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回、贾母寿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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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那边荣府下人们都簇拥过来，以防发生不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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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后面排队的其他府仆人们吓得都推到了一边去，生怕波及到自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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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厮的巫蛊虽然让大家反应大，但一时间，还没有联系到皇帝头上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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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管是那个小厮，还是李昭，地位都太低，哪里能够够得上皇帝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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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李昭这番话，直接让人想起了历史上最有名的“巫蛊之祸”，除了与巫蛊有关，还是桩冤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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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不就是在说，荣府的下人冤枉绣衣卫使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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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早已说不出话来，而薛蟠却忍不住连赞了两声大好，正是周围人都没有做声，显得他的反应特别突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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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厮的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一般人都跟不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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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此时没有人注意薛蟠，都只看着李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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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路过的那些公卿贵族，还是荣府的丫鬟小厮和其他家来送礼的奴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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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人群中还有一个太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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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皇帝身边的掌宫內监戴权，同时也是绣衣卫事实上的领导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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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皇帝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招了女史贾元春去侍寝，然后大概是从她处得闻今日乃是府上贾老太太寿辰，于是便遣了戴权过来，送上一些寿礼为她祝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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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便没有贾元春的这一层关系，作为朝廷诰命，贾母一样会得到皇帝的赏赐，只是那跟皇帝亲口过问还是不一样的，也不值得戴权亲自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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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是上次说了他与贾家关系亲厚的原因，戴权眼看着似乎摘不下这个帽子了，也就只能接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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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来说，都是贾家，宁荣二府间，戴权其实跟宁国府关系更近，先前就去那边走了一趟，受了一番贾珍父子的礼遇，当然自然也少不了孝敬，然后才来了这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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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一入府，却瞧见了这么一副场面，着实也是开了眼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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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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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李昭！”身边自然有随他过来的干儿子知道究竟，回禀了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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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权心里也有几分惊讶，他对李昭观感一般，既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厌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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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因为皇帝口中曾经提起过，所以对他会注意一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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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贾老太太寿辰，还邀请了他来，这应该算是对他的恩典了，怎么还突然闹将起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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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还是李昭先前说的那番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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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若不是忠君爱国，那便是大忠似奸啊……”戴权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看了眼周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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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什么也看不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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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咱们是等着，还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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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进去放下礼物直接就走，皇帝的赏赐，自然跟这些人的不同，也不需要登记，直接交到贾政他们手中就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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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来按理是要直接交到贾母手上的，不过皇帝又特别嘱咐了一句不要去打扰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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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权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对那贾元春的恩宠，还是对于贾家的恩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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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都不重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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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边可有催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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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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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就等着吧，这戏可不比宫里面唱得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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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并不清楚后面有多么重量级的人看着，他能过目不忘、能听到心声，但毕竟没有上帝视角，更不认识那些权贵，所以任由那些目光看着自己，他只盯着对面的那位小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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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张了张嘴，有些茫然，旁边的中年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道：“墨雨，此事该是你的错，你就与李公子道个歉，求他宽恕这一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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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冷笑道：“何止错了，大错特错。岂不知……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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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鬼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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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墨雨或许心有不甘，但如今情势下，眼见着薛蟠完全站在李昭那边，而旁边的管事也没打算帮自己，再有其他人看热闹，他要还硬着，那该有事的就是他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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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还请见谅，都是小人一时情急，没了分寸，口不择言了……”说着，见李昭没有表示，管事也没说话，立刻给自己掌嘴几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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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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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说完就微微皱眉，自己一说停他就停，这还就罢了，知道他是个不规矩的，没想到竟是宝玉身边的小厮，还想着回去宝二爷那边打小报告，这下怕不是间接跟宝玉结上仇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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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结就结了吧，本来两边也走不到一块儿去，何况就算是宝玉，也帮不了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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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中年管事又陪笑道：“李公子，还请先进去吧。这几张符，到底是你的一番心意，我们便先收着了。至于巫蛊之说，自是子虚乌有，李公子无需挂怀。这小子我过后也会再管教一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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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还看了眼后面，示意后面还有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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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得罪他们不要紧，但是后面那些权贵们，他也得悠着点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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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回头看了一眼，淡淡一笑，拱手道：“只望二位，不要回头就把这几张符扔了就好。好歹也是在下花了心思的，旁的不敢说，戴上便能庇佑一时，邪祟不侵，甚至无病无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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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李昭得把这出戏演完整，也必须要将其作用发挥出来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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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爆发自然不是没来由，对方的态度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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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一下究竟是谁决意邀请自己过来，会不会按捺不住跳脚出来，是其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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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反驳对方，叫他下不来台是其二，当然他也是得见好就收，不然就不是和那小厮过不去，而是跟荣国府结仇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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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就是准备给自己再加一道保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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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之名算什么，既然有好本事，该显露的还是要显露出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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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怎么解释来由，其实没有那么麻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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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医术可以归于家传，这符箓之术则就更好说了，“先天传承，后天觉醒”，直接说是老天爷给的馈赠不就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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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小觑古人，但古人的局限性也是摆在这里的，就算此时最明智之士，都不敢完全否定神佛的存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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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符箓可不仅是能做成一门生意，更是人情往来的利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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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医术和符箓两样，李昭觉得，怕不是要不了多久，皇帝那边都得亲自召见他一次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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