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无有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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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羡川站在帝鸿之巅，迎着初升太阳，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夜，手中九玄剑还挂着露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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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缓缓升起，穿透云雾，略过飞鸟，拂过剑刃，照射在他的眼帘之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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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睁开双眼，睫毛上的水珠滑落，滴落在剑身上，带动剑身上的露珠，向下滑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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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只是很小的水珠，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大；刚开始滑落的速度很慢，渐渐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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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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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水珠即将从剑尖滴落时，九玄剑被缓缓抬起，水珠也终于脱离剑尖，向下滴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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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百里羡川开始舞动剑身，一股无形的劲风随剑而起，就在水珠即将滴落到地面时，却又被剑风带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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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又吹向另一边，却又再一次被带回来，每一次剑的挥击，都将水珠带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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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东或西，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却始终不滴落在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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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帝鸿宫中的人，迎着太阳看向他，此时他只有一个黑色身影，看不清样貌，却能看得清他舞剑的姿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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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每天早上都站在那里，但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他已经站在那里一整个晚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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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很慢，却很有韵味，完全不像是在练剑，而像是在跳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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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欲动而下自随之，下欲动而上自领之，内外相连，前后相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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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随风而动，引动阵阵气浪，一柄木剑如神兵一般，蓄千刃之势动指之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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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刺格洗，犹如雨水洗尘自下而上，顺势借力踏虚乘隙，抽带云抹提点崩撩刺击，绞截斩格劈挑拨挂错洗，以正压奇包含真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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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落地收势，周身三尺已被剑气隔开，风浪烟尘不能沾身，风无声气如止水，光无影疾剑无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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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剑随人舞，或是人随剑动，或迎着朝阳，或迎着落日，或迎着皓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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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在不停地挥舞，他的剑砍断了流风，砍断了滴水，砍破了黑夜，引来了白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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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他在砍什么，时而是树叶，时而是山石，时而是虚空，他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在挥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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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清楚地知道，他是在挥砍无有之间的那一个世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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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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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怎么挥砍，始终都无法砍中那个世界，即便柳风跟他说了很多，但始终无法真正领悟其中的意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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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直挥砍至今，希望能在一次次的挥砍中，寻得柳风所说的那个世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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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稳稳停在空中，那滴水珠落在剑上，又再次向下滑落，然后脱离剑尖，滴落在一旁的青草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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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又带起青草上的露水，向下滑落。刚开始只是很小的水珠，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大；刚开始滑落的速度很慢，渐渐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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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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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滴落在石缝里，被山石吸收，被草根吸收，也会被微风吹散，也会被阳光蒸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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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水滴的消失，百里羡川叹了一口气呢喃道：“还是不行啊，始终差点而感觉，到底差什么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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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柳风显出身形，看着小青草，又看看朝阳，忽然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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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什么？百里羡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无奈的说道：“土壤，草，阳光，还能有什么？你别告诉我这是生命的真谛，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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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柳风笑骂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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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是什么？我就不信你还能说出和我不一样的。”百里羡川挑衅的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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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说对了一半，”柳风蹲下身子，然后也让百里羡川蹲下来，虽然感觉很无聊，但百里羡川还是蹲了下来，倾心倾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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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土壤，”柳风指着土壤说道：“这土壤之下是黑暗，而在土壤之上却是光明，都说黑暗与光明，二者不可兼得，而这小草却不仅坐拥黑暗，却也拥抱光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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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羡川似懂非懂的听着，隐隐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又朦朦胧胧，就像白雾中的人影，去看不到他的样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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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那太阳与这土壤，”柳风时而指指太阳，又时而指指土壤，然后反问道：“你能看到它们的存在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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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羡川看了一眼太阳，又看了一眼土壤，莫名其妙的看着柳风，不解的说道：“可以啊，这不废话嘛，你问这个干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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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风没有回答他，而是像自说自话道：“太阳与土壤是真实存在的，则为有，太阳代表光明，土壤代表黑暗，光与暗则为无，这就是无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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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有！百里羡川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在寻找的东西吗？不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看不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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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说什么，柳风继续说道：“对于小草来说，土壤与阳光就是生命的来源，则为生，但一离开阳光与土壤就会死亡，则为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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