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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一片欢乐祥和气氛,似乎转瞬之间便将羊倌堡的近五千汉军降卒的亡魂遗忘的干干净净。
王丙的手下的办事效率很高,中午果然弄来了大量好酒好菜,还有很多美女。几乎将复州城的几座青楼女人都包过来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爱新觉罗·路奢给的那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实在太大!才有这么高的规格,王丙不说另外贴钱,至少是不敢贪这么点小便宜,不将爱新觉罗·路奢的那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花干净的。
酒宴的气氛自然不必说,纳海将军与彻尔格大人平日都是很注重形象的人,但是在如此好酒好菜和大批美女环伺下,也放浪形骸了。
王丙似乎也借机与刘爱塔将军说了不少话,以缓解两个人之间的积怨。
爱新觉罗·路奢更是对每个人都曲意应酬,整体气氛想不好都难。
席间,爱新觉罗·路奢对彻尔格大人提了提想更进一步,弄个一等牛录额真做做,他尚未满三十岁,又是汉人出身,要想当上一等牛录额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建奴的官职因为效仿明朝,加上努尔哈赤还有很多自创的职衔,所以比较混乱,有额真这一类纯建奴的官称,也有总兵,备御、守备,副将、参将这一类效仿大明朝的官称。
不过,建奴还另外加一条,就是一般各个级别的官衔都分等级,一等二等三等这种,像是一等牛录额真,几乎已经等同于甲喇额真了,是有很大实权的。
“还请大人帮忙活动一二,这里是小小意思,若是事成,还当重谢。”爱新觉罗·路奢说着,偷偷塞给彻尔格大人一叠一千两纹银的银票!
彻尔格大人笑道:“你啊,这是害我呢。”
“哪里,这事只是动动嘴的事情,若是不成,这些银子就当我孝敬大人的啦,绝无其他意思,哪里说的上害大人?”爱新觉罗·路奢赔笑道。
彻尔格饮了一杯酒,权衡了一下,笑道:“也罢,路奢将军这么会做人,我就先收着,不过,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的,你也知道,大汗的心思,不是谁都可以左右的。”
彻尔格言罢,将银票往袖兜内揣入。
“知道知道,多谢大人,我敬大人一杯。”爱新觉罗·路奢笑成了一朵花,并对彻尔格身边的几个美女道:“快快,侍候好大人,让大人多饮酒。”
几名美女急忙娇呼着大人,纷纷劝酒,乐的彻尔格大人哈哈大笑。
因为连着喝了两顿酒,最后散场的时候王丙、纳海将军、彻尔格大人和爱新觉罗·路奢一帮人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林文彪见是好机会,安排韦总裁、张盘、林茂春和陈忠送刘爱塔回屋歇息,其实是让韦总裁与刘爱塔见面。
韦总裁与刘爱塔见面的事情,本来是韦总裁这趟来复州城最大的任务,却没有想到因为结识了爱新觉罗·路奢之后,又临时生出杀汉军降卒的事情而耽搁了,以至于居然变成了双方在羊倌堡见面。
刘爱塔虽然也喝了不少酒,却仍然保持五分清醒,知道这是要私下见面了,对左右亲信道:“你们在门口守着,我要请路奢将军的几名随从喝茶!”
刘爱塔的几名手下急忙躬身答应。
刘爱塔佯装喝的有点多,对张盘等人做个请的手势,然后大步往屋内走。
韦宝、张盘、林茂春和陈忠随后跟着入内,外面除了刘爱塔的手下,还有统计署的几名特工,说话很安全。
“张盘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我是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又见面。”刘爱塔进屋之后便开门见山道。
张盘微微一笑:“还有刘兴祚将军想不到的呢,我来给将军引荐,这位就是我们辽南现在的新主人,也是我家的公子,韦公子!”
刘兴祚在建奴那边的名字叫刘爱塔,是努尔哈赤亲自给他改的名字,但是在汉人这边,大家还是叫他原本的汉人名字。
“刘将军好啊。”韦宝潇洒的对刘兴祚行个礼。
刘兴祚一惊,之前他便注意过韦宝几眼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相貌俊美的少年人,居然真的是韦宝?这般年轻?而且这般有胆识?居然敢到羊倌堡这种地方来?要知道,这里前后左右到处是大军,一旦识破了这伙人的身份,便插翅也飞不出羊倌堡。
“好,好,韦公子好。”刘兴祚有些不敢相信的呐呐道:“真的是韦公子?”
韦宝笑道:“那还能有假吗?我下面人曾经劝说,说将军并没有见过我,便让一个人替代我,将军也绝难察觉,但我否决了他们的提议,一定要亲自来见将军,这是做人的诚信!”
“韦公子说的是,是我多心了。现在想来,邀约韦公子来与我亲自见面,实在是我的不是,我们书信来往便可以的,让韦公子亲自涉险,实在过意不去。”刘爱塔听韦宝这么说,再无疑问,光是韦公子这份气度,普通的十来岁少年人,哪里办的到的?想装也装不来吧?虽然韦公子穿着一身粗布普通兵士的服侍,却一点也掩盖不了超凡脱俗的气质。
刘兴祚不算汉奸,他是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区,时为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在建州他以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他参与了后金进攻明朝挺进辽沈之战。以击敌、追逃等功授备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将,受命管辖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南四卫之地。成为后金国中声名显赫的汉官。
然而后金残酷的民族压迫和奴役,汉人的惨遭蹂躏,深深震动了他未泯的良知,激起强烈的民族大义感,而开始采取对抗行动,“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再加上袁可立“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步步为营的战略进逼之势,被后金掠去18年的刘兴祚终于萌生逃出后金,报效国家的坚定信念。从此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弃金归明之路。
他不惧险阻,百折不挠。天启三年(天命八年,1623年),也就是袁可立巡抚登莱的第二年,刘兴祚组织复州民众逃亡,因事泄失败后,面对愈加险恶的形势,仍不退缩、不动摇。
据周文郁所记:“辽阳陷,兴祚日抱慷慨,冀得一当以报国。奴欲用火器,兴祚设计沮之;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癸亥(1623年)春,祚奉奴令守金、复,随令幕客金姓者潜报登镇沈有容及当事(袁可立),欲其从海渡师,彼为内应”。
他屡次通书于明登莱巡抚袁可立,表示欲脱离虎口,“自拔”归明的心愿。
“不碍事,若能获得刘将军这样的人才,真是大明之福。只怕我一个个没有官身的秀才,在刘将军眼中无法代表大明。”韦宝道:“毛文龙将军已经将辽南交由我管理,刘将军也可以将我看成是毛文龙将军的全权代表。”
对于刘兴祚的反正归明之心,韦宝是不存在疑问的,否则也不会不避艰险,亲自到贼控制区来。
但韦宝怕刘兴祚归明是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那样的话,只怕是他一个小老百姓无法给的,所以韦宝适时地端出了毛文龙。并且端出的是大明朝廷,而不是他韦宝个人的天地会。天地会在天地会控制区域之外的地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名气。韦宝也怕刘兴祚误会自己是土匪武装。
刘兴祚慨然道:“韦公子你误会了,我不会因为韦公子没有官身而轻视,我想归明,是因为我是汉人,看不得他们残杀汉人百姓,看不惯满人和汉人之间的不平之事,汉人在这里完全没法子像人一样活着,大家都是奴,是猪狗畜生。”
韦宝闻言,大为高兴,松口气,并且点头附和道:“我明白刘将军的大义!”
“韦公子,我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我随时可以带着复州城一带的两三万百姓到金州城去。”刘兴祚道。
“不急,将军,你听我说。”韦宝说道:“我不希望你返回来,而是希望你继续留在建奴那边,那样的话,你能为大明做的事情更多!”
刘兴祚吃惊的看着韦宝:“韦公子说什么?不想让我归明?还要让我留在这边?”
这下子,刘兴祚彻底糊涂了,同时也很不愿意,立时心生抵触情绪。
韦宝看出了刘兴祚的想法,安慰道:“刘将军别急,听我说,我能明白将军急切想脱离建奴回归大明的想法,但是你要为你的家人想一想吧?也要为大明和辽南想一想。”
快要抓狂的刘兴祚听韦宝提到家人,稍微冷静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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