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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苍凛子的学生。近些天,由他亲自带来,说是自己可能教不了了。”左老惜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得出他很心痛,却不知到底是为了谁——”
……
正阳时分,逼仄茅屋,虽有四通八达的缝隙而阳光缭乱,却丝毫不觉暖意,反更显贫瘠、困顿。就像此时房中的男子,孱弱、面有怨念,完全看不出他曾是苍凛子最钟意的小弟子。若琮晴母亲(清解语)还在世,见面该称他一声“小师兄”。(详见第章)
“凛月派掌门屈尊光临,我这小室——”他指了指一地潦草的“家徒四壁”,“不对,文雅的说,是‘陋室’。今日真是蓬荜生辉了。”
说着客气的话,满眼却是厌恶,还有一丝的微妙,难以捉摸,犹如灰烬里的一点火星,或许一拨即燃,也或许一翻即灭。
“大中午的,我这里没什么可招待,只有些酱牛肉,还有昨夜喝剩的半盅酒,要不将就吃——”话到此,他明显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不去,“您就直话直说,像以前那样,无须对我客气。”
“你我师徒,一别数十载,我专程带了酒来。”苍凛子捡过两只碗,给自己满上,“最后陪师傅喝一碗吧。”
前半句,苍凛子的“师徒”两字一出口,他猛然怔住;随之而来的后半句,“最后”一词,又叫他才有的小小欣喜,顷刻化为乌有。
“原来是毒酒,送我的最后一程。”这个结果,意料之中,他不觉得突兀,但前后间转折,又叫他莫名的可悲,“师傅肯留我全尸,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于琮晴被幻术偏流,引入‘幻闭’,众人费尽心劳才解救出来。但因经过‘噬魂咒’的‘归原效应’,她现存记忆中,是因寻找山谷中一个幻术高手而误入埋伏。传言说那个‘幻术高手’与四年前‘暗部之殇’的行凶者相关,甚至可能就是其本人。”苍凛子端起酒,“这壶酒,名曰‘了尘’,就为这个‘传言’盖棺定论!”
“您真是老糊涂了,这个‘传言’不成立。”他觉得可笑,笑得气急败坏,“我的幻术修为是师傅您亲自废去的,废得一干二净,废得不给我留一点活路!”
“这个‘传言’成立。”苍凛子固执,固执得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暗部之殇’,你的儿子、我的学生——杜言卿,稀里糊涂地铸成大错。而这个‘传言’,就恰好可以帮他摆脱干系,何乐而不为?”
苍凛子像是苦心劝勉,又像是狠心了结,连接地空碗,又接连地倒满。
“杜言卿与琮晴,师兄妹一场,感情向来很好,断不会迫害于她。这一点上,她分得清楚,就勇敢原谅,连带着她的夫君,也没有为难。这顿酒后,此事就算平过。”连饮三碗,苍凛子面色无华。
杀人偿命,替子补过,素来天经地义,更何况他才是始作俑者。
“我儿的确无辜,都是我教唆的。”他给自己倒酒,才发现半壶已空,“送我上路的酒,师傅喝得这么起劲,做什么?”
苍凛子笑得坦然,续酒。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懦弱。当年你是因中了‘噬魂咒’,才会放‘幻术偏流’长驱直入。我明知你不是有意为之,之后你也拼尽性命,竭力补过,我却诸多顾忌,始终不敢光明正大地原谅。你最终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是我的过错。”苍凛子自责。
苍凛子膝下无子,自以为待他视如己出,可惜造化弄人,而自己不够果决。如同一叶扁舟,误入湍急水流,说什么“有心无力”而不敢涉水,都难赋情深。
“这顿酒,把我曾经亏欠你的宽容,统统补齐。”苍凛子再一碗下肚,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
“师傅怎么了?您没有预先服用解药。”他惊慌失措,一下子跪倒苍凛子面前,“您无须如此!您是我师傅,从小养育在身边;您的要求,我虽然有点犟,但都会照做。”
“我知道你最听话。”苍凛子眼角湿润,“这些年时常想起你,却从来不过来看你。我跟你道歉。”
“师傅,别说了。”他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您快运功祛毒。只有您身体安康,才能帮我照顾我儿。我已把毕生所学教授给他,可堪重用。”
“不要紧的。这‘了尘’,于你而言,没了玄力护体,是一剂毒药;与我而言,虽无损修为,但同样无以疗愈,只能慢慢耗,耗到清心寡欲,再不留一点残念,然后羽化登仙。”苍凛子神色安详,“我已把杜言卿交给幻术大家——左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会是一代名家。”
他气息游离,扑倒苍凛子怀里“师傅,请把我带回‘凛月派’吧。”
“好。”苍凛子轻抚他脸颊,“我会把你与已故的师兄弟们,立在一起。百年后,我也在你们的旁边摆个位置,就像曾经那样。”
他依偎在怀里,闭了眼。
屋外,阳光穿透险峻的峰峦、叠谷,耀眼却温和;逼仄的格局、阴冷的氛围,豁然开朗;未曾有过的暖意,倾泻而下,流淌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然后沁入心田,满溢得又从眼眶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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