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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p>
“将军……可是望州筒字营的忠义赵校尉?我似是认得出来。”</p>
赵青云顿了顿,转过了脸庞,脸庞瞬间涨红。</p>
“三千筒字营报国效死,到最后只剩将军一个。可是将军身上,为何穿着狄戎的兽皮甲,又握着外族的弯刀。”</p>
“望州与河州间,尚有不少筒字营的祠碑,将军可去拜了一二?将军是生在中原,还是生在草原——”</p>
“住口!”赵青云鼓着眼睛,手起刀落,将面前说话的中原护卫,一下子枭首。</p>
马队的人大惊,纷纷抽出武器。</p>
但此时在马车里,昏过去的北狄小汗,却并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p>
“我等是北狄——”</p>
“都是中原人的奸细,杀光他们!”赵青云眼睛赤红,声音清冷无比。命令之下,几个随军的小都侯迅速动作起来,领着本部人马厮杀而去。</p>
马队左右,不过三百人的护卫队,一下子被杀得不断倒下。密不透风的马箭,四面八方射来,不多久,数辆马车仿佛成了刺猬一般。</p>
……</p>
夕阳的血色沐浴中。</p>
黄道春孤独地骑着马,赶回了殷鹄身边,还未开口,自个便一下子哭了起来。</p>
殷鹄伸出手,拍了拍黄道春的肩膀。</p>
“道春可后悔了?”</p>
“不曾后悔……吾早已下了决心。”</p>
殷鹄沉默了下,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p>
“道春,是主公来的信。信里说,若道春不想再沾血,可以立即回蜀州。至于那场毒……原先便是主公设计,不过是陈鹊神医的古怪补药,并不会伤及身体。换句话说,道春没有毒药之祸了。”</p>
“主公在信里还说,道春回去蜀州后,会任为蜀州郡吏,黄氏家主黄之休,亦会接纳道春回祠堂。”</p>
黄道春握着信,一下子跪地痛哭。他叛过中原,费尽了万般功夫,才稍稍洗净了身子。</p>
“来人,备一辆马车,再派百人护卫。”殷鹄垂着头,看着跪地的黄道春,“道春可放心,不管是主公或是我,断不会加害黄氏之人。”</p>
“我自然知晓……”黄道春抹去眼角的泪花,面色一下子认真起来,“但吾黄道春……想与殷先生一起……一起平定草原外乱!”</p>
殷鹄脸色再度欣慰,握了握黄道春的肩膀。</p>
“既决定,你我将再无回头之路。北狄小汗死后,当立即宣扬出去。赵贼发现不对,定然想灭口的。但实际上,在附近的地方,我故意驱赶了好几个草原牧羊人过来。”</p>
“要不了多久,赵狗杀狄王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塞北草原。狄戎之间,该有第一场的决裂了。”</p>
……</p>
此时,在厮杀过后。</p>
掀开马车帘子,又劈断密麻箭杆,赵青云才苦涩凑过了头,看着马车里死去的北狄小汗,整个人蓦然如遭雷击。</p>
在他的左右,几个戎人都侯反而没有丝毫在意。</p>
“一个狄人小汗,王庭都烂了,杀了便是杀了,又能如何?”</p>
“该死,我等中计了!”赵青云咬着牙,看了看先前的中原护卫尸体,才逐渐明白过来。</p>
“快些动手,将逃窜的马队护卫都杀了,另外,附近的地方也派人去搜一轮!若让狼王知晓我等杀了狄王,定然要重责不饶!”</p>
几个都侯听着,才面色大惊起来。其中一个小都侯,开口一句话,让此时的赵青云,又如坠冰窟。</p>
“朝图,我刚才看见……附近有一些牧羊的,采药的,眼下也都骑马逃走了。”</p>
赵青云喘了口大气,整个身子摇晃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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