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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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系统虽然总是会关注玩家们的论坛，但也并非是无时无刻都在网上冲浪。而这一刻它就恰好的是没有在看。

所以也就完全没有注意到玩家们论坛之中这个帖子里面的某一位玩家神神秘秘的发言。及时的将内容上报给李曦。让自家宿主查看一下“监控视频”看看栎阳的玩家们正在折腾着什么新东西。

而如今的李曦则是在将刘季和萧何两个小孩使唤出去之后，自己在之前找人定做的摇椅之上思索着明年嬴政去渭水祭祀时如果所谓的黑龙并不会现身，那么她该要用何种方式手段作出“黑龙拜首嬴政”的大幻象来。

这一刻的李曦心中只觉得等到之后回到栎阳后应当有一段时间闲不下来了。因为她要测试化学反应，且还是从反应的原材料开始制作，不然的话……还是提前放出四测的名额，弄进来一点可以徒手创造化学反应的化学大手子来吧？

她忍不住的在心中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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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前方便是咸阳城了。”

李斯撩开车帘，向外探目了几眼之后，收回自己对外的目光，重新看向车内与自己共处的青年，轻道了句。

听到这句，闭目养神的韩非轻轻睁开眼，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随后只听李斯又道“王上看中师兄，所以我想，稍后进城以后，我便直接送师兄去王宫面见王上。”

韩非微微颔首，道“都听师弟安排。这一路上，辛苦师弟了。”

韩非自然心知李斯这个提议是为自己好，诚然，他一路上舟车劳累，路途奔波，按照他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在入咸阳城以后稍作休息之后再行拜见嬴政稳妥，但是这样就未免有些显得不识好歹——嬴政如何待他，天下有目共睹。

事到如今，本次合纵攻秦的五国中除韩国之外其他几国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在天下间也已经传开，金银珠宝，粮食军需，城池帛物，数不胜数，而韩国却是当真如嬴政所说，只要韩非入秦，其他一概不取。

所以在本身嬴政已经给了他如此大的面子的前提之下，他若是再摆什么架子，那就当真是有些不知所谓了。

眼下这般，如同李斯所说，在入咸阳城的第一时间便去拜见嬴政，是最为合适不过的情况。

随后，入城以后，马车驶至王宫门口。李斯先是让人去嬴政那里通报一声，韩非求见，之后再等到嬴政愿意即刻接见韩非的消息之后，道“王上并未说要见我，既如此，我便不去惹王上的嫌，暂且回家中等待师兄，等出来以后师兄寻见那条路，”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向韩非阐述着自己家中的方位。

随后李斯想了想，又道“但想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一趟王宫出来以后，师兄在咸阳的住所应当也会被王上安排好。”

这所说的便是嬴政还专程让人提前给韩非去开了府邸了。

听此，韩非不禁有些玩笑的说了句，“原不想我在师弟心中竟是如此讨嫌，连收留我都不愿意？”

一听他这一句，李斯顿时赶忙摆手，道“师兄可不要嘲笑我了，你若是愿意，小弟家中随时扫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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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韩非在宫人的带领之下进入王宫，而李斯则自然是重新上马车，回到自己家中。

甫一踏入家门口，李斯便在院落中看到靓晾在竹竿的那件毛皮大氅，所有的皮毛都是妹妹给他打来的上好的皮毛，他之前在才只看到一张张单张的毛皮的时候便爱不释手，而如今做成可以披在身上的完整大氅之后也果不其然变得更为漂亮。

只不过让他心中有些奇怪的是，为何他这好好的大氅会挂在院子之中，如今时间接近十月，虽然还没有变得太冷，但是最近几日的天气都不像是合适晒衣服的天儿啊。

而在稍微走近了一些之后，李斯的心中疑虑则是自然解除。无他，只因为青年看到了自家妹妹亲手给自己打来的大氅表面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雾色水气，再联想到它现在是被挂在院落中的晾衣杆上的模样，看着倒有两分像是……落进了水中又被重新捞出来的样子？

而正当这时李曦也刚好从屋中走回来，看到李斯，先是说了声，“哥，你回来啦。”

随后便眼尖的看到了李斯正站在那件大氅面前，于是道了句“别看了，之前刘季去取大氅，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脚滑刚好的摔进了水缸中，所以它就被打湿了，不过现在也晾的差不多了，再有一天就可以彻底干了。”

听的李斯不禁有点记仇道“这么笨手笨脚，妹妹竟还要将他留在身边？”

李曦随口道“毕竟以后也不是专程让他做这种事情的嘛。”让堂堂刘邦做杂活，那可真的是有些太过于屈才了。

虽然小孩现在看上去也是真的平平无奇，普通的不像个有出息样。但所谓在后世有一句话叫做，比起主角光环，更可怕的，是历史光环。

不过一说到这个，李曦倒是想起来什么的，又道“哥，你以前所用来学习的那些书籍，如今可还在？”

听到妹妹这句，李斯顿时道“自然还在的。书籍珍贵，就是富贵的人家也会好好保留。”更遑论是他这种穷人了。

想着妹妹刚刚话里那无意间透露出来也不知怎么学出来的豪横，青年不由的抬手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让妹妹不要去学那种大户人家都不做的败家。

李曦捂住脑袋，水润的桃花眼望着自家亲哥，无辜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李斯问道“怎么了，我们家阿曦要用？”

“是要用。”李曦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不是我用。”

说着，她抬起一只葱白的手指了指那件还带着点湿漉感的大氅，说着，“喏，是给罪魁祸首和他的小伙伴看啦。”

一听到妹妹这句，李斯立刻果断道“没有。不借。就当它们全丢了。”

从字里行间的可以感受到他对刘季和萧何两人不是一般的嫌弃。

“哎呀，好啦。”李曦伸手去抱他的手臂，撒着娇哄道“你和他们两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啊？不就是衣服掉到水里嘛，以后我再去给你弄更多的皮毛啊。”

不知道这家亲哥更多的看两个小孩的不顺眼原因其实是来自当初他那自己脑补的对他们两个初印象，李曦为自家亲哥顺着毛。

而后成功的从李斯这里收获到一堆竹简。

把自己曾经所用来学习的那些书卷拿出以后，李斯还是有些心疼的说了句，“告诉那两个臭小子，不许弄坏。”

李曦笑眯眯地应着，表示道“除了我，谁会那么不把珍贵的书籍不当一回事啊？”

再一次的得到自家亲哥的戳脑门两下。

李曦心道，得了她亲哥当年用来学习的书籍，给刘季和萧何两个小孩用来自学应当暂且足够了。毕竟他们两个农家的孩子实在是底子太差太差，就算是再有天赋，那也有待好好恶补。

不过话又说回来，萧何以后既然是要当后勤部长的，那么好像在负责这一方面上，数学也很有必要学一学。

而又所谓数理不分家，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所以……不若一并再顺道学一学物理吧，正巧某些方面的物理知识，在他未来的工作实际应用中也很是有用的。

而就在李曦在家中将萧何未来一段时间的学习计划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时候，此时的王宫之中，韩非则是正在面见着嬴政。

在宫人的带领之下，文质彬彬，一身儒雅之气的青年走上殿，对着上方高坐，满身晦气的少年行了一个拜礼，“韩非，拜见秦王。”

他说话的语速很是缓慢，带着一种急脾气之人最为听不得的温吞之感，但却并不会惹人生厌。

嬴政之前早就从李曦那里听说了韩非口吃的事情，所以对于他这慢吞的语速倒也算是接受良好。毕竟就是他对李曦所言，只要韩非这种才华的人能为他所用，为秦国所用，就是哑巴了，他也有耐心让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用手来写。只不过……

少年君王狭长的丹凤眼扫下，望着下方那他对方文章，对其感兴趣久，但又确确实实是今日才初见对方的青年，清冽的嗓音淡淡道“你应当唤寡人王上。”

听到嬴政这一句，韩非顿时识趣的改口，道“拜见王上。”

心道这一任的秦王当真是……如同传闻那般，不好相与。

而在听到这一声令自己满意的称呼以后，嬴政才道“不必多礼。”

听到他这一声，韩非缓缓起身，同时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看向上方的少年君王，他无疑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可韩非相信普天之下任何一个人在面对嬴政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都不会是那张出色的俊颜。而是他的眼睛。少年的凤目之中，威仪自现，神光逼人。

韩非恰巧的就会一点相面之术，只这一眼就能够确定，嬴政是个刚烈之人，一旦确定了要做什么之后会无比执着。而与他做对的人，除非能够使他败落，否则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他真的要效忠这样的君王吗？

韩非有些不确定的在心中如是想道。

可随后旋即再一想自己是因何才会来秦国，也不由得就有些释然了。

——他赴秦，是为保韩。为保母国不被嬴政追责，他必须对秦国尽心尽力。

何况，在韩国其实也没有什么他的容身之地。也许……对他来说，这真的不是不是什么太过糟糕的事情。

既能够护佑的了母国，又能够逃离的掉厌恶自己的君王嫉恨的樊笼，他又还想再奢望什么其他的东西呢？

随后韩非听到嬴政说道“寡人曾读过先生的文章，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韩非收回心绪，谦卑俯首道“王上请讲。”

……

平心而论，嬴政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君王。

这是在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交谈之后，韩非心中得出来的，对嬴政的最新的印象。

他有眼光，有战略，不贪图于眼前小利，心有沟壑。同时又心胸宽宏大度，不忌贤妒才，有容人之量，只要有才华的人敢投他，他就敢任用，放以高位，丝毫不担心因为错用了人而出现什么乱子，自信的可怕。

但更为可怕的是，韩非知道，他是真的拥有与这份自信相匹配的能力。

他的整个人身上就在朝人展现着，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臣子，他都压得住。

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韩非的心中已经几乎可以确认……

他看着已然是早已从高座之上走下来的少年君王，道“王上，必能成大业。”

听到他这一句，嬴政倏地就笑了一下。韩非能够在这一瞬间感受到身畔的少年这抹笑很真，和之前都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随后他听到嬴政说道“你倒是同寡人所听闻的有些不同，如此会说好听话哄人的，你是寡人生平所见的第二人。”

韩非一怔，随后他就很快的反应过来严重会展现出这般发自真心的情感，应当就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在他之前仅有的那个“唯一的人”。

他的心中有所猜测，但终归是没有贸然的去问。能够让嬴政情绪外露，想来对方在他的心中该是很重要才对，而若是以此来锁定目标，其实纵观整个秦国，应该也是屈指可数的。

所以如是说来，其实答案已经差不离的自然展现，他就没有冒着可能会触怒到嬴政的危险再去问的道理。

就在韩非心下数着可能真正入嬴政眼的名单的时候，忽然之间又听到嬴政道了句“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免得有人说寡人不知体贴人，先生就先回去罢。这段时间先在咸阳适应一下环境，旬日以后，自来秦庭报道。”

不要一城一池将他邀请入秦，可在人来了以后，却是一口气别给了他十天的休息时间，让他在咸阳先行熟悉周遭一切，之后又是不容拒绝的让他到朝堂报道。

韩非忍不住的心下叹上一口气，如此恩威并施之君王……韩国，韩王，他的王兄，当真是无法比拟。但凡他能有这少年一半的胸怀度量又或是能力，韩国……也不该是落得今日之模样。

嬴政语气淡淡“先生来秦以前，寡人已让人为先生开设府邸，如今已尽打扫完毕，先生可直接入住进去。”

韩非回道“有劳王上费心。但其实……”他顿了一下，小心道“王上不必为韩非另开府邸，臣住在丞相家中便好。”

听到他这一句，嬴政眼神之中不禁添了几分怪异之色，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问了句，“你确定？”

韩非有些被他这语气搞得有些无端发寒，但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于是俊秀的青年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是。”

见他模样坚持，嬴政也就顺遂了他的心意，淡淡说了句，“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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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来到自家师弟的家门之前，韩非才终于明白方才在王宫之中，嬴政那声语气奇怪的“你确定？”所指代的是什么。

眼前的房子，委实是和他所想象的丞相府邸有着那么亿点点的差距。

说实话，韩非也并不是没有见过破落的环境，毕竟当年稷下学宫一起求学时，李斯当时所住的那个环境才是当真的破落。而现在的这个倒也还算是能够说得上一句小门小户。只不过是彼时此时李斯身份大不相同，但是倒不曾想居住环境倒是没有变化特别多。

想起当年往事，他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很快便见到勤快的萧何跑了过来开门，见到来开门的萧何的一瞬间，韩非是真的懵了一下，一刹那他的脑中划过诸般想法，最后停留在自家师弟终于抠门到要新的境界决定压榨小童工了？

不过随后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差了。

在视线范围内看到韩非以后，李斯对妹妹道“阿曦，这是我师兄，你以前见过的。”

李曦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乖乖巧巧的喊了声，“韩非哥哥。”

面前的漂亮少女忽然和记忆中那个还小小一只的小女孩的身影重合，韩非不由得笑了一下，轻道“阿曦都这么大了。”

之前他也曾听说过很多有关于李曦的传言，只不过在见到李曦之前，终究是缺少一种实感，难以和记忆中的小女孩相对应上。

随后李斯开口问道“王宫之行，师兄觉得如何？”

韩非沉声道“秦王，可成就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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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时间便步入了月底，这段时间里，李曦由于人在咸阳，手上没什么事情，所以也就专程的陪韩非这位也算是想少时哄过自己的“大哥哥”游晃咸阳，认一认地图。

不得不说，之前在听韩非说嬴政给他放了十天假，之后再去朝堂上进行打卡的时候，李曦是真的有被震惊到，毕竟那可是史书记载一天一百二十斤竹简，人称皇帝之中的卷王的工作狂魔嬴政！竟然会给自己的既定员工放假十天，这简直就是人类之奇迹！

……虽然说她的心中很明白，在这十天假之后，韩非以后怕是再也不要妄想着有假期这种东西了。

而且陪韩飞游街了几天咸阳城之后，李曦算算时间，又想着这次回来的事情——看赵、魏、楚、韩、燕五国的笑话都结束了，也便打算回到栎阳看一看，顺便再酌情召唤一批新的玩家。

她之前所考虑的揪一些生化专业相关的玩家进来的事情还是蛮认真的。

而既然是要重回栎阳，那么自然是要走流程的，去王宫和嬴政打个招呼，主要是……想在离开之前再看看他。

心中如是的打算着，于是李曦在当晚收拾好要带回栎阳的东西以后，翌日也就卡着时间在早上秦庭会议结束前进王宫。

而比较赶巧的是，李曦来见嬴政的时候，刚好就是有听到宫人传报，燕国质秦太子，姬丹请求面见秦王。

对燕丹的这一请求，嬴政想都不想一下的直接冷漠道“不见。”

宫人顿时间就领王命去回复，而留在他身边的李曦则是眨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望着他。

漂亮的少女微微侧头，悠悠开口，　“这么不待见他啊？”

她秉承着在他面前向来直白的话语，不能再简单粗暴的问道“阿政和这个曾经与你一起质于赵国的的燕太子有仇么？”

听到这句，嬴政随口一回，“没仇，就不能不待见他了？”

“我是想说，”李曦抬手，撑在桌面托着脸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才慢慢吞吞往下道“如果阿政和他之间没有龃龉不合的话，不妨善待他？”

听闻李曦此句，嬴政顿时侧眸过来，也不说话，就以那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淡淡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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