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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玄机,尊者在旁静观,自然洞晓一切;长者与玄者们却没有事前察觉,只怪琮晴的声东击西,太过流畅,体态、表情、细节微妙,毫无违和感,他们无心设防,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情绪都是相互作用,他们的坦荡荡,照应着她同样的掉以轻心……
触不及防间,一记犀利掌风,乘势来袭!咫尺之间,琮晴来不及出手应对,只将将转过身去,以外袍的软甲承接。就此,这一掌的威力被削去□□,但她依旧感觉天旋地转,退步急促,直至被猛然出手的尊者按捺肩胛,这才站稳。
长者后一步反应,正对来者追击一个遒劲有力,一个凌厉无疆;谁也没有收势,仅一掌正面交锋,势均力敌,也就此止战。置身周边,众玄者襟袖飘摇,只有尊者才体会出这包涵其中的细微诡异。
“师傅,我见小姐已到手两枚名签,担心自己腰间的这最后一枚,也被她一并获取,遂就出手阻扰。”来者半跪于地,抬头定睛,竟是那位竹姓弟子,他眼眸澄清,却无半点波澜,出奇的平静,“是我胜负心太重,贸然出手,又难以把控,反坏了这考场道义,请您重责。”
长者缄默,像是始料未及,又像是突然的直中软肋,他神色凝滞,偏低一方,负手身后而稍有搓摩。如此反应,无心者,难觅端倪;有心者,却见他大小的鱼际处,已呈绯色一片。
还是尊者沉稳,多见不怪“先起来说话。你刚才说的‘最后一枚’是什么意思?这一场的水下玄者,难道不止两位?”
“正如这位小姐所言本场的参考玄者,除外刚刚上来的两位,我是暗参的第三人。”竹姓弟子停顿,看向长者,见他并无开口之意,就自行解释,“这并非有意刁难,只是宸小姐下水之前,师傅收到翼云主考官之密语化符他不认可宸小姐的继续参赛,所以才有了这额外安排。”
一语毕,玄者们议论纷纷,也很快接受解释自己之前还疑惑于长者对琮晴无礼要求的格外照拂,原来一开始就被她拿了把柄,这才亦步亦趋。宸小姐被刻意为难,确实值得同情,但主考官之嘱托,也是在理考场之内,已有孔雀家的两位千金一个是真心喜欢,一个是假有婚约,若再加入一个曾经解离的宸小姐。三个女人一台戏,少不了的纷纷扰扰,那索性退一个是一个。
玄者们点头认同,俨然忘却另一抹的异常这竹姓玄者,自称“胜负心重”才有此“贸然”举动,但力争上游之人,岂会在与长者玄武齐平的境遇下,还甘心情愿地只做一名参考玄者?细细推敲,这话不过是一个引头,巧妙地避重就轻,与琮晴的声东击西相较,也是类似;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意图清晰明了,他的目的,只怕是说不出口了……
一派的兴致盎然之中,尊者替琮晴简单整理被打皱的外袍,尤其是中掌的肩胛处这个位置的软甲,已全然裂解,足见刚才掌势惊人,若非此物护身,恐怕凶多吉少;除此,外袍上还有一处倏然挺立的肩纹,似曾相识……尊者也是吃不准有机会再细细验吧。
尊长示意众人收声,与琮晴说话“小姐受惊了。这一场愿赌服输,既然您赢了,我们自会遵照约定,放宸小姐入围。”
……
琮晴致谢离场;玄者们各安其事;独留下尊者与长者,继续品茗。
“真是后生可畏——”尊者双目浅合,像有些许疲态,“那个出手的玄者,玄武势高,且能先人一步,觉察门帘之异状,叫人欣慰。”
“他是我的外门弟子,名叫‘竹登’,为人勤勉,又资质上佳。平日里多在暗部□□,本次是他首次入考域辅助。”长者视线转移,且莫可名状这是他器重的弟子,自己多番邀约,他俱是推脱,这次竟主动请缨;还有刚才那掌中炎温,分明就是……
“原来是‘名师出高徒’。”尊者言笑晏晏,“那人的底细,你可曾摸清?”
“是个身家清白的孩子。”长者言简意赅,纵有千般的不自在,有些事不宜袒露。
尊者久久凝视长者神色不正,目光虽是平静,但眸色黯淡,好似萤虫尾光,又闪烁不定,是邪心内萌、犹豫不决之象。他内心唏嘘观眼识人,论道心术正邪,最为透彻;但透彻又如何,若非今日突发状况,岂不就被这信任之人,久而蒙蔽,落下“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之恶名!
“既然你已查实无恙,他又能力突出,我们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尊者续饮一口,茶已见底,正事开场,“本次组长之选,状况复杂,亟需新加一队场内□□。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举荐为队长,允许自由招募队员。若一切圆满终了,必能前途无量!”
“这?”长者几分迟疑,回避视线,又眨眼频数,像是顾虑重重而难以抉择,“队长之位,事关重大,他资历尚浅,只怕难负重任。”
“无妨。”尊长淡定自若,只寥寥数语,就指引方向,“这一场凭空多出家族子弟参赛,俨然是洗牌之契机。你我退居后位,静观其变,或许会有意想不到之收获。”
“静观其变?”长者很是诧异,隐隐中有惊喜之色,“若有异象,您不先与翼云家报备吗?”
“乱局之中,不宜过早站位啊。”尊长眼眸深沉,宛如一汪幽明,似真似假,不可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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