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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领藩镇,或担任禁军大将,可谓前途无量。
向训和樊爱能,就是平定王殷叛乱的最大功臣。
淮阳王、郓州节度使符彦卿调任天雄军节度使。
第二个重磅消息,任命皇子荣为开封府尹,兼任功德使,进封晋王,命有司择吉日备礼册命。
五代以来,鲜有正式册封太子,晋位王爵又兼领京城府尹,就成为定下储君名位的关键一步。
朝野内外为之一震,所有人都知道,官家已经选定皇子荣嗣位,大周的后继之君已有人选。
第三个重磅消息是在数日后,没有见着邸报,而是经由官员之口,奉晋王柴荣之命传回开封,只在小范围内为人所知。
官家在邺都郊外狩猎时,不慎坠马,卧床养伤,命晋王率军护送天子御驾,即刻南返开封!
中书省衙堂之内,冯道、魏仁浦、范质、王仁镐、张永德、朱秀等不到十位重臣入座议事。
按理说朱秀是没资格参与中书议事的,不过晋王特地命他赶到滑州接驾,冯道考虑后还是把他叫来。
见冯道等人脸色难看,魏仁浦更是忧心忡忡,朱秀凑近张永德低声道:“可是官家坠马一事有变故?”
张永德苦叹道:“你猜对了,晋王派人传来密信,说是官家坠马伤情严重,牵引旧伤发作,已然不能下地!”
朱秀勐吃一惊,难怪坠马事件发生不久,柴荣就率领兵马匆匆启程南返。
看样子,官家这次坠马伤得不轻。
张永德低叹道:“天子安危事关江山社稷,此事不能见诸朝堂,只能私下里传密旨,让心腹朝臣知道,就连亲征大军也没几人知晓。
都以为官家只是伤到筋骨,需要卧床调养。
其实,官家伤势沉重,旧疾发作,甚至....有性命之忧!”
朱秀浑身一凛,如果官家在半路上有意外,势必引起风波。
最要命的是皇帝和晋王都不在开封,京城无人掌理,难免节外生枝。
“官家伤情不妙,晋王也不敢仓促疾行,路途颠簸,万一再生意外怎么得了!召你前往滑州迎驾,估计有重要任务交给你,做好准备。”张永德语气沉沉。
朱秀紧皱眉头,轻声道:“和李重进有关?”
张永德微微点头,苦笑道:“此刻,那黑厮成了最不稳定的因素。”
朱秀也感到有些棘手,他万万没想到事情演变成今日局面。
李重进这厮竟然趁着郭威和柴荣不注意,跑到宿州去了。
现在这家伙手握镇淮军,天知道他会不会跳出来作乱。
万一郭威有个三长两短,消息传开,这黑厮在宿州举兵反叛,谎称是柴荣谋逆害死官家,淮北诸州必定震动。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朱秀相信李重进不会叛乱,但他身边之人可不一定,鼓惑之下,那黑厮牛脾气上头犯了浑,这天下可就乱了套。
朱秀用力搓搓掌心,手心里尽是冷汗。
冯道捋捋白须,看向朱秀:“晋王的意思,你都明白了?”
朱秀拱手称是。
冯道叹道:“你准备一下,今日就赶赴滑州吧!早些见到官家和晋王,听候王命行事!”
魏仁浦面色凝重,叮嘱道:“你此行肩负重任,万不可疏忽!私情与大义,你要分得清楚!”
朱秀苦笑,看来这些朝堂老人精都已猜到,柴荣召他到滑州是为了何事。
一众朝堂重臣都朝朱秀投来希冀目光,朱秀起身长揖道:“诸公放心,在下身为周臣,一定不辱使命!”
出了贻模门,张永德见四下里无人,低声道:“见到晋王,谈及李重进,你须得多加劝慰,莫要让晋王对他心生芥蒂。若真让你去宿州,见到李重进,对那厮好言相劝,莫要一错再错!
总之,不能让兄弟反目之事发生!”
朱秀笑道:“我还以为经过殿前亲军整军风波,张大哥和李重进大吵一架,已经跟那厮绝了交情,看来那厮的生死,张大哥还是在意的。”
张永德苦笑道:“我与晋王、李重进自幼相识,虽说性情不太合,但兄弟义气总是有的。
不管那厮犯多大的错,只要他不踏出无可回头的一步,我都会顾念这份兄弟情义,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我相信晋王也是同样的想法。”
朱秀点点头,郑重揖礼:“小弟多年来承蒙几位兄长照顾,也绝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有失!
张大哥放心,若我去宿州,一定把李重进平安无事带回来!”
“保重!”张永德一抱拳。
当日晚间时候,朱秀辞别老母,又跟符金环几女一一话别,派人去知会朱武,安顿好家中,带上史向文赶赴滑州。
抵达滑州已是两日后,调任滑州担任节度使不久的白重赞在府里设宴款待,知道朱秀是奉晋王命前来接驾,极力邀请朱秀住在府里。
朱秀知道他是想从自己这里打听些消息,可他连柴荣面都没见着,照样一问三不知。
至于郭威病重的消息,观白重赞的言行,恐怕也听到些风声。
朱秀在滑州节度府住下,面对白重赞百般追问只能打太极。
倒不是担心他对柴荣不忠,只是皇帝健康与否本就是极为敏感的话题,他哪里敢随口胡说。
又过三日,护持天子的亲军开入滑州城,为首两员大将,赫然是樊爱能和何徽。
天子辇驾在一片绫罗伞盖、威武军旗的掩映下驶入城门,白重赞和朱秀率领滑州文武官员出城迎接。
晋王车驾空无一人,问了随柴荣回京的王朴才知道,柴荣一直留在天子辇车里侍奉。
天子驾临滑州,又是亲征凯旋而归,自然要举行酒宴庆贺。
柴荣并未拒绝,只说官家龙体不适,命自己全权主持。
当日傍晚,柴荣在节度府接见白重赞和一应节镇官员军将,谈笑风生,众人都以为官家只是轻微感痒,并无大碍。
酒宴气氛欢愉轻松。
虽然没有机会觐见官家,但晋王代官家出面慰问滑州军民,也让军心民心得以安定。
深夜,酒宴散去,朱秀却突然得到柴荣急召,命他前去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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