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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七哥对不起你,可你知道七哥多么在乎你,那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既然逃不开,为何不试着接受,反而要这般折磨自己?」
鹿宁淡淡勾了勾唇角,声音平平的说道:
「你错了,我不是在折磨自己,而是在折磨燕西华。因为他爱我,可我不爱他。我住在这里苦的是身体,可他,可苦的却是心……」
八皇子被她说得一时错愕,他紧皱着眉头,痛苦地看着她:
「七嫂,何必要走到这一步?你当初是爱过七哥的!害死你兄长的人是我,七嫂若想报仇,大可来找我!你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那芊芊呢?」鹿宁瞪着他的双目中,渐渐一片湿润,却没有一滴泪落下:
「下令烧死芊芊的人可是他!逝去的情感无法重头再来,正如人死不能复生!这个话题没有再探讨下去的意义,你若来喝酒,我可以陪你喝一杯。你若来当说客,我的院子你怕是再也进不来了!」
八皇子沉沉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石桌上,无奈地说道:
「七嫂,我知道你不愿接受七哥,是因为你还爱着以前那个男人,还想着早晚有一日,他会接你回去!这是北渝送来的国书,我想你应该知道一切!或许看完了之后,你对以前的生活该彻底斩断了……」
说罢,他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便向她拱了拱手,方起身大步离去。
直到八皇子离去许久,鹿宁的一双眼,仍直勾勾地盯着国书上「北渝」二字。她知道,这里面一定写有他的消息,她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却又迟迟不肯伸手。她害怕看到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这么多年,哪怕明知重逢是种奢望,可这却是支撑她的部力量。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又一个,孤单又冷寂的夜晚。
迟疑了许久许久,她才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书信。上面的字很短,却字字戳心。她一颗狂跳的心,在看完每一个字后,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重……
鹿宁静坐如石,僵硬的手中一张薄薄的纸,缓缓跌落,又随风飘远。
上面短短几行字:三年前,北渝翊王登基,改国号为长乐。如今,已诞下两位皇子,一位公主,普天同庆、大摆宴席。
凛冽的风,刮痛了她的双眼,泪水毫无觉察地潸然而下,一滴滴落在胸前,打湿了勃颈上那枚泛黄的护身符。
她没有哭,只是觉得泪水有些沉重,擦了几次还是止不住!她拿起脚旁的酒坛,就着唇猛灌了下去,脸上愁苦不堪、泪水肆意。
原来呵,不过短短三年的时光,却早已物是人非!他终于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一切,早已过上了崭新的人生。
只有自己,还卑微的守着过去的一切,苦苦地活着。原来,二人一切的过往和爱恨,只有自己一人记得,一人在乎!他早已将其抛诸脑后!
瑾!能不能告诉我,你曾经的柔情,究竟是不是真心的,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还是说,从十指总,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你只想利用我成就帝王业!
三年了!你登基整整三年,为何不曾有只言片语,为何不给我一点消息?你为何置过往于无视?究竟是你的野心占了上风,还
是我们的情感本就如此脆弱?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婉转悲伤笛声,鹿宁喝空了一坛子的酒,才伏在桌上搜肠抖肺地痛哭着。
是呀,归去来兮,吾归何处?若无真情在,皇位又为何物?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恍恍惚惚的转身回屋,紧紧关上了房门。一阵风猛地吹开了窗子,只见斑驳的墙上,映着一个飘飘荡荡的孤影……
——真凶——
眼看着冬季就要过去,第一场春雨已开始顺着屋檐滴下,院中的树木也抽出新芽,枯萎了一个冬季的花园,此时已焕然一新。
燕西华披衣在书房中批阅奏折,以前的奏折多是劝他另立皇后、充实后宫,或防止太后干政。
然而,最近的奏章却都是在弹劾岐王,说他在各种场合大肆宣扬造反之事。并编造故事,说出当年先皇早已立下自己为太子,却被燕西华施诡计骗走。
燕西华初看之时难免动怒,可看着看着竟大笑起来——他实在没想到,有人会在行动之前,先向天下昭告自己的目标!
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岐王在向自己挑衅,还是他本身就愚蠢!
笑过之后,他又冷静下来,眼下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他和岐王之间的矛盾,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样不但有损自己的威严,也让皇家颜面有失。放下奏折,他立刻传来了中官谢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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