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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p>
“还有十分钟了家人们！”</p>
“人生的转折就这样来了吗，怎么觉得恍惚？”</p>
“澍哥呢，澍哥澍哥澍哥！呼叫澍哥！”</p>
张澍：“111111.”</p>
表示收到消息，人在线。</p>
小麦：“澍哥快撤回，这时候应该发大数字，不要发小数字！”</p>
张澍：“11111111.”</p>
小麦：“澍哥V587.你命由你不由天！”</p>
辛筱禾：“你这么舔，他分数能分你一点吗哈哈哈哈哈哈？”</p>
王莲华皱眉看着聊天框，似懂非懂，问道：“张澍在你们同学里头，挺受欢迎的？”</p>
盛夏点头：“嗯。大家都挺喜欢他的。”</p>
群里还在刷屏。</p>
“三分钟了家人们！”</p>
“打开你们最快的网，锦绣前程就在眼前！”</p>
“两分钟了家人们！”</p>
“文曲星，看到我的供奉了吗？赶紧照亮本群！”</p>
“分数，三年了，你是成熟的分数了，得学会自己给老子冲！”</p>
“夏夏呢夏夏呢，呼叫夏夏！”</p>
盛夏：“11111111.”</p>
小麦：“嚯，希望你们的分数也能如此夫唱妇随！”</p>
盛夏心一慌，眼疾手快点叉，退出聊天界面，专心刷考试院官网，也不知道母亲看没看见。</p>
屏幕反光，映着王莲华黑沉的脸。</p>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情绪。</p>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15:00.</p>
盛夏鼠标一点，刷新。</p>
卡住。</p>
空白页。</p>
屏幕上小圈圈转啊转，进度条纹丝不动。</p>
盛夏手心冒汗，总觉得该做点什么来填补这短暂又漫长的时间。</p>
她这回不敢从大屏幕看聊天框了，低头看手机。</p>
班群小群都静止了。</p>
大家这会儿都在猛刷新。</p>
两分钟过去。</p>
群里重新热闹起来。</p>
满屏的“卡住了”“进不去”“好事多磨”……</p>
盛夏瞧见“宋江”的聊天框上出现个红色的1.</p>
消息预览显示：图片。</p>
他给她发了图片。</p>
盛夏掌心濡湿，浑身发热。</p>
明明坐着，腿脚感觉失去了力气。</p>
她真的好紧张。</p>
他给她发什么了？</p>
不敢看。</p>
面前，网页还在转圈圈，王莲华也有些着急了，摸过鼠标又点了次刷新。</p>
与此同时，盛夏点开了聊天框。</p>
忽然，她大叫一声跳起来，猛地抱住了俯身看电脑的王莲的脖子！把王莲华撞得都有点踉跄，赶忙扶住她胳膊。</p>
“妈妈！妈妈！第一！他是第一！张澍！他是状元！他是第一！妈妈！他做到了！妈妈！”</p>
“他是状元，张澍是状元啊妈妈！第一呜呜呜他真的做到了……”</p>
她激动地重复着，摇晃着王莲华的胳膊，整个人都是跳跃着的，喊着喊着，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p>
张澍给她发的图片不是网页上的成绩截图，是先一步发过来的短信截图。</p>
15:02</p>
【XX省教育考试院】姓名：张澍，考生号：xxxxxxxx，总分715，排位：本科1.</p>
王莲华怔了半晌，微微笑着，抬手拍了拍盛夏的后背，“妈妈知道了，知道了，好了好了……”</p>
“呜呜呜呜……”</p>
盛夏不管不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眼泪管不住似的流。</p>
此刻她忘了自己的成绩还没查到。</p>
忘了母亲并不待见这段关系。</p>
她忘了一切。</p>
她只知道他是第一。</p>
她狂喜，她失控，她难以抑制心底的分享欲。</p>
她想告诉所有人，张澍是第一，他会永远是第一。</p>
他站在巅峰。</p>
他理当站在巅峰。</p>
那些质疑，那些嘲讽，终将被他踩在脚底，仰望他的成功。</p>
她想要立刻给他打电话。</p>
抹掉眼泪，她点下语音通话。</p>
那边几乎是立刻接起来。</p>
她还没开口，才压下去的泪水又涌上来，话还没一句，呜呜的哭声已经传到张澍耳朵里。</p>
那边懵了一下，急切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没考好吗，别着急，慢慢说，没考好也没关系，我说了，就算出国都没关系，别哭别哭……”</p>
盛夏都被他说糊涂了，“没有，还没有查到……我是，我是高兴，祝贺你，你真的好厉害阿澍，呜呜……”</p>
王莲华轻叹一口气，心情复杂的别过脸，俯身继续点鼠标刷新页面。</p>
盛夏还在喃喃：“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呜呜但我也是真的担心呜呜，他们老是说，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如果是我，可能就受不住了，呜呜，你真的好厉害呢阿澍，好高兴，好高兴啊阿澍……”</p>
王莲华就没见过这么叨叨的盛夏。</p>
“刷出来了，”她拍拍盛夏，“快输考号。”</p>
盛夏稍稍回神，做了个深呼吸，把手机放一边，开着免提。</p>
拿出准考证，她对照考号一个数字数字地敲。</p>
那头，张澍也在查。</p>
他声音传来：“我还没刷新出来……”</p>
盛夏一边输入一边回应：“你的短信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有呢？”</p>
“可能因为第一。”</p>
“喔喔，是哦，真好哦。”</p>
盛夏的成绩跳了出来。</p>
总分：589.</p>
语文：134.</p>
数学：129.</p>
外语：130.</p>
理科综合：196.</p>
盛夏和王莲华皆是呆住了。</p>
盛夏高二加高三，考过最高的分数是568.</p>
当时的一本模拟划线是529.</p>
“妈妈……”盛夏看向王莲华，“要不你给对一对考号……”</p>
这到底是不是她？</p>
王莲华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忽然从身后环住了盛夏的脖颈，“好孩子，真棒！不要怀疑，你也很厉害！”</p>
这回两人眼底都涌动着泪光。</p>
母女俩在商务中心泪眼婆娑。</p>
边上的工作人员看着她们，也都微微笑着，默默共享这份喜悦。</p>
搁在一旁的手机传来咔哒咔哒的键盘声，盛夏这会儿才稍稍稳了情绪，后知后觉这场面不好收场。</p>
不想王莲华竟主动开口道：“张澍，你进到网站了吗？”</p>
那头，张澍似是没料到王莲华会说话，顿了半秒，才惊觉自己能说话似的，迟疑地说：“还没呢，阿姨。”</p>
不知怎的，因为这声“阿姨”，盛夏手心又开始冒汗了。</p>
“那我们帮你查吧？”王莲华建议，“你把考号发给盛夏。”</p>
“好，谢谢，”他声音恢复了从容，一边发考号一边说，“先恭喜盛夏，看来是好消息。”</p>
他这话一听就是和王莲华在聊呢，盛夏却抢话：“嗯！如果一本线没逆天的话，应该是超常发挥了。”</p>
张澍：“是正常发挥，夏夏真厉害，啊，是腻害。”</p>
两人隔着电话，你笑完了我接着笑。</p>
王莲华：……</p>
盛夏顺利地查到了张澍的成绩，虽然已经知道总分，王莲华还是被惊到了。</p>
总分：715.</p>
语文：128.</p>
数学：147.</p>
外语：145.</p>
理科综合：295.</p>
“理综比你多一百分呢呀夏夏？”王莲华感慨，“居然能差这么多呢啊？”</p>
呃……</p>
这要如何解释？</p>
张澍考得最好的一次，理综只扣了三分。</p>
“妈妈，人与人之间确实有差距。”</p>
她要如何劝慰自己的母亲，让她认命，她孩子还是属于普通人的范畴，并不特别？</p>
盛夏赶紧先截图发给张澍。</p>
那边传来张澍的安慰：“阿姨，夏夏语文好，语文很高的。”</p>
王莲华才发现：“是哈，比状元要高的哎？”</p>
状元本人肯定：“是这样。”</p>
王莲华：“很好，都很好，都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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