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烟火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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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是哥和幼度送的，”方海市笑着解释道。

“如果只能男装示人就是留着在师父身边的代价，那也太容易了。”海市合上钗环锦盒。“就算以后所有的外人认为重要的礼节都没有，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海市双臂抱膝轻轻的坐在塌边，把头埋进膝盖里。

方鉴明看到海市又一瞬转了情绪，便陪他一起坐下，平静的说“海市，长大了总是要换回女孩子装束，总是要结婚成家。如果有看上的郎君可以给师父说，过上几年，朝政安稳了，就可以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以后便都是安稳幸福了。”

“师父不要担心这些，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海市不会嫁不爱之人，我看上的郎君啊，我在等他爱我。就算是等待，也是幸福的。”方海市低头轻轻的说着，他说的极慢，却还是无法掩盖泪水落地的声音。方海市抬头看向师父“师父，幼度说我的眼睛里有星星，是真的吗？”

方鉴明轻轻为海市拂去眼泪，伸手揽她入怀。

“师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据说通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原本是八百里荒凉沙海，无叶无花。少女三七作为这黄泉中的下一任孟婆，他的责任就是给过路的新魂喝下孟婆汤，遗忘前程往事。三七出生时，七窍意外丢了一窍，性格憨傻，样貌枯槁，就连熬孟婆汤都被鬼魂嫌弃恶臭无比，只与一株将死未死的曼珠沙华为伴。

直到有一日，一个名叫长生的少年，误打误撞来到孟婆庄。他的味道香甜可口，三七原打算将长生先奸后杀，但是赵吏赶来救下了长生。

此后长生便常常出入黄泉，给三七讲人间之事，相处之中，原本做梦都想吃掉长生的三七，竟然渐渐舍不得吃掉他了。但是长生来到黄泉是为了打听自己的师姐花凝雪的下落，她身患恶疾，不幸身亡。三七知道花凝雪是长生的心上人，却也不知道什么伤心难过，只是自此便打扮成画中人的样子，只因长生说三七的眼睛像师姐。

长生许久不来，三七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伤心难过，也因此明白了孟婆汤的制法，从此便能制出香甜的孟婆汤了。长生终于回来了，决定娶三七。大婚当日，就算三七发现长生竟然是骗他的，依旧是心甘情愿惟愿他好。

三七说他好时我便开心，我好他不好时，我不开心。只要他好，我好与不好，我都开心。那方是真心喜欢，真心悦爱一人。

由于长生知道了自己竟然是三七丢掉的一魄，后悔想用死亡把精魂还给三七，却被三七舍弃自己的生命注入另外五窍精魂。

此后一千年，世上再无孟婆，长生能做人了，却选择回到黄泉，可再也见不到三七，他亲手养活了三七的曼珠沙华，植遍了整个八百里黄泉。但曼珠沙华有叶无花，有花无叶，自此再不相见。

师父你知道吗？三七最爱说的便是我见你生的好看，闻着香甜，便心里欢喜，你若多来一时，我便多欢喜一时。

“情之所钟者，不惧生，不惧死，不惧分离。世间万物，唯情不死，即为长生。”方鉴明轻轻道。

海市感觉故事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这俩人完全是两条思路嘛，师父这禅定的境界实在是太高，讲个爱情故事他都能读出禅意来。

“师父，我是说。舍生为死，真的是对方要的吗？长生一人的孤独，不是最大的残忍吗？”海市难过的靠向师父，幽幽道“不如你多来一日，我便多欢喜一日。你日日来，我日日欢喜。可好？”

“好。”

方鉴明轻轻的拍着海市“太晚了，睡吧，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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