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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时,泪水在备忘录里写着滴落的在白纸上化开的滚烫,风干后皱巴巴的,顿住笔尖,洇开黑色的墨迹,突兀难看,终究要翻篇重新开始。
那少年侧躺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穿着单薄的浅灰色毛衣,却早已湿透,是完全昏迷的状态。安式微蓦地想起在她每年冬季感冒的时候,少年在她面前自诩他百分百不会生病,一边洋洋得意一边递给她纸巾。
她突然很害怕,又很懊恼,自己怎么可以全然忘记了方常心临走前交代她的话,怎么不好好记住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是注意力终究还是落在此时她拼命拉起的少年身上。
她喊着少年的名字,是敛了坚强瞬间脆弱的悲伤。
完全昏迷的人身子都格外沉,他的重力全压在她身上,冰冷湿漉的衣服也浸湿了她的外套,他原本蓬松的黑发是淋雨后的失落垂坠,额头上有颗颗凌乱分布的汗珠,在头顶的照明灯照射下显得透亮刺眼。那双全是繁繁攘攘星辰的眼睛紧闭着,浓密的睫翼上有细密的晶莹,唇色亦不似平日里红润,添了许多苍白,哪里还有往日的生机可言。
“喂,我的朋友昏迷了,你们快来救他。”安式微急切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狭长的浴室。
“您先别急,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对方稍显平静的声音刺痛了安式微的心,她的眼眶忽而湿润起来,“怎么叫他都叫不醒,还有额头……额头很烫,嘴里还说胡话……”
“他这是发了高烧吗?吃了退烧药没有?”
“你没听到吗?我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反应,你们快派救护车过来!”安式微的语调越来越急切,心越来越慌张。
“如果只是高热,我们可以告诉你怎么缓解……”
安式微缓缓闭上眼睛,冷然决绝地说“我拿刀捅了他,再不来他就死了。”
梦被清晨第一缕日光唤醒,半梦半醒时耳畔传来它送你的情话晚上我们再会。
玻璃窗上,染了浅浅的雾色,枝头上吐露的新绿,隔着窗,看不分明。
“你醒了?”一白衣天使给他换上了新的点滴,平静地瞄了他一眼。
“我在医院?”苏欧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渐渐清晰,目光所及是白晃晃的天花板,周围的其他病床床单也是苍白到发冷的纯净色。
“应该很明显吧。”白衣天使笑了。
“谁送我来的?”嗓子因为高烧而酸涩疼痛异常,说话带着微微沙哑。
“你女朋友送你来的,可把她吓死了,从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就一直哭。”护士在记录表上洋洋洒洒写着记录。
“女朋友?”苏欧迷糊,怎么生个病还捎带送一个女朋友的。
“是呀,你女朋友真的太可爱了,昨天打急救电话说你快被她捅死了,再不去救你,就没命了,吓得接电话的护士差点儿报案。”护士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不像是凭空捏造。
隔壁床的青年小哥搭话“怎么同样是被打了,为什么就没人来照顾我呀?”
护士开玩笑说“得了吧,每天下午来照顾你的难道不是人吗?”
小哥轻笑一声,“那是我妈,能一样吗?”
偌大的病房,只有两床病人,空气中弥漫着白衣天使身上消毒液的味道,有些刺鼻。这时候室内已然有了对面楼折射而来的淡淡日色,混杂着天花板上日光灯的照明,交相辉映。
苏欧还来不及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护士已经检查完两人的身体后关了日光灯转身离了去,一瞬间,又恢复了寂静,室内的光线也淡了下去。
“哎,等老子好了,也要去找个温柔可爱又负责的女朋友。”
青年小哥算是看清了,找女人要找温柔的,就算不是温柔的,那至少得是负责的,不能打人了就扔在医院不管了是吧,还得辛苦自己腿脚不方便的老娘来照顾他,将自己刻画成一个无辜善良的受害者。不过他被打纯属是他活该,据说是因为脚踏两只船,女友捉jian在床,暴打了他一顿。
“喂,你们早恋父母知道吗?”很没礼貌的傲然语调。
苏欧大脑仍是迷糊,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不舒服,实在不想说话,于是复又闭上眼睛,佯装安然睡去的模样。
那人见状,很是识趣,闭了嘴,双手枕着脑袋,望着天花板,悠然地吹起了口哨。
不知过了多久,大脑突然一阵的抽痛,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熟睡中的苏欧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迷迷糊糊间,眉间似有一抹凉意,轻轻揉摩着,终至舒缓开来。
苏欧猛地睁开眼,距离太近,看不清那双手的掌纹,他下意识地抓住那双手,转眼看到了呆怔的女孩,眉眼依旧干净清浅,在被他抓住手的时候,眼底闪现一抹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欢喜,复又,堪堪冷淡下去。
女孩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苏欧反而抓得更紧了,认真地看着她,可是,终究无话。
安式微冷着脸,带了些怒气,“放手!”
苏欧不理,只是看着她,狠狠抓住的手放在心口,要是能揉进心里该多好。
半晌,缓缓开口,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了,沙哑着嗓子,却是撒娇的语气,“我都生病了,你还对我这么凶。”
安式微皱着眉,“你活该,谁要你用冰水洗澡的。”
苏欧惊诧,“你怎么知道?”
安式微仍固执地挣脱着自己的手,没想到他生着病力气还那么大,能隐约感觉到他的指节因为她的反抗而微微颤抖。
“我没眼睛吗?我不会看吗?浴室里的冰水只是摆设吗?”连续发问,咄咄逼人。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对待自己,去他家拿换洗衣物的时候,收拾了房间,发现塑料盆里堆着几袋冰袋,白色塑料桶里也有半桶水,水面漂浮着融了大半的冰块。虽说已是初春时节,但这天气还是需要穿厚衣服,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如果,如果他就是为了达到最严重的后果,那此刻还生龙活虎的他会是怎样的失望……
会不会是我多事了,安式微在心里如是想。
生病的人太过脆弱,脆弱到能轻轻一拳击碎,她稍敛愤怒,眉目温和了些许。
苏欧眉眼有了动容,生了开玩笑的心思,“说的好像你亲眼看到我洗澡一样。”
“你……”安式微窘住,脸上泛起阵阵桃色,在心中狂扁某人。
某人却笑得狡黠天真,经不住嗓子刺痛,猛咳了起来。
安式微开始威胁他,“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不敢欺负你,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针,扔了你的药,让你好不了。”
苏欧白皙的面容因刚才的猛烈咳嗽而变得通红,笑说“那我得赖上你一辈子了。”
如若知道赖上就是一辈子,那为什么不早点生病。忽而觉得生病的时候,才是离你最近的时候。
洪湖街洞子巷口的朝阳是最好看的,是少年告诉女孩的,也是少年带她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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