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再难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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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涯下葬的当晚上，史云扬觉得心中异常烦闷，他一闭眼，眼中就是冯涯生前与他比剑的豪迈场景。实在是睡不着，他便出了房门，独自在乾堂中散布，想借此排解排解心中的愁绪。

一轮明月挂在当空，月光皎洁如水。仿佛就是玉石发出的柔和青光。冯涯的新坟此时恐怕也正笼罩在这月光之下。想到当年，冯涯与他在演武场上观月喝酒，好不痛快。可惜，物是人非，如今演武场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史云扬回屋拿了两坛酒，径直走上演武场。他走道以前他们经常坐的地方。那时候两兄弟一起大笑，一起比武，再一起喝醉的日子。虽门中禁止弟子之间私斗，但是他们两兄弟却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史云扬坐到那个地方，只感觉冯涯还坐在自己身边。他将一坛酒放在右手边，道：“师弟，喝吧，师尊将乾堂的绝技空冥**剑交给我了。一会儿咱们再比比。好久都没跟你比试了。”

史云扬仿佛听见冯涯道：“好！”他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只要一有架打，你就来劲。”

史云扬仿佛又听见冯涯道：“哎，此言差矣，这不叫打架，你我都不是市井流氓，怎能叫打架，这叫切磋。”

一连半壶酒下肚，史云扬道：“你得对，切磋。来吧，师兄先表演给你看看。”罢，史云扬手执长剑，飞快地跃到场中，流利的舞起剑来。剑气如虹，时飞时落。身形一动，便带起数道残影，剑刃一挥，便激起一阵狂风。时而快，时而慢，快时如闪电破空，飞马踏燕。慢时如叶落飘零，柳絮满。快慢之中收放自如，真是一套难得一见的绝妙剑法。

苍下，暗云浮动，月影忽而朦胧。那舞剑的人已经成为一道剪影。只有不断挥动的剑刃发出红色的光幕，像一道鲜血，从这夜空中流出。

一套剑招使尽了变化，史云扬也就收势站立。当他回首看去，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冯涯的影子，他带来的那坛酒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史云扬顿时心中犹如针扎。

他抱起那坛酒，豪气满膺，道：“师兄替你喝了。”罢，一仰头，坛中酒水便不断涌入口中。

史云扬将喝剩的空坛子猛地砸下，自己又跳到那演武场上，疯狂的舞起剑来。

他舞的不是剑，而是心情，沉痛的心情。

忽然间，一柄红如火的长剑破空而来，顿时便直逼史云扬的命门。史云扬慌忙之下却忽然难以出招。眼见那长剑就要刺穿自己的胸膛。史云扬却无计可施。

只听得铛一声，史云扬的长剑已经落地。那长剑停留在自己的身前却是不再前进半寸。

史云扬认得这把剑，这是乾长老的佩剑，此剑名为涅槃，便是取自凤凰涅槃之意。果然，片刻之后，乾长老便走上了演武场。

乾长老道：“你的剑法已经乱了，早已经无法御敌，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舞剑。”

史云扬道：“弟子学艺不精，师尊莫要生气。”

乾长老道：“你的剑招已经是下一流，但你的心乱了，只要心一乱，你便会生出一千个一万个破绽，只要你有破绽，别人就能够很轻易地取你性命。”

史云扬沉思道：“弟子心中烦闷，由是方寸大乱。”

乾长老道：“承枫，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要知道，一个人一生之中会经历多少次的悲欢离别。你要坚强，你要让自己不被悲伤打败。这样你的剑才能无敌于下。”

史云扬道：“弟子不求闻名于下，但求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乾长老厉声道：“你必须要变强，变得能够先保护自己，我可不想像地坤师弟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史云扬闻言，顿时心中激起万层波涛。

是啊，我现在能否自保呢？他静静地想道，他仰头看着明月，明月却已经藏进了一片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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