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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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虽然古里古怪，不爱说话，但是他身边的锁子却是个善良热心肠的男孩，看到唐九思总是笑眯眯的，不大的眼睛挤成一条缝，看起来很是憨厚本分。

唐九思在厨房简单煮了碗热汤面端到了屋里，那孩子东奔西跑也不知道奔波了多久，肯定是饿狠了。

孩子坐在桌旁，定眼看着桌子上的面条氤氲着白气飘来阵阵香气，喉咙不禁淹了一口口水，却一动不动，唐九思会意了他的顾虑，说了句，放心吃吧，那孩子看了看唐九思圆糯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弯的像月芽儿般，迟疑了片刻端起汤面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唐九思端详着眼前这个小人儿，虽然是个孩子，却穿着华丽，白白净净的小脸，五官清秀，一看便知道是个富贵家的小公子，可是怎么就被人大半夜追杀了呢，唐九思内心疑惑。

唐九思眼睛不眨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心想着，是不是家里仇家太多，仇家为了报复绑架，也可能是一帮山匪要绑架富家子弟，干些勒索钱财的勾当唐九思腹议着种种情况，却也只是无厘头的猜想。

只是这孩子警惕性极高，面对唐九思他们不言片语，唐九思只能抓狂，谁家孩子啊，求抱走哇！

唐九思郁郁寡欢，走到小院中想散散心，却看到干瘦小老儿李伯坐在院子的石墩儿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天边低沉的云脚，唐九思想到这个李老伯是个深藏不露的妙人，一扫脸上不豫的神情，凑过去搭讪，那老头挑眉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唐九思，之后一双苍老并不浑浊的双眸又看向云天深处，不言片语。

唐九思坐在石凳上瘪着嘴，心想着自己现在尴尬的处境，捡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想了解他的情况，人家却只字不说，遇到个深藏不露的妙人，自己也热脸贴冷屁股似的不招待见，唐九思脑子嗡嗡的，真是要疯了的节奏！

唐九思站了起来，在院子中百无聊赖的溜来溜去，看着搭在架子上晾晒的各种香料，轻嗅着各种绵绵的香气，身心稍稍放松起来。

这香料是极好的，可以放松身心，令人忘却一切烦恼，发挥着它独有的本真，不像人，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令人看不清，猜不透！

这李伯虽然是个香痴，看这破落的门户，也不像有多少家私的样子，就拿那龙涎香来说，可是香中极品，奢侈贵重，那穷嗖嗖的老爷子是怎么弄到手的，院子中那么多香名贵的香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唐九思不解，却也因为孩子的烦心事没心思打听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

唐九思又住了两三天，这孩子真是极品啊，这嘴终究是怎么撬也撬不开，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就是不说你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这一天，唐九思在院中看老爷子在制一种名叫“青麟髓”的香，老爷子不说话，唐九思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唐九思被老爷子的制香工艺给惊的五体投地，在老爷子这，那香本不是香，更像是做一道奇异的菜肴，按君，臣，佐，辅进行配伍，每个步骤都优雅，每个填料都讲究，这真是人间精绝般的手艺啊。

唐九思正看的出神，门外脚步声杂沓，不一会儿，“砰”一声，门板被暴力推开撞在后面破落的石墙上。

唐九思一惊，看向门口，前面为首的是个黑脸男人，后面跟着几个壮汉，瞧这阵势来势汹汹，像是来踢馆的。

唐九思有些惊诧，这李伯平日里少言寡语，怎么沾染上这些小混混，她小脸转向李伯，老头表情却很是镇定，面容未改，理也不理，也不说话，还是那般熟练的制香动作。

那黑脸男人看着李伯沉默不语，明显不耐烦的嚷嚷道，“老家伙，给你脸别不要脸，我对你够仁慈了，今天若是拿不出钱来，我砸了你这满院子的破烂儿”

那男人说完往地上一啐，狠狠的挥了挥手。

锁子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小心护在李伯身边，嘴巴微张，似警惕似恐慌。

唐九思在一旁听来听去，没听出是什么情况，但是看这场面异常尴尬，慢慢站起身来，唇角一弯，笑嘻嘻迎上去。

“这位大哥，我听的有点糊涂，这是怎么回事？”唐九思问为首的黑脸男人，总比问孤傲清肃的老头要强，问也问不出个啥。

那黑脸男人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唐九思，挑着眉毛道，“你是这老头的什么人，凭什么要跟你说”

唐九思耸耸肩，从怀里慢腾腾摸出一张白花花的银票，在空中晃了晃，一脸无趣道，“不说就不说喽，反正不关我的事”

那黑脸男人看到银票，眼睛瞬间亮了亮，盯着银票笑的贼心荡漾，“哎呀，姑娘真是敞亮人儿啊“，说完伸手就要去拿唐九思手里的银票。

唐九思手往回一缩，笑嘻嘻道，“这钱是有，不过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