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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式微第一次认真端详陈燃,磊落细致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五月底的太阳在清晨已然开启了无私情怀的奉送,他整个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没了那顶碍事的黑色鸭舌帽,一扫昨夜整个人透露出的沉郁冷漠。周围的一切骤然隐去声息,特意为他留了一隅净土,偏袒得明目张胆。
陈燃啜完最后一口乳白色豆浆,抬头时恰好对上了安式微微眯着双眼如同审视犯人的犀利目光,尔后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睛,喉结显然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没开口说话。
还好安式微脸皮够厚,直眉愣眼地盯着异性并无半分害羞的神情,她也不管自己的行为落在对方眼里是否礼貌,眼神牢牢地锁定着目标,仿似下一刻要看穿他的灵魂。
陈燃反倒觉得不自在,略微尴尬地低着头,要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对异性不感兴趣,没准儿会理所应当地自作多情一把—她是在引起他的注意。
沉默了一会儿,他脑海中霍然想起了一件事,从背包里掏出手机,轻轻放在安式微的手边,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了。”
安式微讶异地眨眨眼,“原来你会道歉啊。”
“道歉?”陈燃扬扬眉,“很难吗?我一直都会啊,我看上去很像是一个蛮不讲理、没教养的人吗?”
安式微“……”
初次见面的惊人一脚,是实打实的无礼傲慢,可如今在她面前装出的温顺谦恭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楚翕的朋友而已,所谓爱屋及乌,他已经表现得无懈可击。
楚翕听了这番话,有些急了,“你以前总是欺负我为什么从来没跟我道过歉?我就这么好欺负?”
陈燃终于逮住机会露出好看的牙齿,笑说“你可不一样,不用我太客气。”
此刻作为“外人”的安式微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到别处,一动不动地盯着木桌的某一处虫眼出神。
楚翕白眼扁嘴,悻悻腹诽,敢情是欺软怕硬,见我打不过,只敢欺负我。
陈燃被他的表情逗得笑意更甚,无意间转头看向安式微,她的手正搭在手机上,若有所思的模样,没话找话说“哦,对了,昨天你有很多来电,我没接,直接调静音了。”
安式微“……”
这才是你的风格嘛!
她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察看了手机的来电记录,登时被一片红色吓了一跳,其中还夹带着几十条的短信轰炸,想起了某人之前说过的‘有电话打进来要接,有未接来电要回’,难怪呢,昨晚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楚翕一早就察觉到安式微对陈燃的敌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艰难夹在中间,佯装认真地啜豆浆,眼神却状似无意地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方才安式微不经意抬手的时候蹭到了伤口,缓缓皱了眉,他起身去买了一颗白水蛋,贴心地剥好了放在小碟子里递给她,终于转了话头,“微微,你的伤口怎么样了?现在还疼吗?”
安式微摊开手掌,一晚上的元气休养,状如毛毛虫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极为脆弱,若不是昨晚动笔写日记扯到,说不定会恢复得好一些。她咬了一小口白嫩的鸡蛋,轻描淡写地说“都处理好了,没多大影响。”
还没等楚翕搭茬儿,陈燃很随意地先开口说“你真的挺让人佩服的,我也是听楚翕说才知道,你为了怕我发现,使劲儿攥着刀片,割了那么深的口子,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流。”
安式微立刻抬眼看他,似笑非笑道“女人当强则强,当柔则柔,尤其是遇到像你这种恐怖分子,一条口子有什么好哭的,我连砸人都不带眨眼,直接往脑袋上狠狠地砸!”
陈燃被她的话噎得面上泛起可疑的微红,但在阳光下并不明显,“咳咳咳……”他轻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窘迫情绪,勉强笑了一下,又继续说“你就真的不怕把我给砸死了,摊上一条人命可是会影响你的生活。”
“你放心,这倒不会对我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安式微把鸡蛋一分为二,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刑法有一条是说,对正在进行不法侵害行为的人,而采取制止这种行为,并对其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更何况是你这种意图进行暴力犯罪的恐怖分子,有任何伤亡也并不算防卫过当,仍然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安式微特意强调了“暴力犯罪”这个名词。
陈燃的脸更红了,抽了一张纸巾装作若无其事地擦嘴。
一直没找着机会插上话的楚翕递给陈燃一个隐晦的眼神,示意他闭嘴。
陈燃在跟楚翕亲近的朋友套近乎这件事上碰了壁,没敢再多说一句话,乖巧地坐着,同时含情脉脉地看着楚翕,寻求他的安慰。
安式微习惯先吃完蛋白,再吃最难下咽的鸡蛋黄,可白水煮的鸡蛋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味道,尤其是蛋黄,并不好吃,却依然借着习惯吞咽了,就着温水,顺畅了成堆堵在食道门口的蛋黄。
等她吃完,楚翕起身收拾了一下,背好了包做好了去坐公交车的准备。
安式微见陈燃似乎要与他们同行的意思,问楚翕“他跟我们顺路吗?”
陈燃是个实实在在嘴欠又爱插嘴的,“好像是不太顺路,不过没关系,只会迟到一小会儿,学校都习惯了。”
安式微开玩笑的语气,“有你这样的好学生,还真是他们的荣幸啊。”
陈燃迷怔,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安式微为什么喜欢针对他,虽然她是自己计划中的一环,但他并没有想过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更何况这个计划中最大的受害者—楚翕,他本人没有计较什么,她一个旁观者未免过分执拗。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吭声,保持着一定距离,一前一后上车,像素不相识的路人。直到她和楚翕下了车,楚翕同他无声挥别后快步跟上安式微。
楚翕同她只有一臂之距时,先开了口打破两人的沉寂,“微微,你是不是不太喜欢陈燃?”
安式微摇头,“你说错了!”顿了顿,又说“不是不太,是讨厌。“
楚翕疑惑,攥着背包肩带的手握紧了一下“为什么呀?”
片刻后,安式微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他,“因为他欺负你,你原谅他,我可不会。”
楚翕怔住,“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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