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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满整个丝袜的血……
幺鸡突然扑过来,扒住她的手,对着丝袜呜咽,又用大头去拱那黑丝。
君珂的手指攥紧,丝袜在掌心缩成薄薄的一小团,滑而凉,像此刻近乎绝望的心情,那些嵌在丝里的细小的土渣森冷地戳着掌心肌肤,细细碎碎的痛,她捏紧再捏紧,似乎想要用这点微薄的痛,来抵抗冲破这一霎心底窒息压抑的黑暗。
流落异世,好友离散,倍受磨难,行路艰困,这一路风波一路伤,支撑她无所畏惧走下去的,是内心深处找到朋友的期望,想到她们,就觉得自己还不曾太孤单,天下虽茫茫,可在某个角落,总有人来自和自己一个地方,总有人在试图向她靠近,总有一天,她能触摸到心心念念的朋友,递出的温暖指尖。
然而此刻,人不知在何处,却先触着这带血丝袜,刹那间内心执念无限期盼都像被厄运洪流冲走,希望如断线风筝,越过掌心,飞过关山。
君珂闭上眼睛。
仰起脸。
这晚没有月色只有星,星光柔和如流水,为远近景物树木撒上淡淡萤光,少女仰起的脸,隐约也有晶莹光芒一闪。
抓着个白石一直叨叨不休的戚真思突然住了口。
她抬膝踩着坑壁,转头看着抓着丝袜凝立不动的君珂,那少女默然流泪,却一声不发,她并没有苦忍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夜色沉重,窒人呼吸。
像行路疲惫至于濒死的旅人,因了那远处茅屋微灯而坚持赶路,然而刹那间昏灯熄灭,换一场大梦悲凉。
戚真思突然大步走了过去,一抽便抽走了君珂手中丝袜,抖在掌心拉开,怪模怪样地笑,“咦,这是什么古怪东西,月事带吗?”
君珂被她抢走丝袜,眨眨眼睛,眨落一滴眼泪,也不抹,摊开手掌,直直对着戚真思。
戚真思低头看看她染满淡红鲜血的手掌,再抬头看看她金芒内蕴的眼睛,那眼神迎面撞上便像金杵,穿透空气捣风而来,连戚真思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都怔了怔。
随即她满不在乎一笑,将丝袜在手中霍霍一甩,那么柔软的东西在她手中便如钢鞭,啪地打在坑壁上一个深深的印子。
“你哭什么?”她笑吟吟道,“你以为这代表什么?一点血?谁知道是谁的血?谁知道那是蚊子血还是人血?谁知道是穿在身上染上的血还是脱下之后沾上的血?你不觉得你哭得太早了吗?”
君珂的手掌慢慢缩了回去,想了想,道“你说得很对。”
戚真思刚刚露出微笑,就听到她漠然接着道“不过我总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血的。”
戚真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到她道“不是她的血,最好不过,是她的血,没说的,谁让她的血染满丝袜,我让他的血灌满浴缸。”
戚真思打了个抖——这姑娘有杀气!
“这事记得别和纳兰说。”君珂听着坑外有声音,大概纳兰述到了正在拔他的好部下的毒针,抹抹脸擦干眼泪,关照戚真思。
“为什么?”
“不为什么。”君珂奇怪地看她一眼,“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解决。”
戚真思摇摇头,心想难怪郡王对这丫头上心,女人怎么可以不依赖男人呢?女人怎么可以不娇弱呢?女人要哭泣怎么可以不等男人来扑在男人怀中哭而先自己哭呢?女人受了打击哭了怎么不赶紧告诉男人让男人抚慰补偿还硬要自己挺着呢?太奇怪了,太不合常理了,而她家郡王主子,从小到大喜欢的就是不合理的东西,人家喜欢小鸭子他喜欢鸭肉馄饨,人家喜欢睡软榻他喜欢睡吊床,人家喜欢攀龙附凤他把正仪公主扔进花池还装不知道……看上君珂真是太应该了。
她一边嘿嘿笑着一边顺手就把那丝袜收进怀里,君珂看在眼底也没阻止,说到底她要找的是人,她也从来不是睹物思人眼泪连连或者要靠什么纪念物来支撑自己信念的人,那样的人内心不够真正坚强,还得借助外物来鼓动自己,而她,从今天开始,找不到她们三个,她永不停息。
戚真思跟在她身后爬出坑去,突然问“什么叫浴缸?”
“哦,就是澡桶。”
戚真思想象了一下一澡桶的血,忽然打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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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爬出坑,晏希等在坑边伸手来接,戚真思微笑,像避蛇蝎般避开他的手,那少年手伸在半空,半晌平静地缩回去,不尴不尬。
君珂满腹心事心情沉重,也没有多理会,木栅栏外纳兰述正在悬空取针,负手站着,手指连挑,那些隐藏在草丛泥土中几乎不可辨的毒针便如被线牵住般飞到他掌中,纳兰述姿态随意衣袖蹁跹,甚至微微含笑,星光下眉目明丽,优雅似可随时入画。
君珂站定,遥遥看着,心上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从未有过的羡慕——如果她也有这样的武功,如果景横波也有这样的武功……
是不是很多苦难便不能发生?
她若有所思坐下去,将幺鸡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它脑袋,纳兰述见她出来,立即收手,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招手示意戚真思过来。
戚真思过去,纳兰述俯身,温柔微笑,杀气腾腾地道“小珂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你招惹她了,嗯?”
“哦,是这么的,小珂刚才跟我说。”戚真思悄悄附在纳兰述耳边,“她很伤心,非常绝望,她发誓,谁让她的血染满丝袜,她就让他鲜血灌满浴缸。”
“啊?真的?”纳兰述丝毫没被这比他更杀气腾腾还故意歪曲的转述吓着,唰一下转头,眼神晶亮,“她真的这么说的?她说她绝望?是因为我有未婚妻而绝望?”
“她就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很好,你干得很好!”纳兰述拍戚真思的肩,表情很满意,“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属下为郡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是分内事,怎好提要求?万万不可!”戚真思正色道,“不过郡王,您书房里那个皇太孙送的西楚柔铁锏,可玩腻了吗?”
纳兰述肉疼地盯了无耻女部下一眼,挥挥手,“破玩意,赏你了!”
“谢主子赏!”
纳兰述意气风发走出几步,忽然回头,问戚真思,“什么是浴缸?”
“就是澡桶。”戚真思十分乐于解答。
“哦。”郡王殿下又走了几步,再次回头,“那什么是丝袜?”
“就是月事带。”戚真思猥琐且强大地回答。
纳兰述砰地打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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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这里住一阵。”君珂站在山坡上,看着脚下的东王村,“这里景色优美,民风淳朴,我很喜欢,一看见就觉得走不动路。”
“是的。”纳兰述站在她身侧,眯眼盯着底下的小村,诚恳地点头,“是呀,我也算走过很多地方,还没见过如此地一般景致清幽地势雄奇的地方,我也想住下来,好好领略一下此地风光。”
幺鸡不忍卒听地用爪子捂住脸。
戚真思下巴搁在石墩上翻着白眼。
底下,静默破败的小村,灰扑扑,暗沉沉,房屋三两间东歪西倒,小河一两条早已干涸,遍地鸡毛,满脚猪粪,村后还有个光秃秃的灰色大土坑。
……
君珂住下来,其实是不死心,还想在村民中找点线索,她已经发现这里并不是陨石坑,那村民的死亡就另有蹊跷,更蹊跷的是景横波出现在这里,她出现过,留下染血丝袜,然后不见,天降闷雷的当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珂想细细地打听线索,揣了银子准备随便和哪家老百姓商量找间空房借住,不想还没开口,戚真思已经财大气粗地甩出重金,买下了一处院子甚至还辟出了一块地,接着君珂就目瞪口呆地看见尧羽卫各自分工,上山伐木的伐木采石的采石,进城采买的采买雇人的雇人,有人叼着墨线端着墨斗瞬间就成了技艺精湛的木匠,有人立地作图重新布局眨眼就成了脚踏星斗的风水大师,一队小工砰砰乓乓毫不马虎地将旧屋推翻重修,一群高手上蹿下跳有模有样按照燕京时髦花样布置屋舍,转眼精致小院平地起,清雅、齐全、舒适、推开窗对着郁郁远山,廊前深红松木地板上铺着白狼地毡,屋后居然还挖了个池塘,戚真思手一挥,池塘里就多了锦鲤浮萍和嫩黄的小鸭子,厨房里眨眼开了锅热气腾腾烧水准备等主子看中哪只鸭子煮来吃。
君珂听说过现代社会三天一层楼的高速建筑,却也没想到在生产力还不够发达的古代社会居然也有如此牛逼的高效率,万能,这才叫万能!
“尧羽卫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纳兰述在她身边深沉地端着下巴,“这是我的要求。”
“什么样的一技之长?”君珂傻傻地看着一个大个子嫌弃屋顶盖瓦的小工手脚慢,将人家拎下来,唰唰唰就砌了一道笔直的照壁,晏希拎了个颜料桶过去,排出一列大小长短不一的毫笔,一个手指搭一支,嘴里还叼两支,拎起桶就对墙上泼,泼出一大片艳彩迷离后迅速提笔点捺勾抹,霎时间便是斑斓雄伟的连绵壁画,不是常见俗套的花开富贵金玉牡丹,而是仙云霞霓蓬莱楼阁,广袖飘渺仙人悠游,画到快完工时他瞅瞅气吞山河站在池塘假山石上捋着袖子满头汗吆喝着指挥工程的戚真思,一边看迅速下笔,于是画面正中央出现花冠薄纱端然高贵立于云端之上令众生俯拜的戚家神女,仙气飘渺,表情慈祥。
君珂两眼发直——现代派!印象派!抽象派!想象派!无中生有派!凭空捏造派!大师!
“喏,就这些一技之长,绘画,木匠、泥匠、铁匠、工程、厨艺、风水、算数……”纳兰述掰着手指头数,“这都是为了造就尧羽卫的多才多艺精英优秀,儿郎们一直很感激我,我对他们也是此心可表,武威侯世子拿一千护卫想换一队尧羽卫我都没舍得呢。”
这人花心思打造护卫是为了自己方便享受吧?不肯让也是因为少了这么万能的护卫日子不好过吧?君珂鄙视地盯了纳兰述一眼,咕哝道“暂住而已,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是啊,暂住。”纳兰述环顾四周,不是很满意地叹口气,“也只好如此将就了。”
君珂闭嘴,决定不和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之骄子就“节俭”展开无谓的辩论。
“池塘挖深点,池塘边再挖一排沙坑!”戚真思在那边吆喝,“不要太深,埋死人就不成了!”
“加排梅花桩,基本功要打好!”
“池塘上加个吊桥,不要太结实,空隙大点,材料要轻,风一吹就要翻个儿的那种!”
君珂听了半晌,不明白戚真思这是要做什么,办武馆还是造公园?纳兰述只在微笑,偶尔和戚真思打个手势,换得戚真思坚决摇头,纳兰述也就只好摸摸鼻子不语,君珂看这两人打哑谜,心头疑惑浓重,只觉得似乎有个针对她的秘密,在那两人鬼祟的表情和手势中,慢慢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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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相隔千里之外的千霞谷,一大早雾气浓重,孕育着一场凶猛的风雪,这座隐藏在连绵山脉,位于冀北和鲁南交界处的山谷,半掩在雾气里,越发神秘得令人不敢接近。
却有一骑,穿雾破云而来,在风中踏出泼辣辣的节奏,来者似乎十分心急,在马背上伏低身子,一骑如飞箭,被风卷起的大氅凝着北地的霜雪。
随着蹄声的接近,原本寂静似乎无人的山谷,忽然便隐隐有了动静。
掩蔽的林木间、山石伪造的望楼上、藏在草丛中的流动卡哨里,无数双眼睛,静默而紧张地注视着骑士接近。
那人快马奔驰,远看去身姿纤细,毫无顾忌地策马而进,四面的骚动更剧烈了些。
快要到谷口时,隐约弓弦吱吱声响,机括嘎嘎转轴,空气里因为这些森冷的声音而绷紧了警惕和杀气,那骑士却突然高高举起手,大呼“奉王令,前来调军——”
弦声乍停,机括戛止,空气好像都嘘出长气,草丛簌簌一动,出来两个披甲士兵,横臂一拦,“请出示王令!”
马上骑士翘唇一笑,不急着拿出信物,反而先一手拉下包头巾,头一扬,长发流瀑般泻下,在淡白的雾气里匹练般一闪。
明眸皓齿,容颜鲜妍,正是周桃。
士兵们仰望着马上少女,一时都怔住,军营呆久了,母猪都是天仙,何况真来个姣好的姑娘?
惊艳归惊艳,好在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请出示王令!”
周桃一笑,故作轻松地探手入怀,将一个黑色玉牌随手往士兵手中一扔,随即看也不看一眼,一边下马一边傲然吩咐道“去喂马,记得多加豆料,你们主将呢,我要见他……”
“嚓!”两柄闪电般交架的长枪,拦住了她自说自话前行的脚步。
“你们疯了!敢拦我!我是奉王令前来调军的特使!”周桃一惊,愤然去推枪尖。
枪尖纹丝不动,那士兵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周桃——这姑娘长得人模人样,原来脑子居然有问题。
周桃推不开枪尖,犹自斥骂不休,两个士兵枪稳稳架着,并不动气,听戏一样听了半晌,一个士兵便笑道“老李,是个疯婆子呢。”
“可不是。”另一人眼珠一转,嘻嘻笑道,“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咱们在这谷里练军,闷得久了,又不许出去打野食,今儿天公作美,竟然送了个女人来!”
“当真不去禀报将军了?”另一个有些犹豫,“这女人说是来调军呢!”
“嘿!就是因为说是调军才疯!你见过拿冀北王令来调鲁南军的傻子吗?将军已经够忙了,还要迎接世子,这样的疯子,你我煞有介事地拖去禀报,不是找打?”
“也是……”另一个一笑,“不过就咱两人,做坏事总有点心虚,不如全班兄弟都叫来乐乐,一来好事不忘记兄弟们,二来大家都有份,也担了干系,不怕将来有什么事。”
“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么着!”
两人在那旁若无人讨论,周桃早已听得呆了,一颗心越沉越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眼看着那两人就在商量,换一个人回去叫兄弟们“都在乐一乐。”
“不!”她直着眼睛大叫,“你们不能动我!我是王爷的恩人!爱宠!我受命前来调军!你们敢动我不怕诛九族……”
“啪。”
雪亮的枪尖横扫,重重拍在她脸颊上,周桃惨呼一声,喷出血淋淋几颗断齿。
“什么王爷恩人爱宠!疯得没救!”那士兵斜着眼,将那黑色玉牌往地上一扔,“疯婆子,看清楚,这是冀北王令,可我们是鲁南军!”
周桃直着眼,看着地上玉牌,看上去还是当日她偷的玉牌,然而光泽大有不如,一看就是假货。而对面原本兵甲无标志的士兵,对她翻开衣袖,露出衣袖内衬里,鲁南王府的黑麒麟标志。
到了此时,再不明白自己上了纳兰述君珂恶当,周桃也就不是周桃了。
“不——不是——我是鲁南……”周桃一句惨呼没说完,啪一声响,右脸又被狠狠一击,生生将她的呼告打回了肚里,眼看着半边脸又肿了起来。
“好了小王,下手轻些,这么一张漂亮脸蛋,打坏了玩起来也不带劲。”另一人随意劝了劝,便急不可耐地道,“我去寻兄弟们,你先玩。”
“好!”
周桃忽然撞开枪尖,发疯般向后就逃,然而她刚走出一步,身后呼啸声响,枪柄重重撞上了她的后心,将她撞得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喷出一口紫黑的淤血。
她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有人走上来,抓着她头发将她一把拎起,拖到了一处草木掩盖的山洞里。
忽然一声痛极的长号,却在发出的那一刻便戛然止住,如被刀狠狠切断。
不多时,又有十几条大汉,神情兴奋鬼鬼祟祟跟着那老李,在洞外排队,洞口的杂草被纷乱的脚步踏碎,来来去去。
没有风,远处的杂草,忽然也动了动。
“我说,这女人虽然贱,不过也太倒霉了些,我还以为她能到世子面前呢。”草丛里,突然传出低低的对话,“要不要救一救?”
“救什么救?救了找祸害吗?”潜伏在这里的是尧羽卫负责刺探的护卫,眼看了这一幕,挑起了眉,“再说我们能救?我们出现那是给主子找麻烦!”
“也是,反正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另一人道,“确认了果然是鲁南世子的私军,刚才我看见其中还有个小队长,等下找个机会捉了问问情形,以前怕打草惊蛇不敢随便捉人查探,今儿倒正好,这货就算失踪了,那些心怀鬼胎的士兵也不敢说实话,肯定要遮掩过去。”
“也好,只是可惜了郡王的一石三鸟之计,真是天算地算,没算到鲁南的士兵这么没品。”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呗,依我说,还得想办法将来把这个周桃送到鲁南世子面前,不能被这些只记得玩女人的士兵给掩了,不把周桃给弄出来,怎么能引鲁南王府生乱?鲁南王府不生乱,只怕就要有闲心再做对咱们冀北,不能便宜他们。”
“你说的是,咱等下就去弄走那小队长,那些人估计也就惊散了,不能让他们玩死那女人。”
草丛里的对话告一段落,山洞里的把戏却还在延续,天快黑的时候,那个小队长懒洋洋离开洞前找个地方去放水,刚转过一丛灌木,突然身子一歪,好似失足般栽了下去。
他的失踪一开始没引起那些士兵注意,但很快便发觉不对,一番寻找不果后,这些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人开始惊惶,顿时无心继续山洞游乐,互相商议后,果然如尧羽卫猜测的一般,决定掩下今天的事情,对上峰报说和队长一起在谷外巡查,队长无意中坠入深渊。便将这事掩盖了下去。
脚步杂沓,人群散尽,空气中的腥臭气息犹自未去,在枯草的尽头,延伸着毫无生气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一寸完好肌肤,如一堆死肉,在空寂的洞里沉默。
几只野鼠偷偷溜了进来,大部分在地下觅食,几只胆大的看见那人,便偷偷爬了上去,那东西毫无动静,仿若死去,野鼠们越发胆大,顺着腿,爬上腰,试图去攫取最美味的眼珠。
在经过那人脸侧的时候。
那堆突然动了,她一偏头,一口咬住了一只正溜过她口边的野鼠!随即狠命一咬!
“咔嚓!”
瘆人的声音一响,在那人嘴里蹬腿挣扎的野鼠,霎时被咬成两半,鲜血喷射,一半泼上墙壁,一半泼满她的脸。
四面野鼠被这一幕惊住,吱吱乱叫,惶然逃窜。
那人呸地吐出口中断成两截的野鼠,眼神狞然,满是鲜血的嘴角,仇恨森冷的笑意如滔滔火焰,灼然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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