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初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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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的八旗百夫长，高举手中的战刀，就要斩向玄澄，但就在他手中战刀要挥落的瞬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p>

当他低头看时，看半截身子和半截战马倒在了地面之上。</p>

随后便是意识一黑，再也不知世事！</p>

这一刀，开启了今日斩马营的战绩，也为斩马营的斩马刀开封。</p>

“斩！”</p>

斩马营的神武军士卒，紧跟玄澄，齐齐斩出。</p>

不动如山的刀阵丝毫没有受到骑兵冲击的影响，刀光如墙而进。</p>

开始神武军的士卒还有些不习惯，胡虏之血溅起之时，还可能会下意识地闭眼。</p>

但是很快，就习惯了这四处飞溅的敌酋血。</p>

白刃霜飞，红雪星流，当其刀者，人马俱碎。</p>

在玄澄的带领之下，斩马营士卒缓缓向前推进。</p>

收刀，出刀，斩！</p>

收刀，出刀，斩！</p>

在这千锤百炼的花纹精钢所铸的斩马刀之前，八旗骑军的皮甲根本不能带来丝毫的防务。</p>

一刀，两段。</p>

站于斩马营军阵最前方的玄澄此刻满面血污，因为觉得阻碍视线，所以玄澄没有戴头盔，但他修有少林的金刚不坏体和金钟罩，俱是小成，寻常刀剑也难伤其分毫！</p>

浑身浴血的玄澄，此刻连络腮胡上也有鲜血滴落，丝毫不见出家人的慈悲模样，就如从炼狱杀出的修罗一般。</p>

但每次出刀之时，玄澄都口诵“阿弥陀佛！”。</p>

随着杀人越来越多，玄澄的刀法也越来越凌厉流畅，一刀扫过，便是数骑倒地，刀气已达三丈之远。</p>

随着杀戮的进行，玄澄只觉得自己的这门刀法进境飞快。</p>

在玄澄的十三绝中，有一绝，便是少林的慈悲刀法。</p>

慈悲刀，名为慈悲，即慈悲为怀，这套刀法招式柔和，没有丝毫杀招。</p>

但这只是慈悲刀最基本的修炼方式。</p>

我佛慈悲，以杀止杀。</p>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p>

出刀护生之时，没有半分杀意，此乃佛门慈悲刀的最高境界。</p>

若是能将慈悲刀练到这般境界，这法天象地境可期矣。</p>

这才是真正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p>

至于一个十恶不赦之辈，放下屠刀，那叫自首。</p>

最多就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p>

但世人大多一知半解，胡乱套用这句佛门偈语。</p>

而此刻玄澄似乎领悟了杀生为护生的真谛。</p>

他曾经亲眼所见，冀州的一座县城被攻破，所有的百姓被靺鞨骑兵所屠杀，斩下头颅，立为京观。</p>

对于元蒙和靺鞨骑兵来说，屠城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p>

中原王朝争霸，向来会有所顾忌，当然并不是说没有屠城，但大部分人都会对于声名有所忌惮。</p>

一个屠城杀生的刽子手是得不到天下有识之士和读书人的认可的。</p>

所以屠城向来是慎之又慎。</p>

前唐平阳郡公，一代名将，残杀投降十三万铁勒士兵却成为他戎马生涯的一个污点，被人攻讦。</p>

由此可见中原王朝对于屠城的抵制。</p>

但后金可就没有这个顾忌，当年前宋被灭，后金与元蒙在神州之上争霸。</p>

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赣州之屠、江阴之屠、昆山之屠……</p>

死于其中百姓，不知几何？！</p>

玄澄的父母，便是大同之屠的幸存者。</p>

故而刚开始，玄澄还有所触动，但是出到第七刀时，心境已然一片平和。</p>

贼若不死，死难的，便是神州万千黎庶。</p>

阿弥陀佛！</p>

我佛慈悲！</p>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p>

玄澄刀气随着血光愈加凌厉和锋锐。</p>

在军阵之中指挥的于延益也有些发愣，虽然在书中听说过陌刀军的威名，但是没想到真正亲眼目睹之时，比想象中还要震撼。</p>

刀光如山，如墙而进。</p>

凶狠的八旗骑军在撞上斩马营军阵的时刻，立时会被斩马长刀斩为两截。</p>

于延益在愣神了一瞬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p>

既然斩马营有如此战力，那么之前的战法也要调整了。</p>

于延益手中令旗一挥，鼓声昂扬。</p>

在两翼的神武军精兵，随令而动，从侧翼杀出。</p>

这是全新的战法，他们也是第一次用。</p>

随着八旗骑军的阵法涣散，两翼的神武军分化成了数百战斗小组。</p>

八到十人一组，有手持短弩者，刀盾手，短枪手，长枪手，刀斧手。</p>

其中最为悍勇者，可为刀斧手。</p>

杀入敌阵之后，以刀斧手为先，跺敌马腿，随后短枪上前刺击，刀盾、短枪，手弩护卫，局部形成多打少的局面。</p>

迅速冲锋，集结，再冲锋，从而大量杀伤敌兵。</p>

这就是前宋岳武穆背嵬军轻步兵的战法。</p>

八旗骑军在冲阵失败之后，便陷入了混乱之中。</p>

八旗军与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不同，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面对的敌人乃是大周六军之一龙武军的精兵，大周最能打的塞王——赵王朱楷，以及纵横草原的大乾铁骑。</p>

可以说是常年抗压，打逆风打习惯了。</p>

但是八旗军的对手是高句丽人，自从被前唐太宗打服之后，高句丽的战力每况愈下。</p>

到现在连百济和新罗都打得有来有回。</p>

这样的敌人，八旗军自然是所向披靡。</p>

打惯了顺风仗的八旗骑军突然均势甚至有逆风的趋势了，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打仗了。</p>

作为前军主将的万夫长克罗莫力尚且不知道最前方发生了什么，在看到第一波攻势受阻之后，立时勃然大怒。</p>

自己的部下竟然连周军的预备役都无法击溃，这如何能在这场战争之中立功封爵？</p>

“铮！”克罗莫力抽出了祖传的宝刀，亲自带兵冲锋，“随我来！”</p>

但就在克罗莫力冲到阵前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刺眼的刀光袭来。</p>

随后便人头抛飞。</p>

在克罗莫力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有些理解自己的前营统领了！</p>

好像攻击失利确实不能怪他！</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