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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王听到若敖子琰和成嘉的禀报后,震惊地嘴巴大张,“你们说什么?”
“父王,这是驸马这边的的帐房给父王统计出来的应有的金库数字,可是如今少了一倍不止。”芈凰沉声说道,同时命莫老呈上那一本本帐册上亏空的天文数字给楚王查看。
然后又命成嘉拿出先前从周府盗出的赈灾帐册和证词,“而这份帐册是成司败查到的关于赈灾掉换案的帐册,还有郑大人临死前,指证周穆指使他监守自盗,偷换灾粮的证据。”
楚王一一接过,越看越震惊。
到最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天要塌了。
“这周穆,亏寡人对他委以重任,他就是这么替寡人管着金库的?!”
一把将帐本拍在桌子上,楚王一跃而起,在帝寝殿中走来走去,恨不得暴粗口了,“他奶奶的,寡人的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一个二个的都贪寡人的银钱,土地和奴隶……难道不知道寡人打江山也不容易吗,也是要钱的吗?!……”
赵常侍一直劝楚王息怒,可是楚王越想越气,“常德,你叫我怎么息怒?他的胆子这么大,怪不得先前打庸国的时候一直吵着没钱,赈灾的时候又吵着要钱,寡人才是那个最没钱的!被蒙在鼓里的,我还当金库的钱粮全部花在庸国一战上呢!搞了半天,全是被他一个人给私吞了!……”
“不行,我要抄了他全家,不,抄了他祖宗八代!去,凰儿,给我带人全抄了!把那些从父王这里吞的,叫他给我都通通吐出来,不然寡人叫他死无全尸。”楚王命令道。
“是,父王!”
芈凰什么都没有说,拱手领命,带着玉旨立即出了帝寝殿。
目光深深看了一眼,正陷入盛大狂欢的整个郢都。
缓缓收紧手中的玉旨。
一路上,凰羽卫烈火般跟着着前面的女子,飞奔在辅了一路奢华红毯的主城大道,南北大街。
耳边听到的都是全郢都的官员,商贩,百姓,流民更是全部涌上大街争相翘首,漫天彩带,礼花绽放,无数歌姬在街上歌唱欢笑声,浩浩传播全城。
所有人欢呼震天,声势惊人。
这样铺呈奢侈的场面原本应该持续了一整夜,为楚国的郢都又添上一笔盛世堂皇的锦绣华彩。
可是注定因为她们的到来要戛然而止。
若敖府里,李老王尹他们围着上座的两家,言笑把酒不停,而周穆也正高兴地一手回握着若敖越椒和若敖子良,令尹子般,絮絮叨叨说着两家“亲上加亲,一荣共荣”的锦绣话。
堂上一片言笑荣荣。
就在这时,管家从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管家是令尹子般派出去接人的,也是这府上的老人了,办事沉稳,就算是府中的公子小姐见了他都会给他三分薄面,有些胆量,然则这会却是方寸大乱。
令尹子般眉头陡然一皱,斥责道,“何事慌慌张张?!没看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大人,可是太女和公子,还有成大人来了!……来了!……”管家结结巴巴地回道。
“来了就来了,急什么?”
本就该参加婚宴的芈凰和若敖子琰却不来,令尹子般还当出了何事呢?
闻言的若敖越椒却目光瞬间一冷,向楚忠堂外望去,只听一声“太女,驸马驾到”的高呼声,由着小正子尖细的嗓音传了进来,就像一场冰雨浇在了本是热闹非凡的富贵堂中。
一身火红怒甲的凰羽卫,个个手持寒兵,簇拥着一身寒霜笼罩的芈凰大步跨进堂中,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就连她身边的若敖子琰和成嘉也是一脸沉默。
这阵仗,绝对不是来喝喜酒的!
偌大的楚忠堂上,几百号贵客,娇客,齐齐惊呼:太女驸马这是要来干吗?
成晴晴却是震惊地看着她二哥和子琰哥哥一起走在太女身后,傻傻地眨了眨眼睛,“难道我刚才想的成真了吗?”
可是除了她,堂上的其他人,霎时间却全变了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一脸冷肃的芈凰和若敖子琰身上,心中嘀咕不已。
芈凰没有说话。
若敖子琰却看了成嘉一眼。
成喜微微点头,拿出楚王的玉旨捧在手中,一双从来云淡风轻的眼,看着周穆苦心积虑攒下的周家百年富贵荣华即将化为飞沫,默默沉了眼,高声宣道,“大王玉旨到,周穆接旨!”
所有来祝贺的所有客人一惊,就连令尹子般也不高兴了,沉声问道,“大王这是要宣何旨,要用这等阵仗?”
如果是恩赏的旨意根本不是这个架势。
凰羽卫用行动回答了令尹子般的话,叉着宝剑,尽数冲上楚忠堂。
本来热闹喧天的楚忠堂,立刻传出一阵人仰马翻之声。
众臣惊疑不断地左右相互张望,以眼神传递着消息:难道是赈灾案查出来了?
这么好的日子,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不会吧?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福祸双至!
周穆被几个凰羽卫的精卫押了出来,军靴重重一踢,双腿立刻跪倒在地上,看着堂中站着的成嘉,问道,“成贤侄,你这是要干什么?”
成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低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展开手中的玉旨。
清声宣道:“楚国大战刚平,固家稳国,诣命休养在即,然有人以权谋私,欺君枉上,不重家国社稷,结党营私,侵占国之公器,致天下臣民大为失望,百姓深受疾苦。今经刑狱司查实,左徒周穆,逆恶种种,所犯重大,十恶不赦。寡人恨之入骨,愤不能平,即令立刻全家收押,家产籍没,以充国库,诛灭三族,明日午时全部问斩!
钦此!”
身为三朝元老的周老爷子,坐在堂上闻言残弱的身躯颤颤巍巍地一抖,看了一眼堂下的独子周穆,再回望着上下在座的儿孙,黑压压的人头,俱是惊骇慌张地望着他。
喉咙涌上一口甜血,昏厥过去。
令尹子般就在跟前,见此立即命人宣大夫,可是当场救治无效。
周穆大叫一声,想要扑上去。
可是凰羽卫手中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得动弹。
所有的周氏子孙连忙围上来,顿时一片喜庆的高堂,哀鸣四起,哪还有刚才的半点欢愉。
凰羽卫再度冲上堂上,将参加婚宴的周家男女老少挨个押出,凡是成年男子,俱是当场被剥了衣衫,卸了冠带,剥了丝履,只着一身亵衣,套上锁链和枷锁,五十多斤的铁锁链,将一个个原本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小姐夫人,顿时压弯了背,抬不起头,只能惊恐地看着众人。
刚才他们还身在锦绣云端,转眼间枷锁在身。
世事变化真是无常。
见此,几名年纪大的老臣纷纷变了颜色,一脸惊恐地从周家人身边退开,仿佛他们是什么可怕的逆厄似的。
周穆戴着枷锁,抬手指着平日与他交好的众臣说道,“李老,王大人,你们为我说句话啊!……”最后缓缓转头看向若敖越椒,“贤婿,司马大人,令尹大人,救我!我们可是亲家……一荣俱荣的……”
“大胆,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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