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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陈氏,文呈扒了儒衫与里面的“縕”袍……此袍裾与战国名家曾子曾参,配享孔庙的大人物。
此袍裾与曾子同款,曾参混的不行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件衣服。
撸起袖子,就漏出乌漆嘛黑的手臂,“捉襟见肘”这个典故便是出自他。
文呈不无恶意地想:这曾子当年估摸着也穿不起亵裤,直接挂空挡,风吹屁屁凉。
反正也没人撩起他的縕袍一探究竟——多稀罕呐!
没那物什的,想撩又不敢撩;有那物什的,不稀搭撩……不就是草窝里趴着一只死蔫蔫的雏鸟么?
有啥呀,俺的比这大!
上茅厕倒是方便,就是不知“行方便”这句话,是不是也源自于此?
……
只着葛布里衣的文呈,简单的洗了洗脚,也不管木盆里的水了,倒头便睡。
倒不是不喜陈氏,只是如今的文呈,还没有完全缓过劲儿来,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与陈氏相处。
厌恶肯定是不会的:陈氏在自己躺榻上懵圈的日子里,衣不解带、端茶倒水,倒溲溺、熬药汤。
憔悴的面若未经渲染的麻布……苍白里透着青灰。
喜爱更是没边没沿的事儿……不好意思,咱俩不熟。
……
前世文呈是做销售的,辛辛苦苦打拼多年,也没做出来啥成就。
唯有学到了一条真理: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妄自菲薄更不能狂妄自大。
妄自菲薄,会失了进取之心;狂妄自大……要挨收拾。
今世的文呈对汉末并不了解多少,一个比较合格的乖娃娃,小时候的一切,全都是父母安排。
婚后的生活,俱为陈氏打理;
其人很本分、有一点懦弱。
前世的文呈更加不了解汉末,小时候看连环画、听了点评书、看了本《三国》……特么还是演义那种。
……
不过文呈倒也明白,自己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是一个极其黑暗、残酷的年代。
民不聊生,骸骨盈野;朝廷昏聩,卖官鬻爵司空见惯。
外戚、宦官、后宫老娘们儿轮流掌权,全没一只好鸟。
此时大规模起义此起彼伏,流寇水贼劫匪强盗遍野。
那些挥斥方遒、指点江山、逐鹿中原的大人物,哪一个脚下都踩着成千上万的尸骨。
他们都是蘸着平民的血,在史书上,书写自己的传奇
……真不知道这些货,有什么值得歌颂的。
安安静静过日子不好么?
文呈对汉末印象深刻的东西不多。
记忆深刻的,是有一个姓张的屠户,于光天化日之下,无证在当阳桥上拦路收费
……呸呸呸,是聚众、持有违禁长矛,破坏了当阳老百姓们,辛辛苦苦修的一座桥梁,害得曹大人妻控过不了河。
还有就是有一个编席子的蔑匠。
姓刘,耳朵很大……不是图图,这个很确定。
这厮特别能跑,估计是摆摊卖草席、草鞋,逼出来的短跑小能手;经过长期的突击锻炼,后来他变成了长跑冠军
……挺励志的故事。
这厮还特别能嚎,无需酝酿感情、不需要接受阶级改造再教育、更不需要在袖子藏姜片……那家伙的眼泪鼻涕,说来就来、还加量不加价。
这厮,小时候一定是经常偷吃家里的咸盐,泪腺得了亢奋……盐里加碘——
的确是有科学根据的。
文呈知道自己,如若参考《三国演义》里面的知识去做人做事,估计自己活不过三年,卒,年二十四。
……算不上夭折了
可天雷滚滚都没有劈死我,真没理由不再让我活个五……50年啊!
生存还是毁灭——这么高级而深奥的问题,从此不再困扰文呈。
接下来,得好好想想“如何生存、如何更好的生存”这种小问题了。
是得好好捋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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