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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只是气话而已。”
左吴摇头,也没和金棉她们联络;由原虫天体释放出的酸液明显比萦绕在图书馆母星的厉害,身边只有小灰一点机群的金棉和列维娜大概率挡不住。
不能让天体的酸液顺着通信粒子传输到地面伤到金棉和列维娜。
一时无话,左吴和小灰享受着彼此间的沉默;而小灰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唔嗯,说起燎原,原虫入侵确实是给整个银河带来恐慌的机会,这次咱们为什么没见到燎原插手?”
“谁知道,没准燎原人有事来不了了呢,”
左吴摇头,忽然有些好笑:
“不对,这次缺席的好像不止燎原一家;你还记得灰衣人和他代表的堕落国度吗?堕落国度会因为我想加冕,因为织褛的气运可能给银河带来未知的变数就跳出来对我指手画脚,他们这次不来可真是稀奇。”
小灰也笑,从防线幕墙中浮出的童孔看着原虫的天体越来越近又越来越大:“唔嗯,没准儿是他俩在来这的路上不小心撞见,相互打起来了呢?”
灰衣人的堕落国度不希望银河发生太多变故,燎原却是希望把这个世界掀个底朝天;两家是天然的对头,互相扯着后腿迟迟来不了这原虫入侵的现场,确实是有概率的事。
这么看来,自己会独自面对原虫天体,没有燎原或者堕落国度的干扰,说不定也是织褛的气运赋予自己的机遇了?
莫名的信心开始自左吴胸中溢出,连带着柔薄的防线此刻好像也成了招展的旌旗。
他擦擦嘴角,遥望愈发清晰的天体:“小灰,我想起金棉那提振信心的诗是什么了,把峰从粉末行星弄出来的时候,她念的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小灰的脸彻底隐没在防线的幕墙之下,轻笑声回荡悠远:“我们要做的是阻挡天体,好像比拔山要雄壮的多。”
“嗯,在之后,我倒是要在这图书馆中好好翻翻这诗的下一句是什么!”
那原虫天体表面的猩红纹路已经清晰可见,洋溢着无尽的野蛮和饥渴,却也如此美丽。
……
“时不利兮骓不逝。”
地面上,图书馆中,在祖先留下的无数文物的簇拥下,沃尔夫鬼使神差般念叨出了这么一句话。
瓦勒利和跟在她后面的众人在缓步接近。
而金棉的耳朵动了动,拍了下沃尔夫的肩膀:“你刚才那句诗是什么意思?”
“就是形容时运不济的意思……”
金棉皱了皱脸,颇为嫌弃的拍了拍耳朵:“晦气喵,明明和‘力拔山兮’格式这么像,结果这么泄气,哈,我可不喜欢。”
沃尔夫张了张嘴:“啊,那个,两句诗其实是前后……”
金棉根本没听:“所以你怎么就时运不济了?过来的那个就是你说的瓦勒利?”
“……对,谁不希望能在别人面前像个英雄一样?尤其是我刚夸下了海口,结果却是这样,站都站不稳;”
沃尔夫摇摇头,却是听着瓦勒利的脚步越来越近,不知哪里横生出一股力气,一把站起:
“瓦勒利!你说培养仓几乎全部失效了是什么意思?”
瓦勒利站定,下意识伸手,似乎是想把沃尔夫从金棉和列维娜这俩可疑的外星人身边拉过来,想了想,依旧直接回答:
“沃尔夫,你脑袋中的原虫究竟伤了你多少神经,听不懂人话了吗?培养仓几乎全部失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几个剩下的啦!”
没想到,沃尔夫还没说什么。
倒是金棉童忽然喃喃:“……时不利兮骓不逝,哈,这下倒是应景了。”
沃尔夫转头:“金棉小姐,你是想对我们的培养仓做些什么?”
金棉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你知道创神檄文是什么东西吗?”
“略有耳闻,之前这武器在星海联盟闹得很凶,只是后来发现身怀设计图的莺歌索幸存者根本没剩多少,大家才渐渐放下对它的戒备的……”
沃尔夫点头:“之前有人找我们买过创神檄文的情报,我们也努力在图书馆中搜了搜……没有解读出多少信息,只是略有了解而已。”
金棉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创神檄文能燃烧生灵的情绪,越痛苦或越坚毅,创神檄文的威力就越强了?”
“知道……”
沃尔夫神情突变:“等等,金棉小姐,你问培养舱的事,难道是想把我们胚胎的意识给上传到服务器当中?!”
“没错,”
金棉的表情有些狰狞:
“你们的祖先给你们规划好了一切,即便你们退化成没有智能的单细胞生物也能把意识上传,所以才给了原虫可乘之机;所以,没道理你们的胚胎上传不了!”
“我用小灰的机群看过,你们的胚胎最先发育的就是大脑,等于就算是胚胎也是能感受到痛苦的!”
“把胚胎的意识上传,让它们以数量填充所需的痛苦程度,从而点燃创神檄文接着烧掉你们的图书馆和里面已经上传完毕的虫族意识,这是我能想到拯救你们的唯一方法!”
话音落下。
跟着瓦勒利来的人首先哗然:“太残忍了!”
“胚胎是我们的后代啊!”
“凭什么让他们感受痛苦?!他们不是人吗!”
瓦勒利沉默。
沃尔夫呼气,上前一步:“确实残忍……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你能想到别的尽管说,哈,残忍?我料到你不会同意了。”
“不,”沃尔夫又上前一步,几乎是凝视着金棉的眼睛,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决:“金棉小姐,你误会了;”
“我只是想请你更残忍一些,不光是胚胎,还有我们;您说过,您可以给我所出具的砝码估估价的,”
“请把我们也当成换取生存的砝码,不光是我,还有瓦勒利带来的人,还有所有幸存者,我们都要进行意识上传。”
霎时的沉默。
瓦勒利身后的人开始尖叫般抗议:“罪犯,罪犯!”
“你想杀了我们所有人吗,杀人犯!”
“你凭什么替我们谋划未来,你没有权力!”
“你不配!”
瓦勒利的嘴唇也动了动。
金棉注视,沃尔夫虽不敢转身,可背靠叽叽喳喳的指责,他眼中的坚决混杂着一点疯癫,在越燃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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