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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城浅雾蒙蒙。
行人熙熙攘攘,入城的车马络绎不绝。
有好些车马是由健壮的车夫赶向暮家的。
承载着新鲜蔬果,活牲畜。
还有从各地买来的名酒。
甚至有一辆马车上坐着的是盛京城的名厨。
要在别地给人看见了,定会道一句好大的排场!
可这是在花朝城,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这一切都是为了十月初十的百家宴。
暮家不是财大气粗,炫耀家财之流。
十月初十的百家宴原本是为了让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有一顿饱饭吃,后来到暮家的人便越来越多,不再局限于流离失所之人或常年风餐露宿的乞儿。
当一种行为成为了习惯,再将习惯养成了风俗。所有的人会记着在特定的某一天,某个时辰,出现在某个地点,做某一件约好的事,这便是仪式感。
十月初十百家宴是花朝城最为热闹的时刻。
那一天,一定是特别的。
特别到,每个人都在为之准备着。
譬如……
东大街上的董婆婆,正在街口摆摊。
她那招牌小旗帜一插,姑娘们排成长龙,一眼望不见头。
有的娇羞掩面,在手绢儿的遮遮挡挡之下递过了写着生辰八字的名帖。
董婆婆习以为常地接过名帖,在自己的花名册上添了一个名字,嘴里念叨着“下一个。”
有的大大咧咧,见到董婆婆先笑开了,迟迟抖落不清楚自己姓谁名谁,生辰为何时,家住何地,家中有几口人,有几亩地,有几头牛。
董婆婆那浑浊的双眼里满满的嫌弃之感,她挥挥手,自有人为她把这些乐呵的不行的姑娘架到后边去重新排一次。当被迫洗牌重来,那些姑娘就会收敛的多。
还有的顾左右而言他,一口一句“替某某姑娘,某某小姐而来”的人。
董婆婆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搞不清楚这些“无中生友”的把戏的话,就白瞎了吃了这么些年的盐。
她一努嘴,“求姻缘得本人来,心诚则灵。”
这话一出,有些姑娘被掐了心里恣意生长的小九九,会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而大多数则是嘟嘟囔囔地去“请”友人了。
十月初十百家宴不仅是凑成一桌吃一顿饭,还得有搭桥牵线的红娘把那凑到一桌的缘分变作实实在在的红绳子系上真正的有缘人。
花钿撩开了车帘子,探出头,四处张望着。
“花钿,你在瞧什么。”本是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鸦黄突然睁开了眼,她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从车帘的那一线里,她瞅见了一个挤在人群之中的背影。
只是一瞬,花钿放下帘子。
“我嗅到了昨夜那女子的味道。”
味道?
鸦黄很想道一句未曾闻到什么味道,转念一想,花钿能嗅到的,自己多数是嗅不到的。
点绛沉默了一路。
花钿抬起眸子,发现鸦黄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那表情,好像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就在这狭窄的车舆中,空气忽然就凝结了。
冷冻成冰。
鸦黄神色阴沉,她的脑子里辗转了千百条道,似有一团疑云压着,每一条路都望不见尽头。
“鸦黄……”花钿不自觉地出声。
“花钿,我刚才好像看见了……胭脂。”
鸦黄说出“胭脂”三字的时候,表情变化很明显,是一种试图抗拒,却又被人强迫着说出口的厌恶。
“胭脂?”点绛悠悠醒转,或者说她不过是小憩了一阵,又或者是眉头紧锁,自去年冬月,白雪压了枝头,百草折了腰,而那人……应该是去到黄泉路上和阎罗王聊前世今生了。
鸦黄摇摇头,搓揉着眼睛,说道“许是我看错了吧。”
她伸了一个懒腰又接着说“有雾,人多,眼睛花了也是正常的。”
花钿沉下脸来,她紧紧抿着唇,没有接她们二人的话。
“花钿?”鸦黄的手在她眼前晃晃。
被唤回飘游神思的花钿抬起头,迟疑片刻,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到了。”鸦黄轻声说道。
她先一步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与云岫约好在“风波楼”会面,她们今儿个起的很早,天刚蒙蒙亮时便往城里赶,这一路紧赶慢赶,车轮子陷进一滩淤泥后拔出……此时竟还没到晌午时分。
“花钿,来。”点绛站在路旁,手挽车帘。
见花钿迟迟不下马车,点绛疑惑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关切的询问。
“姐姐,如果……如果胭脂还活在这世上的话……”花钿的脚尖甫一点地,她一个踉跄,扑向了高高的石阶。
鸦黄和点绛的全在快要碰上石阶的她身上,无人听见她的喃喃细语。
“姑娘小心。”
一支墨玉笛横在花钿的身前,借着少许内力,虚虚地扶起了她。
随后,他收回了笛子,红了脸。
这个随时随地都能羞涩地低下头的男子,飞快地瞧了她们一眼。
一袭白衣,正是她们熟悉的人。
鸦黄惊喜地叫破了他的身份“扶疏公子!”
“嘘——”析墨腼腆地笑着,以指腹压在自己柔软的唇上,示意她莫要这么惊讶。
垂下发来遮掩了半边脸的点绛,扯了扯嘴角,拱手一礼,“一别久矣,公子别来无恙。”
“你们来花朝城赏景?”析墨问道。
点绛答道“正是。”
姗姗来迟的云岫望着角落里坐着的沉默男子,敛起了笑意。
昨夜之事,她没忘,她相信析墨也不会忘记。
反倒是析墨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动声色地为这几名女子张罗着这一桌子好菜。
等到摆好了碗筷。
云岫皱了皱眉头,“这还未到用午膳的时间……怎么摆这么多的菜。”
析墨淡然一笑,“瘦了,多吃一点。”
他只字不提别事,只是一味关心着她瘦没瘦,累不累。
这种如同花朝城弥散的薄薄雾气一般的使人感觉到不真切的关心……
这一顿早膳,席间除了碗筷勺碟有些微磕碰之音,没有别的声音。
喜欢喋喋不休的鸦黄也收了伶俐的口舌。
“呼——”花钿长长地舒一口气。
析墨总算是离开了。
只有四人围着桌子坐着。
云岫放下了筷子。
碗中的米粥空了,触手可及的菜肴一筷子没动。
析墨就像是为了让她喝光那一碗白米粥而在这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待到她喝罢,他便起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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