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绝望下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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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吧……”背靠半塌水泥墙的简依然汗颜地喃喃自语。余哲森和于清雪交谈的时候她在附近竖起耳朵偷听，越听越不对劲。内心恐惧惊疑之下简依然不敢在二人身边久留，趁着他们专注于讨论时独自一人溜到船坞外某处建筑废墟藏了起来。她现在很后悔自己救起了迈克，虽然迈克落水之后没有看到归临教派登场的画面，但他藏在水下却清楚地知道有人开走了潜水艇。于清雪整合了查理和迈克的记忆，很容易就能推理发现那艘潜水艇不大可能是被丁四或查理任意一方的人开走的，因为这两人作为老大没理由被抛下。现在余哲森和于清雪已经意识到有第三方介入，并在船火帮和dd兄弟会内讧之际渔翁得利，估计很快特勤组、安全局和防卫军都会知道这些。这可真是不妙……而且那艘潜水艇上到底有没有那个该死的灾厄级异能者？简依然不敢冒险在这个时候和潜水艇上的同伴联络，所以对艇上的情况一无所知。妈的到底怎么办啊！这种情况换了弗里德海姆老师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吧……简依然急得胃疼，内心爆粗口的同时下意识地蹲了下去咬起了手指。这时废墟外传来了脚步声，简依然警觉地握住了手枪，提前瞄准了断墙的转角。“简专员，你在这里做什么？”从断墙拐角后走出来的是于清雪，她面对几乎怼到自己脸上的枪口毫无惧色，皱着眉问简依然为何一个人在这里。“我……肚子疼。”简依然左手捂着小腹龇牙回答道。于清雪陷入了沉默，接着她把手伸进了自己披着的战术背心的内侧口袋。简依然紧张地盯着于清雪，虽然暗影说过只要有它在于清雪便无法再随心所欲读取自己的思想，但近距离面对面她还是难免会紧张不安。“我说，你可以把对着我的枪放下吗？”于清雪取出了一包粉红色的东西递向简依然。简依然恍然回过神来，尴尬地垂下握枪的手臂，她低头疑惑地看向于清雪拿在手里递给自己的东西。“这是……啊……我不是……”简依然看清之后语无伦次地拒绝道，“你……你搞错了……”于清雪递过来的居然是一包卫生巾！“咦？不是生理期吗……那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躲起来？”于清雪狐疑地问道。简依然幽怨地瞪着她，心说问东问西的真讨厌啊，真想一枪打死你呢。于清雪表情僵了一下，脸色严肃起来：“你又对我起杀心了吧？”“既然你这么敏锐，怎么不把那个灾厄级异能者找出来啊。”简依然没好气地呛道。于清雪无法理解简依然对自己的抵触情绪从何而来，但考虑到眼下的局势危如累卵，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与简依然计较。“大家在担心你，快点回去吧。”“现在回去又能做什么？我们还有办法吗？”简依然摆出一副沮丧至极的表情。于清雪一时哑然，许久才问道：“莫非……简专员你现在很害怕吗？”她把简依然对自己的抗拒和情绪管理失控都归咎于严峻形势所带来的压力。船坞内特勤组成员们的精神状态也不太理想，那种本以为大功告成却发现努力皆是无用功的落差感是很消磨人的斗志的，加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七岛市正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倒计时。于清雪不认为简依然能够免于绝望，毕竟她那么年轻，进入特勤组的时间也不长，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害怕……是啊，当然害怕了。海啸将要摧毁这座城市，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简依然顺着于清雪的话回答道，配上她出类拔萃的表演天赋，用眼神中半真半假的纠结、挣扎把一个在重压之下方寸大乱的特勤组新人形象诠释得惟妙惟肖。“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在毁灭的那一刻到来之前，我们还有机会。”于清雪试图用正能量的话语鼓励她振作起来。她需要简依然帮忙寻找潜水艇失踪的真相，寻找那个穿插在敌人内讧和迈克被救上岸之间的第三方势力。但于清雪的希望终究不会实现，因为简依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是她率领归临教派残留在复兴都市的人员夺走了潜水艇。简依然一口咬死在自己进入船坞时潜水艇已经不见了，船火帮和dd兄弟会内讧的过程她也全然不知。反正没有人可以证明她说谎，迈克当时中枪负伤躲在水下且离岸边很远，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小姐要是不信，可以读我的记忆。”简依然主动将了于清雪一军。有暗影的保护，于清雪的读心术只能读到自己愿意让她读到的内容，捏造一段虚假的记忆交给她也不在话下。重新冷静下来的简依然有恃无恐，用毫无破绽的话语将于清雪打发走，她坚持不要回到船坞中和特勤组的大部队待在一起。无法勉强简依然的于清雪只得自己一个人回去。“清雪，你去哪儿了？”余哲森看到于清雪头发湿漉漉地从外头回来。“我找到简专员了，很遗憾，她也不知道潜水艇的去向。”于清雪摇了摇头，“她现在有点崩溃，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市政官准备撤退了，鹘鹰做起飞准备，你跟他一起走吧。”余哲森指了指上方，安慰地说道：“你们已经尽力了，保存精力为七岛市的灾后重建做准备吧。”“我不走了。”于清雪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说着任性的话语，“我要和待你在一起。”“喂喂，不要语气悲壮得像要殉情一样……”余哲森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我和袁组长都没说要放弃呢。”于清雪笑了，揶揄道：“一向最喜欢把摆烂挂在嘴边的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天灾不可避免，按你的性格不是应该趋利避害躲得远远的吗？”“那也得有地方躲才行，现在嘛……难道要我去龙蟠峡湾顶上和普通人争一席生存之地吗？”于清雪嘴角挂着微笑安静地注视着他，灼灼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慕。“我是余涯书和陈淮夏的儿子，是安志天的养子，是克莱尔海瑟薇的学生。”余哲森撩起额前被雨水沾湿的刘海，信誓旦旦地说道：“虽然我一直都讨厌宿命论，不喜欢被强加赋予责任和使命，但现在我更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于清雪张开手臂浅浅拥抱了他一下：“你漏说了一点，我帮你补充一下，你还是安何和我无限看好的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再一次见证你创造奇迹。”鹘鹰旋翼机在众人的注视下冒着暴雨起飞，于清雪坚持要留下来，乔纳德虽然不舍但还是支持了她的意愿。同样留下的还有林杰和孟冬夏，二人把护卫市政官的任务交给了队员们，选择以个人的名义留下来帮助特勤组――主要是帮助余哲森。“这是克莱尔指挥官的秘密指示。”孟冬夏对余哲森挤了挤眉眼，“现在七岛市的大部分通讯设施已经停摆了，卫星通讯要优先保障防卫军和管理局行政机构，市政官走后像你们这样在前线战斗的人员实际上已经和指挥层失联，不过我的异能‘信标’可以解决麻烦。”孟冬夏表示她在来之前已经在坐镇安全局指挥中心的克莱尔那边放置了信标，这样一来即便通讯故障她也能保证特勤组小队和安全局的联络。“把你派过来就当个移动电话使？教官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余哲森想用幽默缓解一下众人心头的紧张。“这话姐姐爱听，不过能不能更实际一点。”孟冬夏傲然昂了昂首，“你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能不能找出那个罪魁祸首？”“冬夏，我的异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预知未来。”“那……是什么？”“我基本上只能预知和自己的死有关的未来，但这一次就算要死也不是直接死在那个灾厄级异能者的手中，而是死于海啸。这样的预测画面没有意义。”余哲森无奈道，“我倒是想被他杀死来着，这样至少预测画面里会有有用的线索。”孟冬夏若有所思：“真怪，那你的异能准确来说是让死人说话，让死掉的你自己警告过去活着的自己。”“你的比喻很新颖，不过也挺符合的。”“让死人说话……”一旁的于清雪发出若有所思的喃喃，“对！就是这样！你们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