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光明正大的碰面，各自的调查（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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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清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让那位大离太子当代理商。</p>

还是低估她了，她何止是能发挥出百倍的价值。</p>

她能把稀释的甘霖，都玩出百倍以上的影响力。</p>

现在他也懂了，为什么上次五号，会客气成那个样子，他要的竟然只是稀释过几倍之后的百滴。</p>

而自己给他的，却是最原始的甘霖。</p>

他没给自己跪下磕两个，都算矜持了。</p>

余子清刚才还纳闷，林国公还没好么？</p>

自己可是给他了足足三十八滴，他若是在布施镇一次性用完，从深渊里召唤来的，数量庞大的饿鬼，铁定能把他的魔念按在地上摩擦，还未必能让每只饿鬼都混到一口零食。</p>

为什么大离的人，还认为林国公没好？</p>

现在他懂了，若是三十八滴稀释过的，林国公能好才怪了。</p>

整个大离现在还在流通的甘霖，加起来都未必有三十八滴未被稀释过的。</p>

加价，一定要加价，亏了，血亏了。</p>

“卿兄？”苏离着实不太敢要。</p>

二十滴最好的甘霖，他拿着都觉得烫手。</p>

“苏兄尽管拿着吧。”</p>

送都送出去了，余子清怎么可能收回来，价值高了好啊，价值足够高，送人的时候才更有价值。</p>

“苏兄回去之后，自行找些最好的灵液稀释一下，怎么处理，苏兄可以自行考量。</p>

最好能帮助苏兄在暗影司站稳脚跟。</p>

至于另外一瓶，稀释一下之后，再给季伯常吧。</p>

你到时候先看看他是什么情况。</p>

若是他晋阶失败的原因，跟魔念无关，那就算了。”</p>

“我看，八成是有关的，暗影司的人，接触到的东西，太多了，修行的路上，很难做到内心坦荡。”</p>

“那一切都看苏兄的了。”</p>

送走了苏离，余子清长叹一声。</p>

他到底还是心善了，跟不上奸商的思路。</p>

……</p>

苏离送完了秽气桶，处理完之后，便带着空的法宝回去复命。</p>

回到了帝都，依旧跟往常一样，按时上班，无事的时候便按时下班，开会的时候，照常坐在那认真听，却不发表意见。</p>

被问到了，那也是随大流，大人说得对，大人说的是。</p>

啊对对对。</p>

啊是是是。</p>

我资历浅薄，能力也弱，一切全看诸位大人。</p>

真有什么任务的时候，那也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功劳也全部给下面的人。</p>

苏离就这么混着，慢慢的，更没人注意他了。</p>

十来天之后，苏离察看一份文件的时候，问了属下一句。</p>

“这个地方……”</p>

“大人，这里是季大人曾经批注的，我等……也不知道什么意思。”</p>

“这样啊……”苏离点了点头，没为难那个一脸忐忑的属下：“季大人的伤势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你知道么？”</p>

“回大人，听说已经可以出门走动了。”</p>

“哦，如此便好，季大人的府邸如今在哪你知道吗？”</p>

“知道。”</p>

“恩，你带我去拜访一下季大人吧，最近我也的确发现了很多问题。</p>

既然季大人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去将一些未交接完的问题交接一下。</p>

而且，按理说，我也早应该去拜访一下了。</p>

我资历尚欠，能力也远比不上季大人。</p>

去拜访的时候，也看看能不能请季大人能否指点我一二。”</p>

苏离带着很多文件，被手下引领着，来到了季伯常的府邸。</p>

身为暗影司的前任暗影使，就算是有了退休的机会，也不可能居住到帝都之外。</p>

一路到了季宅，递了名帖，很快就有门子将他们迎了进去。</p>

再次见到季伯常，看起来虽然行走如常，可是他的样貌，却比苏离去年见到他的时候，老了至少二十岁。</p>

这种样貌放到修士身上，就是遭受重创的表现。</p>

苏离没急着问别的，只是正常的寒暄，然后交接一些之前没交接完的东西，顺便请教了一些事情。</p>

请教完，苏离才顺势问了一句。</p>

“苏某资历浅薄，能力孱弱，窃据如今的位置，心中满是忐忑，唯恐有负圣望。</p>

不知苏某以后能不能常常拜访，请季大人指点一二。”</p>

苏离的话都说到这了，还是以现任暗影使的身份。</p>

季伯常还能咋说。</p>

又不是什么大事，也给足了他面子，他当然不会说不行。</p>

第一次拜访结束，过了没几天，苏离又带着一些礼物，上门拜访。</p>

如此一连七次之后，苏离再次上门。</p>

“老师，我又来叨扰了。”</p>

“来就来吧，以后来的时候，不要带东西了，快进来吧。”季伯常乐呵呵的挥了挥手，老师的名义也认下了。</p>

他退了下来，能得到善终，还有一个谦虚好学，为人也不错的现任暗影使，称呼他一声老师。</p>

那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p>

进来例行的请教结束，苏离看了看周围。</p>

“不知老师这里可有密室？”</p>

“嗯？”季伯常的眼神一凝，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你跟我来吧。”</p>

进了密室，苏离取出一个玉瓶。</p>

“老师，这是五十滴甘霖，虽然都是稀释过的，不过应该对老师有很大帮助。”</p>

“这……”季伯常一惊。</p>

“老师为暗影司出力多年，见多了阴暗，难免会有魔念滋生。</p>

我觉得，若是老师能祛除魔念，再调养好身体，未必就不能再进一步了。”</p>

说着，苏离又拿出一个玉简。</p>

“这个是我从林国公府弄到的，布施仪法，布施咒和布施手印。</p>

老师还是不要放弃了，试一试，总是没错的。”</p>

季伯常摇头苦笑，他还以为苏离有什么机密事情要说。</p>

没想到，却是这件事。</p>

而五十滴甘霖，的确也算是大事了。</p>

季伯常想要推回玉瓶，可是看到苏离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的情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p>

“好，那我便厚颜收下了。”</p>

“那我便去告个假，与老师一起去布施镇。”</p>

从季宅出来，苏离的心里颇有些复杂。</p>

数次拜访，他已经确认了很多事，但是那些证据线索，他却还没拿出来。</p>

没有拿出来，试探季伯常的反应，他也已经基本确认，季伯常肯定不知道那些事。</p>

就是有人想要季伯常当那个替死鬼。</p>

足够所有人都满意，而且合情合理的替死鬼。</p>

因为栽赃给季伯常的人，不知道一件事。</p>

季伯常修成的融雪秘法，的确可以无声无息的破开阵法，也能在余子清留下的那扇破门上，留下一样的痕迹。</p>

但是，三年前，在季伯常进阶失败之前，就已经先出过一次岔子。</p>

那个时候，季伯常的融雪秘法，就已经再也用不了了，再次使用，他会将自己的双手先给融了。</p>

而这件事，在此之前，季伯常根本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过。</p>

数日之后，苏离告了假，陪着季伯常一起，前往布施镇。</p>

空空荡荡的深渊裂缝旁边，又来了新人。</p>

苏离帮季伯常布置好了法坛，让季伯常自己去布施，各种要点，也全部告诉过他了。</p>

随着添加了甘霖的布施开始，无数的饿鬼从深渊之中爬了出来。</p>

季伯常的体内，一缕缕黑气飞出，落入那些饿鬼的手中。</p>

看着饿鬼群退去，季伯常摸了摸胸口，一脸的惊疑。</p>

他心中的魔念，的确都消失了。</p>

若是调养好身体，恢复了精神，的确又再次冲击的可能。</p>

苏离带着季伯常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去拜访余子清。</p>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深渊裂缝之下，一个凸起的大石上，坐着两个不太一样的饿鬼。</p>

他们虽然也是典型的饿鬼之相，但眼神和姿态跟其他饿鬼明显不一样。</p>

只是顺在这数不清楚的饿鬼里，没人能发现，也没人会深入到深渊裂缝里去发现。</p>

其中一个饿鬼，伸出一只手，那些抓着一缕缕魔念的饿鬼，排着队走上来，将魔念全部交给她。</p>

等到所有的魔念都汇聚到一起，在她手中翻滚挣扎的时候，她拿出一些甘霖，挥洒出去，将其化作细小的晶莹水滴，分给这些饿鬼。</p>

“以后都记住了，别一个个的这么猴急。</p>

拿到了魔念，就算是吃了，也要回去再吃，别当着人的面吃。”</p>

吩咐完，俩饿鬼钻入石壁里消失不见。</p>

而那群饿鬼，行礼道谢之后，便再次冲入了深渊。</p>

排毒养颜会所的后院，俩饿鬼从地下浮了出来，恢复了样貌。</p>

“少爷，那个人的魔念，我已经带回来了，在绝望深渊里扣押着。”</p>

“走，跟我去看看。”</p>

恻恻的念头一动，便和余子清一起，进入到了绝望深渊。</p>

里面有一团翻滚的黑气，被一条条锁链束缚在原地，任由它怎么挣扎翻滚，却都散不开身形，也逃不掉。</p>

余子清看着那团黑气，眉头微蹙。</p>

这就是个没脑子，全部被负面情绪压制的魔念，连心魔都算不上。</p>

“能处理一下么？让他起码能交流。”</p>

恻恻点了点头，走到那团黑气旁边，伸出手在黑气里抓了一把，抓出来一团黑如墨的东西，随手塞进嘴里，当糖果吃了。</p>

果然，那团黑气，立刻老实了不少。</p>

没有像之前一样，看到饿鬼，竟然还敢张牙舞爪。</p>

恻恻吃完了一口零食，又抓出来一团，递给余子清。</p>

“少爷要尝尝吗？很像山椒和越椒加多的肥肉，还是很香的。”</p>

“……”</p>

余子清摇了摇头。</p>

“算了，你吃吧。”</p>

眼看都被吃了一半了，那团黑气变得透明了不少，此刻已经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p>

“不是心魔，到底还是麻烦了点，要是成了形，有了意识的心魔，起码还能直接问问。”</p>

“少爷，我再试试吧，我感觉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了，就当零食吃了。”</p>

“那你再试试，小心一点，别给玩死了，我还要问话。”</p>

余子清就看着，恻恻伸出一根手指，不断的挖出来一点点黑气，不断的催化。</p>

他也耐心的等着。</p>

之前听说那个季伯常的时候，余子清就有了一些想法。</p>

他虽然判断那个季伯常，大概率可能是被人陷害，必要的时候，拿他当替死鬼。</p>

毕竟，一个暗影使，一切都说得过去了。</p>

但这也只是余子清自己的猜测。</p>

苏离同样是猜测。</p>

没有人有确切的证据，也没人敢百分之百说季伯常没问题。</p>

这事不就成死结了么。</p>

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季伯常自己，可以十成十的确定，自己有没有问题。</p>

再想到季伯常晋阶失败……</p>

还有他在暗影司这种充满了阴暗的地方干了大半辈子。</p>

咦，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季伯常晋阶失败，可能是受到了魔念影响？</p>

万一他的魔念再比较厉害，不是只有戾气等负面情绪，而是已经有了点意识呢？</p>

除了季伯常自己，还有谁最了解他呢？</p>

他的魔念。</p>

他心里想的什么，什么时候做过什么事，魔念都会知道。</p>

拷问不了季伯常，也不能确定季伯常会不会说实话，更不确定，他会不会说着实话来骗人。</p>

那简单啊，送他点好处，给他点再来一次的希望。</p>

然后，拷问他的魔念。</p>

这总没问题了吧？</p>

让苏离去追查的同时，余子清不可能什么都不做。</p>

他可以确定，苏离很信任他，不会给他什么假情报，但是你万一苏离自己得到的就是假情报呢？</p>

现在，就是余子清要亲自做的事。</p>

眼看在恻恻的精细操作下，那团魔念越来越小，缩成一团，瑟瑟发抖。</p>

再次揪下来一块，当糖吃了之后，终于，那魔念传出了一点心绪波动。</p>

它在求饶。</p>

当被逼的能传出一点信息的时候，它便开始不断的传达同一种信息。</p>

饶命，饶命，饶命……</p>

虽然智商看起来不高，起码知道怕死了。</p>

余子清走上前，看着那缩成一团的魔念。</p>

“问你点事，你若是不老实回答，就等着当零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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