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命中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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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司珵身后的贺敬歆差点没绷住，花了一定的努力才把那声“噗嗤”忍了下去。

“说吧，怎么赔？”司珵仍然一身正气。

小车司机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贺敬歆走上去“算了算了，当我们倒霉。”

“行。”司珵附和。

接着贺敬歆把车推下来，扶着司珵上车，自己才上去把车开走。

小车司机看那个男生脚上的伤不像有假，他也不缺钱，再说的确是他突然想拐弯。于是他也没再计较，骂骂咧咧了两句，上车走人。

“你家里真有人在局？”司珵感觉到，这回车速明显下降了。虽然她刚刚像个勇者，估计心里也在害怕吧？

“有没有你不比我清楚吗？”贺敬歆随口说。

“你果然认识我。”司珵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你以为我是金鱼吗？”

“你的记忆力不至于金鱼，但也跟它们相差不大了。我没信心你不会忘记几年前的事。”

贺敬歆哼了一声“你不妨述说一下你来这垃圾学校的理由。”

“为了你。”

“我哪里得罪你了？”

“……”司珵语塞，顿了顿，才继续说，“换我问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是你脸上明显地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你是熟人。”

“……”贺敬歆叹了口气，把语气放软，“班里人都挺好的，你别太过分。”

“哪方面？”

“别太过目中无人。”

“哦？”司珵微笑。

贺敬歆把车停在一个高档的别墅区前“到了。”

司珵没有下车“你送错地了！”

“怎么？又搬家了？”贺敬歆这句话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

“嗯。搬你家楼上了。”司珵云淡风轻地说。

“什么？！”

“不重复。”

“我去你妹的不重复！怎么不早说！”贺敬歆重新打火，风驰电掣地离开。贺敬歆觉得，她只要遇到这个人，就一切都不好了！

这是一个相当老旧的小区，甚至没有地下停车场，贺敬歆把车随便在楼下一放，然后扶着司珵上楼。还好她家在3楼，也就是说司珵现在住在4楼，要把他弄上去还不算难事。

贺敬歆把司珵送到四楼的楼梯口，转身就走。

“哎！你这就走了？好歹我刚才也帮过你吧。”

“好歹我也送你回来了。”贺敬歆并不领情，把他丢在原地就下楼了。

总算回到家里，贺敬歆第一时间走进浴室，把水开得能冒烟，才进入水雾里。头脑逐渐清醒，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司珵？这个人注定是她的劫数。贺敬歆觉得，她虽然真的很想不认识他，可她就是把自己忘了，都不可能忘记他。

贺敬歆第一次见司珵是在小学一年级，那个看着病恹恹的瘦小的男孩儿，整个人像半透明似的，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烟消云散。

小司珵成功触发了小贺敬歆的慈母心。小贺敬歆主动接触了他。从此两人谱写了几年的传奇。一年级到四年级，两人所有的考试成绩记录都是满分。

司珵生病请假，贺敬歆就去他家帮他补习。贺敬歆听不懂的，司珵会私下教她。两人没事经常斗斗嘴，却一直都保持很好感情。哪怕贺敬歆有时会被司珵气哭，只要司珵一有不适，她就丢盔弃甲。

贺敬歆说她想学武功保护司珵，司珵就找来相关书籍陪她学，陪她练，虽然全过程他都是在一旁看着纸上谈兵，但他的理解能力比贺敬歆的要好，有他的指导，贺敬歆简直突飞猛进。

后来贺敬歆对武术越来越感兴趣，再也不屑于司珵的教学，就去磨贺亦琴给她报兴趣班。

直到五年级的某一天，司珵突然从她的生活中消失。贺敬歆还记得，那天她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回到学校上课，却发现不见了司珵。

官方理由是司珵因病休学。然而贺敬歆后来发现，他们连家都搬走了。

贺敬歆的父母是工作比家庭重要的类型，司珵突然离去，她才发觉自己一直都是孤独的。虽然说家里有个妹妹，但他们之间根本玩不到一块去。她不知道司珵去了哪里，问父母都不告诉她，更悲剧的是，她连司珵的病是什么都不清楚。

原本她想着继续努力学习，等司珵病好回来她就可以教他功课。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她开始怀疑司珵是否还会回来。

小学升初中的考试，贺敬歆以高分考入定城一中的初中部。

新环境适应下来，贺敬歆决定要努力学习，考高中考大学，找好工作。在她以为她的生活轨迹就那样了的时候，某天晚上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歆歆，在一中等我。——司珵

贺敬歆吓得把手机扔了。手机是贺亦琴奖励给贺敬歆考上一中的礼物，司珵怎么会知道她的号码？

之后他们见面了。司珵长高了些，但显得更瘦了。司珵告诉贺敬歆，他要读一年六年级，明年才能考初中。还毕恭毕敬地叫了贺敬歆一声“师姐”，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贺敬歆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帮司珵努力学习。一次偶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司珵被育才初中的人盯上了。是贺敬歆把他救出来的。

那次司珵差点就没命，而贺敬歆来不及去探病，就被那几个人缠上了。

贺敬歆的爸爸贺元风那时正在为了能调任到定城一中做校长而奋斗着。贺敬歆经常和育才初中的几个男生混在一起的行为使他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贺亦琴跟贺敬歆谈，贺敬歆答应得很干脆，但她过后发现，她根本摆脱不了那些人，贺亦琴以为她知错不改，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母女关系从此决裂。

更戏剧化的是，司珵的父亲过来找他们谈，说贺元风可以去一中上任，条件是一中里不能有贺敬歆。

最终的结局就是，贺元风成了一中的校长。贺敬歆行为不端正记过劝退，被送到户籍所在的育才中学从初一开始重读。

那天贺元风冲贺敬歆吼“你就那么喜欢和他们混一起是吧，那你就混够它！”

面对这个结果，面对暴躁的父亲，一旁只顾安慰妹妹的母亲，贺敬歆突然对这个家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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