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一 风雪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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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云起了一边揉着头，一边推开窗。

昨晚喝得太猛了些，那酒的后劲又实在是如此的大，搞得她现在头疼得要命。看见自家小姐醒了，心月连忙端了早点进了屋子。

“小姐，你醒了。”

白彩云苦笑“是啊，头有些疼，四王妃可起了？”她坐在桌前拿起碗筷“对了，昨晚上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心月赶紧关了门“胡话！小姐你记不得了吗？”

“依稀记得我好像提了桓王，然后就回到屋子里了。”

“是啊，四王妃就是听到你提起桓王一案才送你回来休息的。小姐你还是小心为好，以后这个桓王的话题还是不要提起了。”

“也罢，想来皇室之人视这个话题为禁忌吧，对了，我昨夜没有回府，娘亲可否为我担心了？”

“小姐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回去通传了，夫人说让你好好休息，不必着急回去。”

“那就好。”

话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彩云，你醒了吗？”

“是四王妃！心月快去开门。”白彩云吩咐。

开了门，江盈秀进了屋子，身后丫鬟连忙端着放着姜茶的托盘走了进来，把姜茶放置在桌案上。

江盈秀坐在白彩云身侧，关心道“头还疼吗？”

“好多了。”

“那就好，那酒啊可是仲郢珍藏的，今日我才知道那酒初喝甘醇上口，可下肚之后后劲大得很。我也才喝了一点昨晚就开始头疼，想着你昨日必定喝得不少，今日肯定头疼得紧，所以给你端来一碗姜茶，来趁热喝了。”

“好，多谢盈秀了。”白彩云闻声端起来开始喝姜茶。

江盈秀示意了一番身侧的丫鬟，后者领会行礼后退下，心月见状也自觉退出屋外顺手关了屋门。

白彩云见状“盈秀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江盈秀一改先前的微笑温和，严肃道“此事我本不该告诉你，但是你既然问起来，我就要问你了，你为何要问桓王？”

“说来也是我的执着，我前些日子在京兆府办案的时候，与京兆府少伊宁仲青的交情深厚。他曾经受过桓王的恩惠，对他感恩戴德，桓王死的时候他就发誓今生要给桓王一脉证的清白。故而委于我希望我协助他查清此案。”

“你还会查案？”

白彩云便把京城残尸案、学子被杀一案细细说明。江盈秀惊诧无比，她竟怎么也不会想到，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两大案子竟是出自面前的女子之手。

“你就这么信任我，对我全盘托出？”江盈秀问。

“我若不信你，今日就不会告知你这些了。所以，盈秀，我也相信宁大哥的为人，他说桓王是被陷害致死。那就说明此案是有疑点的，有疑点的案子，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有重查的必要，更何况，此案非比寻常，整个王府几十条人命，你难道无动于衷吗？”

江盈秀重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当年发生此事的时候，我还没嫁进敦王府，仲郢也还是皇子还未封王。那年的冬日异常寒冷，我记得，那年下了雪……”

半空中鹅毛大雪飘飘扬扬，苍穹仍是阴沉沉的。

攴京城内的街道一片白茫茫，远处巍峨的山野早已被大雪遮盖了原本的面貌，只看得到延绵的曲线。城墙上的士兵双手哈着热气，跺着脚，照旧眺望着城外来来往往的百姓。

此时还是晨时，城门口进出之人陆陆续续，不算很多。

城内街道虽有不少店铺开张，人群也算是不少，可仍旧在惨白的雪景下显得十分寂寥。一位妇人一身厚棉袄，一手挎着装满菜的竹篮，一手正牵着一个小孩子正出了杂粮店铺门。

“阿娘，我要吃冰糖葫芦。”小孩子出门便看见了街角处贩卖红彤彤糖葫芦的小贩，拉着妇人的衣角撒娇。

“好，走，阿娘给你买。”

给了钱，糖葫芦被小孩子笑呵呵地捏在手里。两人身后的酒楼二楼，江盈秀围着一套象牙白色锦缎印花银狐毛裘领斗篷站在栏边上眺望楼下的街市。

“银装素裹的攴京城真是宁静美丽。”她忍不住赞叹。话音刚落，忽从大内方向冲出来一群御林军，分别往城墙、公式栏处粘贴一张纸状。剩余人皆往大内的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江盈秀不解“这是发生了何事？”

官兵冲入街道“让开！让开！”原本街道的安详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官兵呵斥声打破。百姓们被官兵强行推开至街道两侧，拿着糖葫芦的妇人被强行推攘开。

小孩子手没拿稳，糖葫芦摔在了地上。

“哇。”地一声，孩子的哭泣声响彻整条街道。

官兵走过的地方依旧岁弊寒凶，雪虐风饕。

“天呐！”有识字的惊叫出声。

“为什么会是这样？”

人群中百姓们交头接耳，纷纷疑惑不止。有一位瞽目老者听完人们的议论急慌慌地跺着拐杖“不可能！不可能！桓王殿下是个好人啊，圣上怎么会下令将其斩首呢？你一定是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上面白底黑字写的这么清楚。”

说话间，江盈秀已经冲到了人群里面，揭下那一张告示。表情慌张急迫地从头到尾看完了一遍。

纸状上说的什么通敌叛国、私藏龙袍的字眼她一个字都不信。她收了纸状，连忙坐上自家的马车急匆匆地赶回了江府。

江家是县伯封爵，封地在胜洲榆林，赐封号榆林伯。

江盈秀是江家的独女，因榆林伯自小教她习武故而身傍防身的武艺，因喜武所以自小性格乖张，跋扈张扬。其母却欲教导她成为与京城女子无异的大家闺秀，哪知她竟打小厌恶针线女红。

马车停稳在江府门口，江盈秀利索地跳下车，推开正欲来搭脚踏板的小厮，急匆匆地跑进了府里去。

“爹！娘！不好了！”人还未走近，她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江府。

踏入花厅，榆林伯不疾不徐地端茶吹沫“你慢点说，发生何事了？”

江盈秀连忙三步并两步冲到爹面前正打算说，一侧的江夫人咳嗽一声，江盈秀连忙摆正身子道“爹娘，女儿有事禀报。”

“什么事，说罢。”江夫人这才缓缓道。

“爹娘，女儿适才在街市看见了这个。”说罢，她把告示递给了爹娘查看。待得两人看完，相比先前的悠闲安逸，此刻两人脸上具是震惊疑惑。

“怎么会是这样？”榆林伯轰然站起身。

“桓王殿下勤政爱民政绩卓越，励精图治革除弊端，怎么会如此呢？”江夫人忧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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