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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忠贤敢往死审汪文言,因为汪文言的证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证词背后的事实。
在关键时候,东林大佬替熊廷弼辩解,让熊廷弼躲过了死罪。
汪文言曾拿着四万两白银替熊廷弼运作。
这两件联系在一起,似乎可以证明东林大佬收过熊廷弼的银子。
当然,这份证词,并不足以断定那几个东林大佬有罪。
但先把这几个东林大佬当嫌犯抓起来,却是足够了。
魏忠贤从熊廷弼入手打击东林党,是因为当年汪文言曾替熊廷弼拿着四万两白银游说,而且还曾到魏忠贤家游说过。
基于当时官场的潜规则,汪文言的这种运作,其实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在这种背景下,用这种罪名整汪文言,汪文言是无从抵赖的。
关键是魏忠贤并没有收这笔银子,你说这笔银子,谁收了?如果说这笔银子,是东林大佬收了,你说东林大佬还能往哪里跑?
所以,魏忠贤整熊廷弼,只能怪熊廷弼命不好。
所谓熊廷弼是东林党,都是魏忠贤想整他,是站不住脚的,因为熊廷弼是标准的齐楚浙党。
“廷弼为御史时,与国缙、宗文同在言路,意气相得,并以排东林、攻道学为事。”《明史、熊廷弼传》
所谓魏忠贤没有拿到那四万两白银,所以就一心就往死整熊廷弼,更是缺乏可信度。
如果因为那四万两白银,魏忠贤为什么要苦等三年之久呢?
所以,更符合真相的解释就是,魏忠贤与东林党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之后,发现从熊廷弼入手,是一个打击东林党的绝好机会,所以就又把这个案子翻了出来。
并且,魏忠贤一直将熊廷弼当成手里的一张大牌,要在关键时候打出去。
不管是历史的发展必然,还是韦宝的推波助澜,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魏忠贤一手把持,魏忠贤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是对杨涟等铁杆东林党言官动手的时候了。
于是,天启二年躲过一死的熊廷弼,突然因为党争的原因,在天启五年又被推上了刑场。
杨涟等人也即将上断头台,从此以后,直到崇祯上台,东林党都再也无能为力对魏忠贤发起像样的攻势。
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可韦宝还在犹豫要不要帮助熊家兄妹,如果要帮,应该如何帮?
韦宝是觉得这事还是有运作空间的,熊廷弼只是棋子而已,本身与魏忠贤并没有冲突。
而且身为齐楚浙党,现在几乎所有的齐楚浙党都投入到了魏忠贤的麾下,从老根上说,熊廷弼甚至可以算作是魏忠贤的嫡系人马的成色。
只要能保证打击东林党,打击杨涟等人的效果不变,救出熊廷弼就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这些,韦宝对熊家兄妹道:“若我救了熊大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熊家兄妹一怔,没有想到韦宝会这么问。
熊兆珪首先跪下去磕头,“倘若能就父亲性命,我与父亲,我们熊家所有人,这辈子,下辈子都为韦大人当牛做马,永不反悔,这点,我可以替我爹爹担保,我爹一直有活下去的念头,否则当初也不会托那姓汪的四处奔走贿赂了。”
“若是韦大人能救我爹,我心甘情愿给韦大人为妾为奴。”熊欣儿也跪了下来。
韦宝忍着没笑,淡然道:“你挺漂亮的,我对你们兄妹也很有好感,否则不会救你们!但要你们几个人,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我这趟若要救出你爹,我少说得花上百万两纹银!因为你爹早已经被定了死罪,秋天之前就要问斩!”
熊欣儿和熊兆珪都知道韦宝说的是实话,他父亲和他们全家的人头合起来,哪里值得到上百万两银子?他们家现在连1000两银子都不可能在凑出来了。
其实熊欣儿和熊兆珪早就对营救父亲不报多少希望了,但是为人子女,首重孝道,但凡有一点机会,都要努力的。
熊欣儿和熊兆珪现在除了伏地痛哭,等着看韦宝的意思,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知道,他们认识的人里面,只要有人能救父亲,便是面前这个十分年轻的韦大人了,除此在外,再也想不到别人有这种智慧,有这种能力。
韦宝暗忖,救出熊廷弼,我至少可以获得齐楚浙党的拥护,因为熊廷弼是齐楚浙党,这将会极大的巩固我在魏系当中的地位。
甚至连东林党也必须对我刮目相看,一个死囚高官都能救出来,这天底下,还有几件比这事更难的事情?
这事能让自己获得齐楚浙党的好感,能让自己获得天下人目光,能极大的增强自己的威望,这是其一。
其二,自己虽然不打算揷手朝廷的传统兵马,不打算往那些老爷兵手上贴银子,但是有熊廷弼这样深谙兵法,并且为官多年的高官留在身边,肯定有用处,一个高级智囊的人选是有了。
宋应星的文化造诣很不错,也是举人出身,也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但毕竟没有高官经验,不像熊廷弼,多年在地方,多年在京城官场,还多年在边军,哪儿都认得一帮人,哪儿的弯弯绕绕都懂。
熊廷弼的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但不影响这个人当个高级参谋,高级顾问的角色。
虽然没有接触过熊廷弼,但是韦宝却已经很肯定了熊廷弼的才能,一个性格差,脾气差,连皇帝的圣旨都敢不买账,都敢摔乌纱帽的人,这种人都能做到一二品大员的高官,不更说明本身的能力强吗、
否则熊廷弼手里,建奴怎么动弹不得呢?
有熊廷弼帮着操持,也能让韦宝的总裁秘书处少为辽南和朝鲜方面防御建奴操点心。
再说,不管贿赂魏忠贤多少银子,那将来都是能回来的!
韦宝一直将魏忠贤看成自己的储钱罐,不管在崇祯手里,他能不能得势,反正扶持崇祯登上龙椅的这第一大功劳,他是占定了的!
到时候,他这个第一大功臣,肯定能顺利接收魏忠贤的财富。
至于能将阉党势力保全下来多少,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想通了这些,韦宝果断道:“为了欣儿姑娘,我豁出性命又何妨?只可惜,我虽然尚未娶亲,却已经有好几个姑娘为我私自许下了终生了。”
韦宝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下流,当着熊欣儿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熊欣儿赶紧道:“我愿意为韦大人当妾的,若是我爹爹救不出来,被砍了头,我不是自尽随着爹爹去,就是被卖去当歌姬,下场将惨过地狱。”
熊欣儿说完,粉脸羞红了,这是她再一次向韦大人表白,熊欣儿知道,其实就算没有爹爹这个事情,如果爹爹现在还是辽东经略,她也愿意给韦宝当小妾。
韦宝如饮琼浆,心里像是喝了蜜一般,将熊欣儿牵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身边,若不是熊兆珪还在场,韦宝都想抱一抱这受苦的美人儿。
美女落难,总是很容易引发男人的英雄气概啊。
熊欣儿被韦宝握着手,粉脸羞得更红,芳心怦怦狂跳着,浑身燥热,却很顺从。
韦宝一握之后,并没有造次,马上松开了熊欣儿,对熊兆珪道:“熊兄台,起来吧,别跪着了。”
“多谢韦大人,韦大人打算如何救出我父亲?”虽然韦宝答应了,但是熊兆珪就算不怀疑韦宝的话,也要怀疑韦宝是否有这么大的力量,因为要杀他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魏忠贤,东林党,还有他爹以前得罪的一些人,太多了。
并且,救出他爹来,牵扯太大了,搞不好王家人还要继续闹腾,放了他爹,他们肯定不答应,除非把王化贞也一起放了。
那样的话,辽东战事之祸谁来背?
“你爹就算有可能不死,活罪也难逃。我先说好,我虽然答应出力,但我并没有十足把握,你们不要在我救不了熊大人之后怪我。”韦宝道。
“只要韦大人肯真心营救爹爹,不管救不救得出来,我都是韦大人的人,此心永世不变,倘若负了韦大人,叫我天诛地灭。”熊欣儿坚定的道。
熊兆珪也赶忙道:‘我不是不信韦大人的人品,韦大人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去做,我是担心这事太难,所以有此一问,若是开罪于韦大人,韦大人千万不要与我这种俗人一般见识。’
“不会,在我这里说话,尽管有一说一,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韦宝笑道:“要想救你爹爹,首先得让你爹爹咬东林党的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啊?”熊兆珪和熊欣儿听闻韦宝这么说,同时一惊,虽然不知道给汪文言的那四万两纹银最终落到哪个东林党大佬手里面去了,但两兄妹很清楚,银子一定是让东林党大佬得了去的,而且人家东林党大佬也不是完全没出力,至少将父亲的性命保住了这么久啊,所以,在父亲的事情上,东林党对熊家也能算是有恩的,现在反过来让父亲咬东林党,很是颠覆他们的三观。
“你们想啊,魏忠贤是要用你们父亲来拖几个东林党重要大臣下水,你父亲若是肯指证东林党,他自己不就活命了吗?我再帮他运作一下,弄个发配,我现在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官,这事并不难,过个一年半载的风声过去了,我让你爹爹留在我身边当个随扈,这事就彻底过去了。”韦宝道:“到时候我设法带你们去一趟北镇抚司的大狱,你们自己对熊大人说好。”
“韦大人,你打算让我爹咬谁?”熊兆珪胆战心惊的问道。
“要咬就咬最大的呗,咬东林党阁臣,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位大人啊。”韦宝淡然道。
熊兆珪和熊欣儿两兄妹被韦宝吓的不轻,那样的话,爹爹就是与所有的东林党为敌了,这辈子都别想扭转。
“韦大人,东林党势大,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我爹爹就算能逃过死罪,以后也是活不长的,这无异于火中取栗。”熊兆珪为难道。
“有我保你爹,你们尽管放心!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是我在管,谁敢暗中下毒手?到时候我将你爹往辽南发配,辽南是我的地盘!万无一失。”韦宝自信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们是想你爹马上死、还是想你爹活下去?”
“哥,别说了,都按韦大人说的办就是了,再说,这事还要见过爹爹,爹爹自己也会有主意的。”熊欣儿倒是比熊兆珪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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