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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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泽骤然从床上坐起来，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他一把抓过自己放在枕边的手机，时间赫然是末日开始的前半年，贺灵泽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上的时间，随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在床帘的遮挡下，他伸出右手，看见掌心慢慢凝结出的手掌大的冰球。这小小的冰球几乎耗尽了他的能量，但此时贺灵泽却真正露出了笑意。

“儿子们，今天想吃啥？爸爸帮你们带！”王骏的声音从床下传来。

贺灵泽掐灭掌心的冰球，冰球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像是从未出现一般，随后拉开床帘说道“舍长，要干锅，微辣。”

另外两张床上丁夜和梁帅杰发出弱弱的声音“要和泽泽一样。”

王骏穿上外衣一脸无语，“你们懒得打饭就算了，现在连饭都懒得点吗？还要相同的？”

“我们刚过完考试周哎！前几天哪天不是凌晨四五点才睡的？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了好吧？”丁夜长长叹息道。

“我们又不是你，有高冷系花美人陪学；也不是泽泽那个学霸脑子一遍就会。我好苦啊！我好难啊!”梁帅杰感慨道。

“滚！”王骏笑骂道，抬头看了一眼贺灵泽却发现他满头是汗。有点担忧的问道“泽泽做噩梦了？”

“没事，梦到我卷子没写完，考试没过。”贺灵泽笑答道“愣是把我吓醒了。”

梁帅杰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您老要没过，我们班就没有能过的人了。”

随着清脆的手机提示音，贺灵泽低头看见手机上跳出来的今晚飞机的提醒，神情一阵恍惚是啊，考完了，该回家了。

好久，都没回家了……

四十分钟后，王骏拎着三份饭回来了。“各位大爷们，饭来了。”

“谢谢爸爸！”丁夜毫不犹豫的翻身下床。

贺灵泽发梢微湿，穿着短袖衬衣从卫生间走出来。

“看看，这就是我们的校草，出浴后感觉浑身都是柔光，啧啧啧。”梁帅杰羡慕道“我要有这颜值，有这成绩，绝对是个渣中王者。”

“滚蛋！”本来在发呆的贺灵泽被这句话打断了思路，笑骂道。

吃完饭，贺灵泽草草收拾了箱子和床，告别舍友后就前往机场。

暑假刚放，机场的人也变的有些多了起来。机场中有熟人出行时的小声谈笑，亦有大多数人都在关注着手机的游戏或消息。有随意，有焦急，有平和，有乐趣，却没有恐惧，无助和痛苦。

环境气氛的骤然改变让贺灵泽有一点迷茫，努力不让自己陷入回忆，把注意力转向搞笑视频。

登上晚班飞机后，贺灵泽靠着窗看着窗外细细密密的小雨，看着太阳逐渐消失，夜色布满整个天空，熟悉的景色，让贺灵泽突然感到焦躁的情绪布上心头。

飞机终于起飞，窗外可以看到城市越发小了。万家灯火通明，烟火人间的香味在空中交织。这是在许多负重前行的人的帮助下构成的，贺灵泽不住的想起末世后的一片废墟“我能成为那个负重前行的人之一吗？这一次能给那么多的废墟带来一点点改变吗？”

窗外群星闪耀，贺灵泽微微闭上眼进入浅眠。

飞机降落，贺灵泽一出机场就看到自家爸妈。他回忆着自家上次这个时间回家的一举一动，满脸笑意招手“爸，妈。”

“又瘦了，没好好吃饭吗？”林月如上来就是一句所有妈妈的滤镜，自家孩子又瘦了。

“没，我绝对好好吃饭了。”贺灵泽无奈的答道，自己体重几乎不变，但每次回来都是母亲的老问题。

“上车，回家。”贺爸爸打断道。

“出门饺子回家面，今晚就鸡丝面了”林月如一把拍定。

贺灵泽坐在餐厅门口，盯着自家爸妈在里面忙碌。准确说，是自家父亲在忙碌，母亲在一旁指挥。

林月如看着儿子说“怎么了？谈恋爱崩了还是考试挂了。”看着儿子的表情道“看着我干嘛？你是我养的，我还能不知道？”接着说“你这一次回来像是这学期经历了许多事，不开心就聊聊呗，说不定能逗我开心开心。”她挑眉道，自家妈妈爱看热闹的心不变，连自己的儿子的热闹都喜欢。

贺灵泽看着自家母亲，顿了好一阵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一个决定，它或许可以把许多人的命运向好的方向改。可是，我现在又感觉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再经历要改变命运的事件。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贺灵泽不住揉着太阳穴，林月如正了正神色，摸上了儿子的头。“如果你做的不是这个决定而是另一个，你会后悔吗？”

“我会非常后悔。”这一句贺灵泽答得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