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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深山,密林。
立秋之后的天气本就渐凉,入了山则更是见不着半分暑意,而一入了夜,穿着夜行衣也有些冷,几声压抑的咳嗽声中,一男子语声低沉而沉稳。
“娘娘,这次跟着拓跋昀来的乃是魏家军,魏亮领魏家军十万,还有十五万的天子亲军,再加上最后从四处聚过来的边城驻军,眼下石鼓关内大抵有近三十万兵马,早前折了三万多,这会儿也有二十五万左右的兵力,大营就驻扎在五十里外的青山原上。”
“四周守备十分严密,属下们探了半夜连拓跋昀的住处都未摸清,不过那粮草大营却是已经摸准了,娘娘请看,这大营成八卦阵安排,这一片重兵把手夜里不见半点火星,且四处的帷帐都是严严实实的遮着的,属下们还看到有人从中取用兵器。”
火石亮起一点微光,当即将那巴掌大的地图照亮,沈苏姀的目光落在那地图之上,黑亮的眸子里一片深沉,看了半晌方才将那地图收起来,看近前这侍卫一眼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拓跋昀身为帝王自然是保护最为严密的,你们已算做得很好,歇着去吧。”
负责探取敌情的侍卫们行过礼之后便退了下去,沈苏姀的目光仍然落在那地图之上,嬴湛站在一旁看着她这般紧皱的眉头有些不解,“怎么了?有问题?”
那地图是看探敌情的侍卫画的,还算精细,可沈苏姀怎么看怎么都觉的不对,她摇了摇头未说,却是又拿出了一副大地图出来,那地图乃是整片石鼓关连着雁北关的秦魏交界之地,秦魏两军的驻地和两道关隘都标注的分明,沈苏姀目光扫过魏军驻地,然后又将目光仔细的落在了魏军注定周围的山林之间,石鼓关之内的丘陵颇多,那魏军驻地四周便是起起伏伏的小山岭,沈苏姀看来看去,忽然将目光落在了魏军驻地以北之地。
沈苏姀仿佛要将那地图看出一个洞来,嬴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到底怎么了?”
沈苏姀将那小地图收起来,笃定的道,“那北魏的粮草大营只是假象。”
嬴湛一愕,“什么意思?!”
不仅嬴湛惊讶,便是一旁的朱瑞和容飒都皱了皱眉。
沈苏姀冷笑一声,“拓跋昀和魏亮比我想的厉害些,近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可半点都不敢马虎,将粮草大营和大军驻地放在一起固然方便,却不安全,你们看,他们的驻地虽然排布的十分有章法表面功夫也做的极好,可他们的驻地乃是丘陵,他们的东方和南方皆是山岭,而眼下这个季节又都是西北风盛行,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绝对不会把粮草大营放在下风口上,之所以他们如此安排,是因为那粮草大营本就是假的!”
微微一顿,沈苏姀眸色微寒,“至于拓跋昀的驻地,必在此处!”
沈苏姀指的那一点乃是在魏军整片驻地以西,正是本该放置粮草大营的上风口,而此时,那探敌情的侍卫们标注的那一处却指是随军文官所住之地。
嬴湛抬头和朱瑞对视一眼,心底顿时明白过来!
从风火上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表面上说是文官所住,既能满足每日里官员们来往又掩饰了拓跋昀的身份,朱瑞也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对此并不难理解,却是惊讶沈苏姀只看了地图便想到了这点,而对嬴湛来说他的震撼则更大些!
两人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带着崇敬,朱瑞便道,“娘娘,那这粮草大营既然是假的,却不知何处才是真的?咱们还得派人再探,时间不多了。”
沈苏姀摇了摇头,抬手指向了魏军驻地以东的山岭之间,“真的粮草应当在此。”
朱瑞仔细的看了两眼便有些信服,嬴湛并无那般灵敏的军事嗅觉,“为何如此肯定?”
沈苏姀指尖在地图上磨挲一瞬,“自古粮草都是放在大营后方的,南边已经接近石鼓关了,何况东边的山岭之中水源充足,这个季节暑意刚过正是天干物燥之时,魏亮和拓跋昀还没有蠢到将粮草大营安排在不见水之地,因为如此,咱们下手必须果决利落。”
朱瑞眼底星芒簇闪,嬴湛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更为拜服。
朱瑞嘿嘿笑一声,“他们倒是没那么笨,却逃不过娘娘的法眼,既然如此,娘娘,咱们是不是朝东边去?估摸着那山中魏兵不会少,看我老朱去杀一场!”
沈苏姀眯眸,“他们如此安排只怕早想到了我们会打他们粮草的主意,我们若带着千人去只怕还未成事便引来了魏兵,到时候粮草烧不完,咱们自己也走不脱。”
朱瑞面色一正,嬴湛也眯眸起来,沈苏姀抬头见他想的认真,不由提示道,“魏兵故意用了这样的障眼法,且这事显然是个机密,咱们如何才能牵制魏兵呢?”
嬴湛眸色越来越深,某一刻,眼底亮光骤然闪出,颇有几分激动的一拍掌道,“我们可以双管齐下!第一,以牙还牙,让拓跋昀以为咱们中了计将假的当成了真的从而放松警惕,第二,小兵们不知道真假大营之事,到时候乱子一出,命令上传下达之时便会出现差错!正好能帮咱们拖延时间,一气儿将他们的粮草烧个精光!”
朱瑞和沈苏姀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都有赞赏之意,沈苏姀更看着嬴湛道,“性子倒是聪明的,若能好好学着,将来指不定能成为一员大将!”
嬴湛扬眉一笑,“早就和你说了我不会给你拖后腿!”
沈苏姀唇角微弯,“那么,你既然知道该如何办,那你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嬴湛笑意一收,虽然知道沈苏姀是在考校他,却还是十分认真的想了起来,不多时缓缓开口,“既然我们要以牙还牙,便要兵分两路了,安排好时间,先在主营造出乱子,等这边乱起来之后另一边再行动,嗯,我去魏营,朱将军去东边,我提前半个时辰点火。”
沈苏姀眯眸,“那兵力如何安排?”
嬴湛看了看朱瑞,“我带三百人,朱将军带七百人。”
沈苏姀又问,“何时出发呢?”
嬴湛浅吸口气,“明日是第三日了,当然是明晨出发,然后明夜便可行动,行动完毕之后在约定地点汇合而后一起回大秦便是。”
沈苏姀听着便微笑起来,嬴湛正觉得自己说的很好沈苏姀又道,“咱们的行动要和王翦将军他们配合起来,倘若北魏的大军都在营中而你去闯了营,你觉得你的三百人马能拖延多少时间?还有,行动完毕之后便是逃亡了,若是咱们汇合一起目标不会太大吗?”
嬴湛眸色肃然,沈苏姀一边说他便一边在想,末了点点头,“那先让探子去探北魏大营的兵力出营状况,然后再决定行动时间,待行动完毕,我们分开回大秦!”
沈苏姀满意笑笑,“正要如此。”
嬴湛面色又是一晴,连忙道,“我去吩咐!”
沈苏姀点点头,嬴湛立刻出了这处临时搭建的小帐篷,朱瑞见状咧嘴一笑,“十殿下年纪尚小且又是在富贵窝长大的,能这样已经很是不易了。”
沈苏姀心底也觉得这样,口中却道,“若性子再沉静些就好了。”
朱瑞也知沈苏姀是将自己当做嬴湛的长辈才这样说,便笑道,“十殿下到底和太子殿下不同,他这样人显得年轻亲和些也好……”
说完这话沈苏姀面色一淡,朱瑞心底暗叫不好,赶忙又道,“依娘娘看,魏兵何时才会大兵出营呢?咱们的时间会不会有些不足……”
沈苏姀凝眸一瞬,“王翦他们不可能一出兵就引得北魏大举出兵,必定是要大秦先赢一场之后北魏才会中计的,他们在路上就要一日多,若我估计的不错后夜才是行动之时。”
朱瑞点点头便不再多言,看着沈苏姀的面色又有些担心,“娘娘的身子如何了?到时候去袭营的话,娘娘便等在此处吧,否则……”
沈苏姀摇头,“我去北魏大营,你带着小十去东山,照看好他。”
朱瑞面色一变,“娘娘……”
沈苏姀眸色一寒,“这是军令!”
朱瑞这般高大魁梧的汉子在沈苏姀的目光之下也只能嗫喏两下,沈苏姀看着他这般摇头一叹,“你家殿下还未醒,难道我会拿我自己的性命玩笑?”
朱瑞咬咬牙,“好!末将领命便是!”
沈苏姀点点头,又忍不住一阵轻咳,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两粒丸药吃了下去。
朱瑞见状便先退下,不多时嬴湛便回来了,兴冲冲的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大抵明天下午便有消息送回来,我想了想,估摸着后日才能行动。”
沈苏姀见他这么快便能有这个觉悟心底倒是高兴,面上却不露。
嬴湛也不在意,只巴巴道,“你肯定是要去魏营的吧?反正我得和你一起!”
沈苏姀闻言立刻皱眉,嬴湛了然一笑,又往帐篷外看了一眼,“哼,你是不是已经交代了让朱瑞照顾我了?你想都别想,我堂堂十殿下,怎是贪生怕死之辈……”
沈苏姀唇角一动嬴湛抬手止了她的话,“大道理你不用讲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个军职,你也不必拿令牌什么的压我,你说了我也不听!”
沈苏姀扶额,咬紧牙关道,“回去之后你便乖乖滚回君临去吧!”
嬴湛一笑,“这个嘛,等回去了再说!”
沈苏姀委实有些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嬴湛便两手环抱着一笑,“可别使阴招,要说阴招呢,你可使不过我,想当年你可是被我绑过的……”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你歇着吧!我去外头!”
沈苏姀看着嬴湛的背影无奈嗤笑一下,心底倒是微暖。
这千余人都是轻装上阵,除了必备的干粮和水之外并未带更多的东西,这帐篷是唯一一个,自然是由沈苏姀住着的,山中夜凉,雾气也重,没个帐篷第二日起来只怕浑身都是潮的,沈苏姀身子还未好全,也不客气,见夜色已深只就这干草铺就的简易军床躺了。
这些日子沈苏姀思虑极重,晚上通常都是累的一躺下就能睡着,之后喝药,孟南柯亦是下了极重的助眠药材,反而到了山中的这小半日她心底要稍稍松快些。
这一松快,消失了多日的梦境便又来了。
梦里是一方水波不兴的寒潭,那寒潭极深极深,水面之上凝结着一层白白的雾气,便是在那朦胧雾气之中,嬴纵正一脸静色熟睡着,沈苏姀心底一动,急急走到那寒潭边上去,寒潭冷极,让她身上也是一阵泛凉,她却顾不得这些,看着那分别了多日的人,只想探手去摸摸他的脸,分明是极近极近的距离,她却怎么也摸不到……
沈苏姀心底又恨又怒又委屈,只好收回了手。
“嬴纵,你怎么还不醒?”
“嬴纵,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嬴纵,你痛不痛?你冷不冷?”
“嬴纵,大秦我会为你守住……”
“嬴纵,我很想你,你呢,你想我吗……”
一句一句的话断断续续的道出,忽然,那寒潭上的雾气竟然淡了一淡,而后,平静的水面之上忽的生出了几丝涟漪,再然后,沈苏姀看到嬴纵的手臂动了动,沈苏姀惊喜至极,一颗心跳若擂鼓,目光落在嬴纵的面上,果然看到嬴纵的眸子正缓缓的睁开!
“嬴纵——”
沈苏姀情不自禁的倾身去拉嬴纵的手,可就在嬴纵正要睁开眸子的时候,那寒潭之中忽然生出了巨大的漩涡,沈苏姀未来得及抓住嬴纵的衣衫便眼睁睁的看着嬴纵的身影消失在了寒潭深处,沈苏姀恍若雷击,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嬴纵!”
沈苏姀豁然睁眼,入目是黑漆漆的一片,她眼角涩涩的,鼻头发酸,一颗心还在狂跳,浑身上下却都是刺骨的凛寒,动了动发僵的手臂,却只听到一阵干草窸窣声,沈苏姀恍然一瞬,这才慢慢回神记起来自己是在何处,她眨了眨眼,终于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想到梦中的景象,呼吸不稳的深吸了几口气……
“你喊了七哥的名字!”
嬴湛的声音响起,沈苏姀转头便看到他抱怀站在门口,沈苏姀撑身坐起,身上和掌心一片冷汗,身上的披风大抵是嬴湛帮她盖上的,可这薄薄的披风并不能抵挡深夜的寒意,她全身上下冷的难以动弹,她定了定神,而后才将那披风裹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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