊了。</p>

此刻眼前的日常景象和他的黄金面具是如此格格不入,他说道:“赛真,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p>

说完,他走到了阳台上。</p>

赛真犹豫一番后,还是跟了上去。</p>

阳台上,吉隆坡晦暗深蓝色的霓虹灯正在闪耀,夜晚为远处的巨佛披上了一层晦暗的深蓝色外衣,自然人的悬浮车从空中划过,合成人蹲着地面拿着香烟赌博。</p>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赛真问道,语气很是冷漠。和屋内看到柳郁时判若两人。</p>

柯林问道:“你觉得,非性用途的人造人前景如何?”</p>

赛真:“什么?”</p>

柯林:“我说,你觉得不为XX而诞生的人造人,在太阳系有没有前景?”</p>

赛真张开嘴巴,好一会儿,他才嘟囔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娃娃生来就是爱人,也是被爱的,如果不为这个,又为了什么呢?”</p>

柯林对远处那些合成人工人努努嘴,说道: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我认为贝克莱美的技术底蕴已经相当成熟了,太阳系有这么多工作,这么多岗位,没理由只招收合成人,有很多工作,我认为人造人完全可以胜任,〈天使〉可以胜任。”</p>

赛真摇摇头,“这些东西你别问我,我已经退出贝克莱美了,你去问别人吧,你的事我不想管。”</p>

柯林嘴角抽搐了两下,说道:“我没有让你加入贝克莱美,我只是问问你觉得前景怎么样。”</p>

赛真有些不耐烦,他摆摆手说道:“前景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柯林,这些工作现在都是由合成人来完成,合成人工作,合成人消费,合成人缴税,这个星系就是围着合成人运作的,你用人造人取代,人造人怎么取代,人造人根本没有欲望,人造人如何取代合成人?”</p>

“欲望…是么…”</p>

柯林的目光从远处的阿米身上一扫而过,她此刻正开心的在和助理柳郁说着些什么。</p>

“咱们不能给他们设置一个主动消费的程序么?”柯林问道,“这样人造人也会买买买。”</p>

赛真悚然一惊,“你是要假装这个世界的经济还存在么?”</p>

柯林摸着下巴,陷入沉思。</p>

“你在想什么啊!”赛真怒了,“这又不是即时战略游戏,不可能的,贝克莱美只是给人类提供消费品,人造人不可能成为消费者,太蠢了这个想法。”</p>

“除非他们不是人造人,他们就是人。”柯林一拳拍在手心。</p>

“什么是人?”</p>

赛真问道。</p>

柯林一愣,随即大脑陷入了疯狂转动,不过赛真问出了一个看起来很简单却完全无法回答的问题。</p>

什么是人?文明之建造者,泡沫之缔造者,房价之支撑者,经济之推动者,蛋白质的机器,基因的使徒,欲望的奴隶,好像都不是,好像都差了点什么。</p>

“想不出来吧。”赛真同情的拍了拍柯林的肩膀,说道:“想不出来就对了,这东西没有答案的。老老实实的卖消费品吧,柯林。再说了,你真的让人造人替代合成人,你以为那些人是吃素的呢,不得找你麻烦。”</p>

柯林沉默,赛真不知道的是,即便他老老实实的卖消费品,合成人公司也不会放过他。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合成人公司卖的也是消费品,只是他们的消费品属性没有那么彻底。但即便如此,如此巨额的生意纠纷和竞争态势,早已足够合成人公司对他痛下杀手,不死不休了。</p>

两人就这样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风景,谁也没再提生意的事。</p>

直到华灯初上,赛真直起身,说道:“柯林,就在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p>

柯林:“什么?”</p>

赛真:“我说,你和柳郁看起来…还蛮搭的…”</p>

柯林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这恶寒让他反胃,他立刻说道:“闭嘴,别给我乱点鸳鸯谱,她是我的助理,仅仅是我的助理,我给钱,她干活,就这么简单。”</p>

“柯林,你啊你,真的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赛真摇头叹息:“不过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别来找我了,如果今天你来是参加婚礼的,我很欢迎,但你若是还想拉我入伙,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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