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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一旦失去便是痛苦。”
——《往昔》,雪莱
陆维明,也就是现在的奥尔森·盖勒,来到约翰国他自己的家里,目前已经快三个月了。
自从那位矮小的科西嘉人大闹欧洲,解散了既不神圣、又不罗马、更不是帝国的双头鹰之后,盖勒家族就从汉斯国逃到了约翰国,从那时候起,他们就住在莱斯特郡的拉夫堡附近。
得力于盖勒家族在欧罗巴腹地数百年的经营,他们在拉夫堡这里买了大量土地,从此变成了真正的约翰国臣民。两百年过去了,除了这个姓氏听起来有点儿岛外来人的感觉,无论是当地人还是盖勒家族自己,都觉得一切都是应该如此,他们就应该是这里的人。
盖勒家族的血液里,流淌着计算金钱的声音,可能他们的远古祖先来自那个号称最会做生意的民族吧。总之,无论他们在过去还是现在,盖勒家的家族事业都是一样的,就是理财——帮那些想发财的人发财,挣那些想挣钱的人的钱。
虽然世事流转,大洋里不再漂着约翰国的坚船利炮,但经济领域里,依旧有不少古早帝国留下的“老钱”,在一些看起来不时髦不靓丽的领域里,默默但回报丰厚。
盖勒家,就是这些老钱的看护者,或者说,理财人。
陆维明的父亲,毕夏普·盖勒,为了给这些老钱找到一些东方巢穴孵金蛋,当年漂洋过海来了华国。按他自己后来经常说的一句中文,“功夫不负有心人”——对于泰西人来说,这句话的前面四个字,发音简直是地狱级别——他获得了成功。金钱、爱情,他都从东方得到了,除了儿子喜欢听京剧,其他的他都十分满意。
即使京剧,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介意。毕竟自己在追求自己的夫人,就是陆维明的母亲方青秀的时候,也一本正经去听过。而且让自己成了整个戏园子里,除了台上那只被打死的老虎之外最醒目的存在——在他理解里,听一个有关打虎英雄的歌剧就是要穿晚礼服的。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终于明白方青秀要带他去看《景阳岗》的目的。
首先,这出戏是打戏,没有太多台词,这对他那时候的中文来说,就是救命了。再说爱情就是一种征服,他以为自己是武松,早晚能征服老虎,其实呢,他才是那只老虎,被方青秀的温柔活活打死在景阳岗上。
他从此落入了这个东方女子的手中,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的那种。
三年前,一生顺利的毕夏普在临终时按照一个虔诚教徒的方式完成了忏悔,他感激了自己幸运的一生,感谢了陪在自己身边的妻儿。在拉夫堡的波顿山庄园里,安静走完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到了他的上帝的怀抱里。
据说盖勒家的男人都不会太长寿,所以他六十岁去世的消息,没有让太多人感到惊奇。
早在陆维明还是个婴儿时期,老钱的主人们就知道盖勒家的经营掌控人是一位来自东方的温柔女子。虽然这听起来不那么,因吹斯汀,但二十年来,盖勒太太领着他们的老钱,平稳度过了经济大洋里的无数风浪,而且还变得多了几条小船,所以慢慢地,也就没有谁再说什么了。
起码,在毕夏普还活着的时候,很多次老钱们举办的答谢宴会上,他总是说,“我是陪着盖勒夫人来的,我负责拿行李和开车门。”
所以,陆维明两个月前回到拉夫堡的家里,并没有引起什么过大的惊动。以方青秀对盖勒家事业的掌控和威望,他其实可以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在床上吃早点。只不过不是女仆来送,而是盖勒家的忠实管家,派克·米尔,一位五十几岁的粗壮大叔。
“有一个盖勒,就会有一个米尔。米尔家为盖勒家族服务的历史,超过了那个帝国存世的时间,”这是派克经常说的话,他为此很自豪,“您可以去查查家谱,从大下巴们还做皇帝的时候,每当一位盖勒家的长子出生,米尔家三年内就有个男孩出世,这都是主的意志。”
为此,小时候的陆维明还真的去看过盖勒家的家谱,发现确实如此,盖勒家族的管家一直都是米尔家的人。曾经在波顿山庄园的某个安静的房间里,他见过他的某位祖先的画像,郊游的场景,远处画着一个牵马的男人,看起来也是粗壮的样子,想必就是米尔家的人。
目前,那个命里注定要成为他管家的新一代米尔,安德鲁·米尔,目前还在上大学,据说学的还是家政管家这套东西。他那些年多次到拉夫堡看望父母的时候,都会见到安德鲁,这个年轻人目前只是显得很强壮而不是粗壮,但脸型和语气,就是派克的船新原版。
陆维明在很小的时候,尤其是在明白自己的父母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度的那一刻起,他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安排。无关乎自由,也无关乎金钱,只是他明白自己肩负的东西,不能靠着任性来抛弃或者摧毁。
他从小喜欢音乐,喜欢歌剧,喜欢京剧,也会些乐器,在中学时代就很有女生缘。但他依旧在国内上了经济学院,如今,由于自己父亲不在了,他回到约翰国,还是选择了继续上学。起码,拉夫堡大学的商学院在约翰国可以排上号,老钱们也都认可。
迟早,他都要面对他们,现在拿一张门票也很关键,而且,安德鲁也是在拉夫堡大学读书。
再说,盖勒家族从来都是拉夫堡大学的赞助人,假如他不去上学镀金,校董们可能会很伤心。
他在约翰国没有朋友,虽然他外表看不出来太多东方人特征,但他毕竟不在约翰国长大,再加上他的家境和阶层,也不可能拥有类似蒸饭大陆那种死党好友。
站在波顿山这种小山包上四下望,差不多的地皮和树林都是盖勒家的,所以,他没有什么朋友也就很正常了。
混血的孩子其实都背负着一个十字架,身份的认同不是别人看自己,而是自己看自己。
我到底是谁?陆维明还是奥尔森·盖勒?
这种心理,是他的那两个死党无法明白的,也是他给自己网名叫“ucifer”的原因,只是后来被范召南叫成了撸师傅。不过,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学会适应,也就释然了。
刚开始住到盖勒家波顿山庄园的时候,他做梦都还是帝都的场景,放风筝,买红薯,还有大学时代去爬的长城。
只是后来,随着他每天全用英文说话交流,偶尔出门也是在拉夫堡这一带逛逛,他梦里出现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了,看不出到底是在哪里。
而且,他开始在梦里说英语了。
第一次,他在梦里意识到了这一点,就直接醒了过来,然后看着窗外的月光和树影,久久没有再睡去。
终究,还是要接受这一切。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他让派克给自己弄一个日记本来,最好是那种看起来象梅林用的魔法书一样的那种日记本,而且要求必须带锁的。
派克做事还是很雷厉风行的,不到中午就送来了个厚牛皮封面的大本,里面的纸张都是深黄色,几百页的规模,看起来确实很象魔法书。只是锁却没有现成的,不过这个日记本是放在一个木头箱子里,箱子带锁。
还有十只全新的鹅毛笔、削鹅毛用的小刀、火漆以及真正的厚玻璃墨水瓶,并且说专门的书写台已经去定做了,家里原来有的的那个因为有一百多年没使用过,应该无法修复。
陆维明发了一阵子呆,拿着鹅毛笔试了试,发现自己一手漂亮的硬笔书法几乎成了甲骨文,然后就制止了订做一个新书写台的计划。
让派克先生去拿一只派克笔来就是了。
“二月初五,真冷。
我用农历,还用中文,估计不用上锁,派克和他老婆,波顿山令人尊重的米尔太太也看不懂。虽然我也不会写什么太过分的东西,但是,能用中文写一些字,总还是极好的。
小时候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来的这么早。萧征那厮说我有一次喝多了,拉着他的手说答应将来在波顿山上的那个破烂灯塔边给他盖个碉堡让他来养老,还有让胖子也来,我们一起住在庄园里当圣诞老人。
可惜,我才二十四岁,就来这里当圣诞老人了,萧征来不了,胖子死了更不能来,所以只有我自己!
没有豆汁,没有焦圈,没有糖葫芦,没有烤白薯。
每一位曾经奋斗过的盖勒都是英雄,因为他们在没有美食的荒岛上,竟然顽强地生活了二百多年!
我们家老爷子为啥要去帝都,可能真的不是为了去挣钱,他就是去吃饭的!嗯,这个从中文字面意思,也是挣钱。”
“二月初十,冷且雾。
我告诉了派克什么叫卤煮,我觉得我解释的很清楚,但他坚持说那是一种苏格兰食物,还说要用羊肚才正宗。
五千年来,只有猪的才叫卤煮吧!羊的那个叫爆肚!
我也想吃爆肚了!
米尔家应该也是巴伐利亚那旮沓的人,为啥说起苏格兰,也是一脸不屑一顾?《勇敢的心》的时代,米尔家没人和长矛手们打过架吧?
火锅,看来是不能想了,除非我能把所有火锅分解成初级原料,然后分散开告诉派克,否则不一样他拿来的是什么!
火锅=木炭+铜皮+锤子+羊上脑+羊三叉+一头沉
我不行了,快,带我去东来顺,带我去有火锅标识的任何一家店!”
“二月十四,月亮。
昨晚的月亮蛮大啊,我记得从卧室看了半天。
我梦到了萧征,好像他在参加一个什么月光晚会,还有古装美女跳舞,还有人弹琴,古琴啊。
这个梦好奇怪,我以前总是梦到我们几个去爬山的。
古装美女,嗯,昨天是惊蛰了吧,这个有意思,是不是预示着我要开始找女朋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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