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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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依惯例，抽调边军充实京畿防务，神武军和神策军路途遥远，朱瞻坤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以他的心腹，六千长林军为核心，再从天策军抽调人马和小部分的晋阳军混编成新的御林军。</p>

杨清源调兵的用意，李承恩已经猜到了，他不参与，但也不反对，只是在这千里之外，等待着结果。</p>

——</p>

于延益死后，朝廷之上渐渐趋于平静。</p>

官场上落井下石的行动，上演着尾声。</p>

被弹劾的官员们或贬谪或罢官，二十几名相关的官员远离神都。</p>

虽然于延益从不结党营私，但是不妨碍有一些正直的官员发自内心地敬仰他。</p>

人以群分，即便是于延益从没有想过将这些收为羽翼，但是他们还是自发地团结在于延益的周围。</p>

除了这些人外，当然为于延益辩解的都察院程青松一系，钱牧谦领袖的浙党，都有人因为此事被牵连。</p>

李宏毅、长孙辅机、曹守正以及投靠朱瞻坤的东阁大学士孔勤礼一起瓜分朝堂上的空缺职位、利益。</p>

然而，这只是上一次巨浪的余波啊！</p>

人人都知道，斗争不会就此结束。</p>

朱瞻坤不仅登基了，还冤杀了于延益，虽然名声接近于恶臭，但是却大大加强了对于朝堂的掌控力。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p>

钱牧谦、程青松、杨清源这些曾经反对他的人，他要一一清算，他要效仿太祖高皇帝，集权于手，一言而决天下事！</p>

新君朱瞻坤在御书房召见了李宏毅、长孙辅机、孔勤礼和曹守正。</p>

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p>

王华和刘既白，仍然被幽闭于府中。</p>

他们二人带着一群举子光天化日之下，大骂朱瞻坤，历数朱瞻坤五桩大罪。</p>

虽然其中不少没有证据，但是足以动摇天下人心，故朱瞻坤将这二人暂时幽闭，听候处置。</p>

长孙辅机并没有参与陷害于延益一事，但作为旁观者他知道朱瞻坤这事有多不地道。</p>

王华老成持重，恪守立法。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朱瞻坤逼得当众大骂天子，就可知道朱瞻坤这一手有多不得人心了。</p>

“众卿，能不能在王华之事上做些文章，将杨清源一并除去。”</p>

一三系早就和朱瞻坤翻脸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想要动手。</p>

孔勤礼第一个站了出来，“王华诽谤君上，论罪当诛，杨清源若是作为其同谋，自然当一并问罪。”</p>

孔勤礼的话尚未等到朱瞻坤的点评，李宏毅就站出来反对了。</p>

“杨清源有大功于社稷，先破北乾，再灭后金，于国有大功。若是以王华之事牵连下狱，难堵天下悠悠之口。”</p>

孔勤礼冷哼一声，“有大功又如何？！于延益一样于国有功，现在不是一样死了。”</p>

保持沉默的长孙辅机看了孔勤礼一眼，他实在是佩服先太宗文皇帝的眼光。</p>

文皇帝禁止孔勤礼参与政事真是高明，就这水平，当个太守都够呛。如果不是背着孔府北宗家主之名，就他还想在中枢任职。</p>

皇座上的朱瞻坤也皱了皱眉头，要不是想要收天下仕子之心，他是真不想用孔勤礼。</p>

“朕乃天子，九五之尊，想杀个杨清源，都这么费劲吗？！”</p>

李宏毅对曰，“上位，若是以杨清源军功，死在这种小事上，谁还肯为国效力？！”</p>

于延益之时，尚有一个意欲谋反的遮羞布。杨清源又岂能因为这种罪名被诛杀？！</p>

朱瞻坤揉了揉眉心，“此事，再议，先拟定一下兵部尚书的人选，然后补充内阁的空缺之位吧！”</p>

……</p>

——</p>

四月初七日后的这几日，神都中的气氛，便是如此的“平静”。但这平静的表面之下，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涌！</p>

就在朱瞻坤以为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时候，就在京中的权贵为了争夺空缺官位的时候，神都之中，还有一些微不足道，丝毫不起眼的小事发生。</p>

四月初八，奉命监视大理寺的探子向雨化田汇报：杨清源的弟子，骠姚将军杨过自北境归来，带着十余名亲兵前往拜见杨清源。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杨过的这十余名亲兵，都是天策军中的校尉。</p>

四月初九中午，杨过在青芜院中宴请曹雪阳为首的被闲置的军官，一叙袍泽之谊。</p>

四月初九下午，杨清源的书房之中传出大骂杨过的声音，但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在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了都察院正，右都御史程青松的府邸。</p>

四月初十夜，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的府上遭遇了窃贼，不过好在六扇门及时赶到，擒住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p>

四月十一日正午，一神秘人拿着工部尚书赵言的亲笔书信和一张天地钱庄十万两的银票潜入了正在休沐的工部司库魏其的宅中。魏其为工部司库，执掌将作监的仓库。其中有新铸的制式刀剑长枪无算，铠甲五万套，神机弩三万具，是为了补充御林军战力所用。</p>

四月十一日晚，兵部侍郎李澄光宴请了杨清源。</p>

“清源最近有所动作？！”</p>

李澄光是兵部侍郎，于延益死后，兵部的重担便落在他的身上，包括御林军的巡防名册，也由他排序。故而他能发现旁人不能发现的细节。</p>

面对李澄光的问题，杨清源没有隐瞒。</p>

“魏王，难道不是先帝嫡血吗？！”</p>

杨清源一个反问，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对于李澄光，杨清源是不担心的。</p>

别看他现在暂代兵部，权势炙手可热，但是这是因为他背后的李家以及他熟悉兵部事务。</p>

他的身上已经被人打上了疑似于延益残党的标签，新的兵部尚书不可能是他。</p>

更重要是的李澄光是个女儿奴，他只有一个女儿——李青凝。</p>

而他的这个女儿已经和大理寺缉盗司副司主张慕青有了白首之约。</p>

不管他愿不愿意，李澄光已经被迫站在了杨清源的阵容。</p>

“涉及夺嫡之事，我不想插手。”</p>

李澄光的底线很明确，只要不是想改朝换代，他随便杨清源怎么折腾。</p>

太子朱瞻坤也好，魏王朱瞻均也好，不都是太宗皇帝的嫡血吗？！</p>

虽然说大周有嫡长子继承制，但是前唐难道就没有吗？！</p>

前唐太宗文皇帝，玄宗皇帝，都不是嫡长子，而且都是依靠政变上位的，也没人说，效忠他们的就都是叛逆、佞臣啊！</p>

时间在看似平静的氛围中悄然流逝，四月十三日，这一天是于延益以及崇文书院被冤杀众人的头七之日。</p>

依照民间习俗，杨清源是要祭祀于延益众人的。</p>

但是他却没有准备需要的东西，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p>

不然，杨清源不敢去见于延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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