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班超之举,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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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们手脚都不知道如何使了,纷纷看向孙众,孙众痛苦的闭上眼,怒吼道:「都给我拿下,走脱一人,自我以下,皆斩!」
士卒们立刻纷纷向毛玠随从扑去,孙众不敢像孙邻一般大开杀戒,只让将人全部拿下,等孙贲过来定夺。
孙邻见孙众的人动手了,便让手下亲卫都退了回来,立到他身后,等待孙贲到来。
毛玠二十个随从,被孙邻亲卫杀了七人,剩下的十三人哪里走脱得了,很快便全部被绑了回来。
一行人自知必死,纷纷怒骂不息,孙众听得头疼欲裂,便令人将他们的嘴巴全部堵上,然后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沮丧至极,如丧考妣。
没过多久,便听见孙贲人未至声先到:「邻儿,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呀!」
孙众听到孙贲的声音,更是差点哭出声来,孙邻却是闭目而立,脸上毫无惧色。
孙贲气喘吁吁跑到观中,当看到地上走道到处都是鲜血,顿时大怒,骂道:「逆子,安敢如此!」
孙贲一边骂一边向孙邻大步走来,孙邻听到孙贲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父亲,并没有半点想要认错的意思,孙贲怒极,就要一巴掌扇过来,孙邻不闪不避,冷静的说道:「毛玠已经死了,父亲就是打死我,也无济于事了!」
孙贲原以为死的不过是些喽啰,听到孙邻的话,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人正是曹操使者,尚书仆射毛玠,看到他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孙贲只觉眼前一黑,身形晃了两晃,孙邻见状连忙扶住孙贲。
孙贲愤怒的推开孙邻,孙邻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孙贲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地上的孙邻,孙邻见状也不辩解,抬起头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孙贲握着配件的手青筋突突直跳,他手中的佩剑仿佛有千斤之重,竟让他久经厮杀的手颤抖不止,他走到孙邻面前,缓缓举起手中之剑。
「大人!」孙邻的亲卫一起跪倒在地,孙贲看向他们,咬牙道:「你们不要着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
孙众看着孙贲竟然向孙邻挥剑,顿时心胆俱裂,跪倒在地,膝行数步,砰砰砰的磕头为孙邻求情道:「大人,大公子可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啊!」
孙众的话让孙贲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孙邻闭目等死,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彻底惹怒了父亲,这一次父亲再疼他,也不可能饶了他,否则他在军中,在百姓心中威望何存?
不过孙邻明显低估了孙贲对他的疼爱,只听见「叮当」一声,孙邻睁开眼睛,正看见孙贲手中佩剑无力的落在地上。.
毛玠的随从见孙贲刚才似乎要杀了孙邻,顿时大喜,生出一丝生还的希望,但见孙贲长剑落地,满脸无奈,顿时心中大急,纷纷拼命的扭动,呜呜呜,呜个不停。
孙贲回头看见这些随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孙众,这些人还留着做什么,聒噪死了,给我通通杀了!」
孙众一时不知道孙贲说的是杀了孙邻的亲卫还是杀了毛玠的随从,孙贲大怒,一脚踢翻孙众,捡起地上的长剑,疯了一般向毛玠的随从不断劈砍。
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场面残忍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而被屠杀的毛玠随从则惊恐万分,当先被砍死的已经是最幸运的了,那些还没被杀死的见同伴如此惨状,不少人被吓破了胆,有的昏死过去,有的屎尿齐流,血腥气中顿时又夹杂着另一种难闻的气味。
孙贲
连杀三人,将他们砍得血肉模糊,这才感觉胸中恶气发泄的差不多,理智也渐渐回归,他冷冷的看着孙邻,寒声问道:「邻儿,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是奉了庞统的命令吗?」
孙邻缓缓摇头,道:「非他人唆使,只因我也姓孙!」
孙贲闻言一怔,没想到孙邻的回答竟然是这个,他转念一想:「是啊,孙绍姓孙,他也姓孙,而曹操却姓曹,孙绍跟他是真正的同宗之亲!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孙贲想起这些年,他与孙权抗争,被孙权压得喘不过气来,都到现在,他已经忘了他也是江东猛虎的同宗血脉,只想着他和他的庐陵。
「若只为孙姓,为何我与孙权相争,你却从不反对?」孙贲再次问道。
「因为自我懂事时起,孙权对父亲,对庐陵便只有打压,儿子在孙权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亲情,孙绍与孙权不同,他有将我们视为同宗之亲!」孙邻一字一句回道。
「视为宗亲?」孙贲冷笑道,「不是一样为了我们手中的庐陵郡么?我们将庐陵郡交给他,他却连基本的礼尚往来都不懂,甚至让你屈居庞统之下,这算什么宗亲?」
「虽然孙绍也渴望得到庐陵,但孙绍却是真心有培养我。在庐陵,我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向任何人学习,但孙绍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老师,在庞统身边学习,我受益良多。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父亲,我向孙绍投诚之时,他曾想让我为桂阳太守,是我自己拒绝的。」孙邻解释道。
「此事当真?」孙贲狐疑问道,「你为何拒绝?」
孙邻目光炯炯,回道:「此事我没有必要骗父亲,至于我为什么拒绝,因为一郡太守的位子太小了,装不下我的雄心壮志!此时拒绝一个桂阳郡,待孙绍更进一步,待我的能力也更进一步,区区一个桂阳太守,又何足道哉!」
孙贲这才发现孙邻的野心远比自己大得多,看的也远得多,但他依旧不服气的道:「孙绍还有机会能够更进一步吗?他只怕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孙邻依旧摇头,道:「父亲当真以为曹操必胜么?父亲可知庞统早已经看破了曹操南下的阴谋,并且早做了应对之策,我相信他也早给孙绍报过信,孙绍也不会毫无准备。」
孙贲皱眉道:「竟有此事?」
孙邻道:「父亲还不知道,庞统甚至利用此事,几乎将荆南的反对势力连根拔起,荆南只要度过这一次难关,将会比之前更加强大!」
孙贲有些被儿子说服了,最后倔强道:「可孙绍毕竟被困在了益州,只要曹操围困两三个月,不用任何人动手,只怕孙绍就将被困死在益州了!」
孙邻这次却罕见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才是曹操此次南下带给荆南最大的危急,曹操如此处心积虑想要将孙绍置于死地,这次孙绍自然有可能败,但我总感觉,孙绍当初能从一无所有打下荆南的基业,只是截断了他的退路,未必能够逼死孙绍!」
孙贲叹了口气,道:「你这不也是赌?」
孙邻自信道:「我相信我不会输!」
孙贲看着野心勃勃又自信满满的孙邻,忽然感觉自己老了,这一刻他看向孙邻,眼中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欣慰和希望,他向被他推倒的儿子伸出手来。
孙邻也伸出手握住父亲的手,孙贲用力拉起儿子,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不该再拦着你展翅高飞了。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再相信你一次,从今以后,我与你的弟弟们,包括庐陵的命运,都交到你的手上了,你莫要让我失望!」
孙邻似懂非懂,问道:「父亲此言何意?当真不怪我了吗?」
孙贲笑道:「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你便是真正的庐陵之主,父亲老
了,该退位让贤了!从今以后,庐陵之事,你一言而决,无需再过问我的意见。若有必要,你也可将我绑了,去长沙谢罪。为了你,父亲心甘情愿!」
孙邻没想到孙贲对他的疼爱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他跪地痛哭道:「对不起,父亲。邻儿绝无此意!」
孙贲哈哈笑道:「父亲无能,甚至守不住庐陵郡,若是庐陵能在你手上发扬光大,为父和你的弟弟们也不愁吃穿不会被人欺负,这没什么不好,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咱们父子之间,不需要任何虚情假意!好了,父亲最后问你一次,庐陵太守的位子,你接是不接!」
孙邻哭拜道:「孙邻谨遵父命!父亲请放心,邻儿若连您都护不住,还谈什么雄心壮志,拜将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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