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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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的作息很规律。</p>

上学的时候，他每天要五点钟起来上早自习，等下了学，每次拍戏都是起早贪黑。</p>

大概是养成了习惯。</p>

上了大学，早上六点钟起床，预习，吃饭，上课。</p>

学校的课排的并不满，甚至相当宽松，上完了大一的课，他就去蹭大二的。</p>

在跳骚市场，他从一个大四的学姐那买了一套完整的教材和笔记。</p>

在片场的时候，李又斌教的太零碎，用到哪就教到哪，用不着的就随口一提。</p>

那些东西他都记着，可是知道了一点，又没了解全乎，就很难受。</p>

因此很着急的想知道完整的应该是怎样的，但是很多东西大一的课程根本就没涉及。</p>

下午也是大抵如此，有课就上，没课就蹭。</p>

本来，他对高年级的实践课抱着相当大的好奇心，可是蹭了半节之后，就打算离开了。</p>

没太大的实践意义。</p>

他学习的出发点是“用”，而不是纯粹的为了学而学。</p>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图书馆预习一下后边的内容。</p>

“那位同学，你要去哪？”</p>

徐容正要拉开门溜出去，听到身后老师的声音，不由愕然：在说我吗？</p>

缓缓转过头，见整个教室的学长学姐以及前方的女老师都注视着自己，霎时间只觉耳根微微发热。</p>

“你要去哪？”</p>

“老师我...”</p>

那女老师的脸色相当不大好看，学生逃课，对于一个老师而言，实在是一件太过伤心的事儿。</p>

既为孩子的前程担忧无奈，又为学生的无视感到愤怒。</p>

女老师指了指跟前，道：“你来，表演一下包饺子。”</p>

徐容在转身飞奔出教室和回去的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几秒钟，但紧接着，便迎来了女老师的催促：“你想被记过吗？”</p>

徐容此时无奈走了过去，将书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p>

拉过一个椅子坐了，俩手半空架着，大力来回。</p>

跟拉锯似的。</p>

“你擀铁皮呢？”女老师气笑了，道：“你那样不...等等，你力气小一点，再来一次。”</p>

徐容见老师语气不善，本以为糊弄过去了，先前几个类似的都是吵一通之后，指出缺陷，便没事儿了。</p>

可是听到老师的后半句，他诧异地转头看向老师，道：“老师？”</p>

女老师皱着眉头，徐容的无实物简直一窍不通，完全不像一个表演系大二的学生。</p>

但是他的节奏太诡异了。</p>

动作很烂，但是时间卡的很准。</p>

就像，恰到好处。</p>

她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天才，天生节奏感特强的天才。</p>

节奏感强的演员，只要好好磨练，很容易出来。</p>

徐容不太确定自己哪出了问题，但是他决定实话实说：“老师，我是大一的新生。”</p>

“新生？”</p>

女老师呼吸窒了一下，道：“那你再试试，放松，不要急。”</p>

女老师盯着徐容，新生，这天赋要溢出来了。</p>

徐容懵了，再次道：“老师我...”</p>

“闭嘴”，女老师道：“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让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废话。”</p>

好吧。</p>

徐容知道糊弄不过去了，深吸了口气，面容一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擀饺子皮哪能苦大仇深。</p>

两手虚握擀了俩来回，拇指和食指在空中捏了下，仿佛真的捏到了东西，稍微转了下，又擀了俩来回。</p>

一手将“擀面杖”放在一边，右手拿起“筷子”，左手虚握着，扒拉了一下，似乎扒的饺子馅多了，他又拨回去了点。</p>

当他最终将一个包成的“饺子”放在并不存在的案板上时，站起了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围裙和同样不存在的围裙上的面粉，道：“老师，我包好了。”</p>

“你真是大一的？”</p>

“真是，不过我拍过几部戏。”</p>

那老师恍然，道：“你出去吧，这节课对你来说可能没用，但是请记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是一项良好的品质。”</p>

徐容忙道歉道：“对不起老师，我并不是有意的。”</p>

“嗯。”</p>

“看看刚刚那位学弟的表演，你们有什么感受？”</p>

听着教室中老师的声音，徐容苦笑了一声，这和他的本意不符。</p>

李又斌跟他说过，演员最大的成功在于让人记住所塑造的角色，忘记演员本人。</p>

基于此要做到两面，一面是业务能力强，首先能够塑造角色，另一面是演员本身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能不走到台前，就不要走到台前。</p>

在聚光灯下站的久了，伤戏。</p>

在徐容的理解里，答题就是除了拍戏，其他时间尽量不要跟记者打交道。</p>

不过还好，这只是在学校，但是也值得警惕，表现欲会成为一种习惯。</p>

令人不喜且自身难以察觉的习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