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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须弥学府成立,柳梦生随姑苏柳氏来到庐江后,各路玄门世家也纷纷而至,商河酆氏、天水白氏,就连路途最远的苍梧陆氏弟子都来了,加上驻守庐江的泰山夏氏弟子,除了王屋山上那几位不问世事的道长,玄门世家的外门弟子荟聚庐江,只是却迟迟不见临安穆氏的诸位。
眼见须弥学府已经开始招收各路小门小派的修士了,柳梦生不由开始担心起来。
“奇怪,临安穆氏该不会是不来了吧?”柳梦生望着学府外面各个门派修士排成的长队,略带忧愁地感叹道。
“怎么啦?想殷姑娘啦?”江晓莺忽然跳过来。
“多嘴,”柳梦生白了她一眼,“你就不担心他们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吗?”
“哼,明明是柳氏的弟子,却对穆氏那么关心,”江晓莺撇嘴道,“放心吧,本姑娘方才看见竹哥了。”
“真的?”柳梦生将信将疑地看向江晓莺。
“没骗你,”江晓莺无奈地说道,“竹哥说是来学府出任司业的,就先一步赶过来了,估计殷姑娘她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这下有意思了,”柳梦生没想到临安穆氏居然是派穆青竹来须弥学府出任司业的,遂暗下决定穆青竹的讲学他一定要去看看。
“你大清早的,跑到学府门口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偷偷溜出去?”江晓莺眯起眼睛,仿佛一副抓住小孩子干坏事的表情。
“你不也是?大清早的就想飞出去啦?”柳梦生瞥了她一眼。
其实柳梦生确实是要出学府,只不过并不是偷偷溜出去的。今日须弥学府里只开设了三个讲学,只是亦如昨日一般,只有柳青穗的琴艺讲学门庭若市,而另外白氏和酆氏开设的两个讲学则是寥寥无人。
由于青穗师姐的讲学内容柳梦生早在姑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遂同青阳请示出来逛逛庐江,当时青阳正缠着柳含烟,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就草草答应了。
柳梦生之所以想要出来逛逛,原因无非是当初同杨叶舟和祝衔枝约定在庐江再会一事。柳梦生估计到时候三人又会豪饮一番,现在既然自己最先到了庐江,当然要找一家最好的酒楼了。
“那你鬼鬼祟祟要去干什么?”江晓莺眼睛一转,便凑近了小声道,“放心吧,你悄悄地告诉我,本姑娘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你怕不是对鬼鬼祟祟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柳梦生无奈地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三十名弟兄。
“三爷有何吩咐?”魏良见了立刻抱拳作揖道。
“魏兄,我就是出去逛逛,没必要让弟兄们全都跟着,”柳梦生心想逛个街也不用这么大阵仗,遂无奈地开口道。
“三爷,将军命我等要时刻保护在三爷左右,”魏良坚持道。
“那就魏兄一人跟来就好,其余的弟兄先休息吧,”柳梦生略感头痛,昨夜他回柳氏房舍的时候,魏良坚持要护送柳梦生,甚至还安排弟兄在柳氏房舍门前轮流站岗。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来打听,是不是姑苏柳氏也有弟子在朝为官了,柳梦生为此可是费了不少口舌跟大师兄柳青台解释,最后柳青台终是同意魏良等人在院内把守了。
“那你逛你的,我逛我的,咱们互不干扰哈,”江晓莺扫了一眼身后那三十位全副武装的弟兄,不由面露苦相,她显然不想让自己在庐江的街道上太显眼,“再见啦!”
说罢,江晓莺就小跑一般地冲出了学府大门,柳梦生见了侧头对魏良道“魏兄,派几名弟兄跟着这个江小鸟,她惹是生非的时候,及时劝住。”
“遵命!”魏良抱拳道。
在费了一番口舌之后,柳梦生还是说服魏良,就带他一人跟在自己身边,其余的兄弟都去校场训练去了,当然也除了派去跟着江晓莺的那几位。
“三爷今天出来所为何事?”魏良见柳梦生像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不是还打听哪家的酒菜不错,便好奇地问道。
“大哥,哦,就是你们将军,还有二姐马上就要来庐江了,我自然是要找这里最好的酒楼招待他们了,”柳梦生如实相告。
“三爷请下令!”魏良听罢施礼道。
“都说不是命令了,”柳梦生无奈地叹气道。
魏良知晓是要招待杨叶舟的事也来兴趣,遂同柳梦生一起四处打探起来。
近一个时辰后,柳梦生有点郁闷地坐在一处茶棚中,连喝了两壶茶来消解火气。他和魏良两人奔走了半个庐江,一家中意的酒家都没有找到,反倒是打听到了很多好的茶铺。柳梦生有点失望,寻思着也不能招待杨叶舟和祝衔枝两人来这里喝茶呀。
柳梦生正郁闷之际,却看见街上缓缓来了一辆板车。那板车上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缸子,最大的将近三人合抱,一看就是重量不小,但是这板车并不是由马匹牵拉,而是由两个人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拉动的,这番举动自然是引得路过的人连连围观了,偶尔还能听见说这两人犯傻的议论。
柳梦生不由好奇,究竟是谁这么想不开?非要自己拉这么重的东西,遂仔细看去。
“三爷,这庐江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连个喝酒的地方都没有?”魏良喝完一碗茶,重重地将茶碗拍在桌上,差点就将茶碗拍裂了。
“魏兄,莫急,招待大哥的酒来了,”柳梦生起身,笑着拍了拍魏良的肩膀。
“真的,三爷?在哪呢?”魏良听了又惊又喜,连忙左顾右盼地找了起来。
“喏,就在那里,”柳梦生指着那两个拉车的人。
“他们?”魏良眼中满是怀疑地看了过去。
“魏兄,别磨蹭了,快过去帮忙,”柳梦生说罢快步走了过去。
待到近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柳梦生不由心中一喜,果然没有看错。虽然现在二人异常狼狈,全然不见往日风采,但这费劲拉车的两人无疑正是凌酌桂和萧楚,而那板车上面放的恐怕全是酒缸酒罐。
“凌师兄…咱们…到了没啊?”萧楚低着头费力地推着自己面前的横木,为了方便用力,身体倾斜得都快贴到地上去了。
“咱们这才刚上岸…离那什么学府还远着呢…”凌酌桂咬着牙回道。
“啊…唉…早知道是这样,”萧楚刚叹了口气就发现自己手里一松,整个板车也晃动了一下,遂不敢开口再说话了,专心地用力推车。
“早知道什么?早知道就不把钱袋弄丢了?还是早知道就不答应安师妹搬这些东西来啦?”凌酌桂没好气地说道。
“凌师兄,对不住了,还连累你一块搬东西,”萧楚咬着后牙道歉,然而这道歉听起来宛如在放狠话一样,只是此时萧楚已经没有精力再注意调整语气了。
“也真的是服你了,那丫头提了这么过分的要求,你居然也能答应?”凌酌桂说着就来气。
“哎,你们两个别偷懒啊,这板车已经半天没挪动了,”席文清坐在酒缸上,悠悠地说道。
“你也好意思说,不帮忙就算了,你还坐在上面,”凌酌桂气道。
“席师妹的轻功真好,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跳上来的,”萧楚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夸她!”凌酌桂用尽全力瞪了萧楚一眼。
“哎,人家是答应雨初妹妹看着你们,别把她的宝贝坛子打碎了,可不是答应了帮着搬呀,”席文清辩解道。
“算你有理,那麻烦您看好叶师弟,别让他走丢了,”凌酌桂咬着后牙,不,确切来说更像是咬牙切齿。
“放心吧,丢不了,”席文清说着拉了拉手中的一条丝绸,而丝绸的另一端正是叶衣荷,小家伙此时也正抱着一个中等大小的酒缸,那丝绸正是系在他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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