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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少爷……”
香书有些担心,昨个圣旨下来的时候全府上下都来向自家侯爷道喜跪拜,便是六小姐七小姐都是规规矩矩的出现还送了贺礼的,唯独这位平日里最粘着自家侯爷的小少爷没出现,二房下人们私底下的议论香书也明白两分,都说老太君心心念念是想让自家的孙子承爵的,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五姑娘却得了皇上和太后的恩宠,颇有两份为小少爷打抱不平的意思,香书冷哼一声,自家侯爷手一挥献了三百万两银子出去,那些银子可都是大房人的血汗钱,自家侯爷平日里也没少花心思,再看小少爷,年纪这样小不说,那大房的银子也不是他的功劳,他不得那爵位本就在情理之中,二房那些嚼舌根子的让她逮到非要修理一番不可!
香书心中这样想,可回头一看自家主子的面色却略有凝重,再看站在门口的小少爷,粉雕玉砌的小脸已经被冻的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香书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受了底下人的唆使来找自家侯爷算账的?!
香书心中在想怎么样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却见沈苏姀忽然起身下地朝门口走了过去,一把将站在门口连个斗篷也没披的小娃娃拉进屋子里来,眉头微蹙道,“外头下这么大的雪乱跑什么?身边侍候的人都不管管你?”
话一落定,沈君心就把沈苏姀的手甩了开,“不用你管!”
沈苏姀眉头一皱,香书也看着不好,眼见得这姐弟两要爆发一场大战,香书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沈苏姀见香书退了出去也没做声,只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君心道,“既然不让我管,为何要来我这里?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样子是给谁看的?”
沈君心本就红红的眼眶听见这话忽的便掉了眼泪,泪珠儿跟不要钱似得一串串的往下落,一边更是眸光愤怒的瞪着沈苏姀,沈苏姀不知他这模样是怎么回事,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沈君心见沈苏姀一直不说话总是自己先憋不住的,抽抽搭搭的深吸口气忽然骂道,“你这个阴险的女人!”
沈苏姀眉头又是一挑,“我哪里阴险?”
沈君心愈发哭的厉害了,“她们说你对我好是因为你想抢走我的世子之位!”
沈苏姀眸色微暗,叹口气道,“我不是要抢你的世子之位,不管如何现在我是一定要这洛阳候位的,你也放心,我已与皇上说过,我只要十年,十年之后等你十八岁建下了功业,这洛阳候之位还是你的,我不抢你的东西……”
沈苏姀说的郑重,她也明白沈君心一定能听得懂,可她没想到自己刚说完沈君心竟然哭的更大声了,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好像她要了他的命似得,沈苏姀皱了皱眉,“实在不行我五年之后就能把洛阳候位给你,只是我怕你自己坐不稳。”
沈君心的眸色不仅没亮反而更黑沉了,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苏姀一时有些发愁,“难不成你要我明天就把这洛阳候位给你?这绝不可能,你若是哭便哭吧!”
沈君心这回倒是听了沈苏姀的话,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似得往下落,一张小脸本就冻的通红,这会子加上眼泪那模样真是又搞笑又可怜,沈苏姀面色几变,前世今生,她体验过的事情不少,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哄孩子,眼看着沈君心一直哭得不停,她干脆一转身朝暖阁去了,“等你哭完了你再来与我说话,平生最看不起爱哭的男孩子——”
刚转过身那哭声就断了,沈苏姀也不管沈君心如何,可她刚走出一步沈君心便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沈苏姀一愣,转头便见沈君心怔怔的望着她,看着沈苏姀转过头来,沈君心抽抽搭搭几声,哽咽着道,“五、五姐,你已经成了,成了洛阳候,你是不是,是不是就,就不对我好了呀,是不是呀……”
沈苏姀闻言一愣,沈君心见她不回自己的话眼泪一滚又落了下来,“我不生你的气还不行吗,我早和你说过我不要那洛阳候的位子啊,呜呜呜,五姐……”
沈苏姀现在才回过神来,忽然才想明白他最开始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心头涌上一股子莫名的情绪,只觉得心里一时间又酸又暖的,她哭笑不得的倾了身子,重重揪住了沈君心的脸,“沈君心,谁跟你说我对好是因为想抢了你的世子位子?我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而已,若是想我有一百个法子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沈君心哭的浑浑噩噩的,可是这话他一大半都听懂了,怔怔的看着沈苏姀半晌,忽然“哇”的一声扑到了沈苏姀的怀中去,沈苏姀眼看着这件新做的湖蓝百褶裙被沈君心的眼泪加鼻涕一个劲儿的祸害却没有办法,沈君心一边哭一边还不忘了说,“呜呜,五姐,我就知道他们都是骗我的,可是你昨个都把我给忘了,呜呜……”
沈苏姀无奈一叹,眼底却生出两分暗色来,幸而沈君心这会子已经哭累了,她稍微安抚几句便倒在她榻边睡了过去,这边厢刚一安静,香词便从外面闪了进来,有些无奈的看一眼睡着的沈君心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是二房的人,二夫人现在还是神志不清的,有几个婆子就在小少爷身边嚼了舌根子,主子您看……”
沈苏姀看了沈君心一眼,双眸微狭,“赶出府去吧,二房的人,也该换一换了。”
香词应了声“是”便转身朝外走,沈苏姀却又问道,“永济寺那边都安排好了?”
香词点点头,“过去先住上三天做做样子,然后便能送到北边去。”
沈苏姀这些日子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听到香词这话才稍微安了分心,点了点头挥手让香词退下了,北边的封地是她特意问昭武帝要回来的,那地姓苏,从前每次到了年末他们都会回那族地去瞧瞧,那边未被糟践的几处老宅子给笙姨养老是再合适不过了!
香词退了出去,沈苏姀这才有机会将那打开却没来记得看的邸报扫了一眼,这一眼看去,她的眸色便是微微一狭,犬戎……竟然又连下两城!将邸报缓缓合上,沈苏姀沉郁地闭上了眸子,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攥紧,她实在觉得可恨,镇南军中竟然真的有奸细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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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整整下了一天,到了第二日也未曾停下,沈苏姀本来还担心这新年也过不安生,却不想三十早上起来之时那暴风雪竟然已经停了,她今日进宫除了去参加下午的赐宴,还要先去崇政殿谢恩,当下不敢马虎,赶忙梳洗停当,将那身司针纺特别为她制成的玄醺公侯衮衣穿了上,大秦除了天子明黄之外,王公侯爵皆以玄醺之色为尊,然因她是女子,本是男儿的衮衣也被裁成了女子裙裾的玲珑样式,沈苏姀虽然身形稚嫩还未发育起来,可饶是如此这一身玄醺相间的衮衣仍是让她变了个人似得。
襟前鹤鸟祥云相合,袖口龙纹滚边而过,同样是静琬从容,从前的沈苏姀若是想,便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可今日的沈苏姀这一身侯袍加身却无论如何给人矜贵端容之感,身形虽小,可往那里一站却实在是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香书和香词看着都十分满意,想要为沈苏姀施些脂粉却被沈苏姀轻描淡写的拒绝了,两人无法,只得随了她。
虽然现如今沈苏姀的身份已经不同,可她仍是谁都未带,只用完早膳后便乘着马车一路朝宫门而去,从前沈苏姀不得乘车更不得御马入宫,而今得了这侯位,她便没了这限制,马车到了宫门口无须停下,亮了亮腰牌便被放行,虽是如此,却还是不能如同宫中的主子驾着自己的马车乱走,一路至内仪门前,沈苏姀这才下了马车朝崇政殿而去。
沈苏姀本以为这个点儿应该已经下朝,可没想到到了崇政殿之前时殿门仍是禁军守卫着,沈苏姀站在殿外,仍是能听到里面争论不休的声音,来迎沈苏姀的是一个小黄门,沈苏姀这位新晋的十二岁小女侯爷在宫人们的眼里或许不是能执掌朝堂挥斥方遒的大人物,可她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的宠爱,还有她手中不知深浅的财富都让人不可小觑,更何况,即便什么都没有,这一等公侯之位满朝上下除却皇帝与诸位亲王皇子,便只有其余几家权阀的掌权者能比得上,可眼下那几位侯爷俱是年过百半,而眼前这位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虽然现在的沈阀排在权阀最末,可将来呢,谁也说不准!
“侯爷,您且到这边稍微等等——”
“今日里又来了战报,朝上为了增兵之事吵个不停呢!”
小黄门那一声侯爷叫的略有违和,毕竟这位大秦第一位女侯爷,还是一位十二岁的女侯爷,着实太不同寻常,他一边将沈苏姀朝朝臣等候的小厅中请一边解释,沈苏姀闻言唇角微勾,和风细雨的道,“不知朝上诸位都是怎么个说法?”
朝上之事本不准随意外传,然而眼前这位沈小侯爷长得玉雪可爱,说话还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无害天真的眸子里不过只有好奇之色,那小黄门只觉得告诉了沈苏姀也没什么要紧的,当下便道,“朝上诸人多希望忠亲王前去,可申屠一脉却又希望七王爷前去,皇上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呢,不过奴才猜想,皇上应当是希望忠亲王前去锻炼一下比较好。”
沈苏姀眼底暗色一闪,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再接话,转过一个拐角便到了那朝臣等候的小厅,“吱呀”一声推开门,小黄门朝沈苏姀恭敬的道,“侯爷,您先在此等候片刻,稍后等皇上下了朝奴才再来叫您过去,奴才先告退了——”
沈苏姀颔首,那小黄门便退了下去,沈苏姀进的厅门复又将门关了上,外头寒意渗人,这屋子的墙角只有一个小火炉燃着,虽然比不上家里的暖和,却到底比站在外头的好,料想着下朝应当还有一会子,沈苏姀便朝那靠窗的榻上走去,然而那榻边此刻却垂着道帘子,屋子里光线幽暗,沈苏姀不觉有他,上前几步抬手便将帘子掀了开来,眼前微光一晃,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大手捞进了怀里,属于男人的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沈苏姀瞬间便明了这人是谁,陡然睁大了眸子冷视着眼前这双鬼眸,沈苏姀的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
“侯……爷……”
嬴纵玩味的眸光落在沈苏姀穿着玄醺衮衣的身上,口中的“侯爷”二字更是咬的极重极意味深长,他本是靠在榻边的,此刻揽着他的样子就好似她扑在他身上一般,沈苏姀强自动了动,他的手却是分毫不放,沈苏姀眯了眯眸子,“王爷又是唱的哪一出?”
嬴纵唇角微勾,眼底绽出危险冷光,“听说凤王郡主已经离去,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他的手随着话音落在她脸上,眼底的深沉好似浮着一层疑窦之色裸的落在她面上,沈苏姀闻言唇角便勾了起来,话语莫测的看着嬴纵道,“放心,琅琊城必定会支持王爷的。”
嬴纵眸光一亮,似乎有两分意外她会如此听话。
他微微颔首,落在她颊上的手愈发重,“很好,你要什么报酬?”
他会给她报酬?沈苏姀心底冷笑,抿唇不语!
见沈苏姀不说话,嬴纵也不恼,只将一双眸子紧紧地盯住她,“是要我查那北宫骸骨案呢,还是让我为大殿下平反昭雪?”
沈苏姀背脊一僵,心头紧跳,抬手撑在他胸前想要脱出身去,她掌心下是他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沈苏姀看着他眼底闪动的幽芒恨不能自己的手上能生出利爪,好一把将他了结在这里,嬴纵抬手落在她的手背上,“你在我面前越发没有耐心了,你在害怕?”
沈苏姀指尖一颤,忽的施了两分力道一把将他推了开,嬴纵有意放开她,当下便让她脱了身,沈苏姀看了看自己腰间被他揉皱的衮衣眸光微冷,“南境战事连番不利,王爷做为大秦砥柱军中战神,何不准备准备将犬戎赶出大秦!在王爷面前有何害怕?不是我对王爷越来越没耐心了,而是我对王爷从来就没有耐心!”
嬴纵忽的狭了眸子,他直起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沈苏姀唇角微抿,“王爷猜呢?”
嬴纵哪里是会和她猜来猜去的人,刀锋般的薄唇微抿,眸光森森的盯着她道,“沈苏姀,你可知你次次抖落出爪牙之时便是你最为心虚之时,我很好奇,是我发现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安……并且……对我动了杀心!”
沈苏姀被他的话惊得呼吸微窒,转眼却见嬴纵已经站起了身来,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的向她靠近,他身子投下的阴影拉的老长,一点点的朝她罩了住,沈苏姀不断后退,最终后背“砰”的一声撞在了镂空的门板上,嬴纵撑手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幽声道,“可惜,若是我死了,我的门客也会死,沈侯爷,你还记得我的门客吗?他叫沐沉,极善行军作战之道,从前,他在军中有一个十分震人心魄的名号,叫做……”
“我为何要记得王爷的门客!”
沈苏姀忽然炸了毛,素来温婉纯良的面容之上闪出两分厉色,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青铜鬼面,看着鬼面下那双能将她看透看明白的眸子,沈苏姀心头没由来的一阵惶然,她咬了咬牙,寒声道,“王爷说自己的门客极善策兵之道,可不知他擅不擅长……逃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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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对不起大家,还是没写完,不想大而化之草草完成所以还是先上一万字,自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大家票子花钻打赏什么的都别投了吧,你们家作者到墙角画圈圈反省去了,≈gt;_≈lt;,
ps凰图那边又有几张被锁了,待步步写完这边的再去改,人世怎么如此艰难~(≈gt;_≈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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