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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郡位于华夏皇朝西南边陲,隶属于滇,此郡内居住着华夏绝大多数的苗家人,因而又被称为苗疆。
当然了,用苗疆来代指九黎郡也并非只有这一个原因,另一个则是九黎郡乃华夏皇朝境内最为蛮荒的一个郡。
这样看来的话,用苗疆代指九黎郡多半还有些嘲讽的味道。不过也只是普通民众才会以苗疆称呼九黎郡,全体为官者和儒士就不在此列。
陈子言自踏足苗疆后,就一直辗转于各大消息通达之所,花出去的银两就好似流水,但一两个月下来,丝毫未有所获。
圣仙教之名在江湖上那是如雷贯耳,赫赫有名。不过真要究其所在,却是少有人知晓,甚至于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一个传说中的教派,早已绝灭了传承。
不过好在天不负苦心人,付出总有些收获。
三个月后,陈子言在醉仙楼和紫轩阁两处分别得到了些许消息,拼凑起来,虽不是很准确,但也有些许眉目了。
在华夏,消息通达所在不记其数,但其中最富盛名的也就只有醉仙楼和紫轩阁两家。
这两家之中又以醉仙楼为最,醉仙楼分号遍布全国,甚至于即便没有官府,那也一定会有醉仙楼;紫轩阁虽说差了点,但人家却不是以搜罗信息而闻名天下的,其擂台赛才是闻名于天下的根本原因。
简单来说,醉仙楼专精,紫轩阁驳杂,可谓是各有所长。
从这两地得到的消息看,圣仙教位于苗疆边陲的一条名为白凰的山脉中。
白凰山脉是天竺与华夏疆域交接的地方,不过由于被山脉阻隔,所以倒也颇为太平。可是这白凰山脉自古而来便是属于华夏的领土,但小小天竺愣是认为这白凰山脉属于他们。
由于华夏皇室目前推行怀柔政策,能谈判绝不兴兵,所以此事最后是以谈判来解决的——承认南麓归属天竺。
但在大多数华夏人看来,在这件事上,皇室未免有些过于怯懦了——该是我们的,那便是我们的。一分都不能退缩,一分都不能忍让——这就是华夏人的风骨。
只是,若不做出让步的话,两国势必再兴兵戈,而如今的华夏考虑到佛道变乱的影响还未曾全部消退,所以能避免就尽量避免——这份屈辱,华夏皇室势必会讨回——时间可以证明这一切。
此刻,陈子言望着眼前气势磅礴的白凰山脉,念及古往今来,一时间诗兴大发,当即便赋诗一首,诗呈如下
白凰亘古华夏土,
佛道变乱元气伤。
宵小身毒敢造次,
黑白颠倒污历史。
皇室无奈怀柔策,
民间多少怨恨人。
可怜神州国力衰,
定当兴兵把威立!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能算作是一首诗,若非要与诗沾边的话,也只能算作打油诗——诗的要求其实是很高的。
首先对是格律的要求,会讲究一个起承转合,以及韵脚的问题;其次便是便是诗意——诗所表达的意思往往都不会很直白,需要自行揣摩。
陈子言看了一眼自己用判官笔在地上刻的这首诗,他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并不是对诗满意——他一向不擅长写诗。
他只是对自己的字很满意——从前自己写的字都是不堪入目的,不过这十年来和秋实在一起,他的书法有了很大的一个提升,特别是接触到了书意。
说到书意,他真的很佩服能创出这种书体的人,真的很了不起——虽然只是一种书体,但却能从其中汲取到十分高深的武理,而且似乎从未有穷尽之时。
陈子言将判官笔重新系于腰间一步都不曾回头地大跨步向前走去。
虽说此刻他已经知晓身后跟着两个尾巴,但他们既然要跟着,那就让他们跟着好了,反正只要不妨碍他的话,他也没必要出手——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圣仙教,救出秋和风。
后方,闪出两条身影。
一个是男子,腰系九节鞭,看年岁估摸着得有四十岁上下,鬓角已泛白,但仍是精神矍铄,不失往日风采。
另一个则是一名女子,手持一根绿竹棒,年岁颇小,约在二十来岁,但容貌却似四五十来岁——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原本乌黑靓丽的长发变得如同雪一般白皙。
打一眼瞧见绿竹棒和那根九节鞭,消息灵通的人自然识得此二人。
一位是纵横鄂西数十年的海大石,而另一位则是前任丐帮帮主言九蹊的幺女言轻语。
话说这海大石和言九蹊是有旧怨的,却不曾想其幺女倒与他结伴同行。
列位看官莫要着急,且听我一一道来。
此事须从丐帮的污净衣之争说起。
丐帮是在冥古早期时建立的,创建者的名头却是谁都不曾知晓,只是留下打狗棒法和降龙掌法传世,那时候的丐帮可谓是如日中天。
后来,丐帮内部就出现了分歧,分为污衣派与净衣派,历任帮主也都为之头疼不已。
前任帮主言九蹊在世时,也是尽量对这两派进行一个调节,但却是无所成效,甚至于激化了两派的矛盾。
等到言九蹊仙逝了,丐帮再无能人调节两派矛盾,竟尔直接从一个丐帮分化为两个帮派——净衣帮和污衣帮。
这两个帮派各自推举帮主,但都以前任帮主子女为帮主,至于丐帮镇帮之宝则是约定以每三年校武输赢来定夺。
而唯有帮主才能修习的那些武学,则早就被前任帮主亲自销毁了。
如今的丐帮虽说仍是天下第一大帮,但也只是人数多罢了。
至于言轻语和海大石同行,则是因为海大石如今乃是净衣派长老。
事实上,当年言九蹊之所以要对雪无烟以及海大石出手,就是因为这二人本属丐帮,却一直在暗地里想尽办法怎样才能将一个丐帮分而两个丐帮。
身为丐帮帮主的言九蹊怎能容忍?在调查出此事之后快马加鞭去诛恶首,无奈却逃走了一位,留下了一个隐患。
此时,言轻语看着地上刻着的这首诗,久久不语,海大石见帮主停滞不走,也不好催促。
沉默了许久,言轻语开口,她的声音就仿佛是从天边飘来的一样,十分的轻柔,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轻语”,但却有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反驳的味道。
“如此大贤,我等岂可造次?”
“帮主的意思是……?”海大石在一旁问道。
“此等大贤,绝不可能加害吾父,我等先回总舵,再另行商讨。”言轻语摆了摆手。
随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陈子言写下那一首诗之后,虽说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但待到转角时,却又折返了回去,他倒是挺好奇的,到底是谁在跟着他。
陈子言伏在暗处,运起龟息术。
果不其然,过不多时,当真有两人来到此地,只是这二人陈子言是一个不识。
但那女子手中的女子手中的绿竹棒他还是识得的,仔细一思,想来便是净衣帮首任帮主言轻语。至于另外一人,他却是不大识得了。
原以为这二人会跟下去,却不曾想他们倒是干净利索,直接打道回府了,倒也省得他废一番功夫。
待得那二人走远,陈子言便继续上路了。
说实话,诺大的白凰山脉,当真要一处一处寻去,当真可谓是难如登天,可是也并不需要陈子言真的处处去寻。
他将自醉仙楼得到的羊皮纸取出,那上面写着四句隐语
梧桐不见凰,百鸟无可朝。
若问凤何在?殒命在南殇。
看着这四句隐语,陈子言简直是头大如斗,这完全就不是他擅长的东西好吧!
陈子言只是撇了一眼,就将这羊皮纸收了起来,不再看它,心道“醉仙楼的消息还不如紫轩阁明白,他那边给的就四个字——白凰山脉,多准确啊!”
陈子言瞅一眼这四句隐语就气得直骂直娘贼,但其实他也知道,若想寻到圣仙教,多半还得靠这四句。
所以呢,陈子言虽然心里焦急,但却仍要耐下性子来仔细钻研其中奥妙。
此刻,无双镇风叔家中。
莘姨看着脸黑的风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在这事上她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不过也是为了小风好嘛。
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帮小风塑造一颗强者之心,而且她不也做了些补过之事——陈子言得到的消息就是她放出去的——值得这样大动肝火么?
风叔在莘姨面前来回踱步,整张脸阴沉得可怕,这是莘姨第一次见到风叔这个模样,不禁有些害怕。
“莘,我知道你是为了小风好,将我如今唯一的药侍和小风一起抓走我也无话可说,但那时的秋实已是有七八个月身子的人啊!
“你知道圣仙教是怎么待她的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
“现在……她孩子没了,容貌也毁了,手脚筋脉也全都受损,就是一个废人啊……”
“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风叔双手搭在莘姨的肩膀上,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躯,双眼通红,眼中噙满了泪水。
而此刻的莘姨心头如遭重击,脸色惨白,脑中一片空白,不停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虽然说她并不怎么喜欢秋实,却也算不上厌恶。毕竟曾在一起生活了数年之久。
如今听到她如此处境,往日的画面逐渐浮上心头。
她很自责,因为这是她一手造成的。
莘姨定了定神,而后缓缓道“风,此事虽然是我的错,但却也不能全都怪我,你不能这么武断
“我的确是有意让圣仙教抓走秋实和小风,也叫他们敲打一下这二人,特别秋实,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圣仙教虽然是九毒门的附属教派,但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过问的,再加上九毒门如今常年都是副门主坐镇,所以很多事情我都难以知晓。”
“罢了,罢了……”风叔抚了抚额,叹了口气,而后续道,“此事你就莫要再掺和了……
“至于他们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那就看他们的造化吧——这或许就是他们命中注定该经历的……”
风叔说完这句,便背起药篓,拿上药锄,去后山药园了。
莘姨看着风叔远去了背影,她知道,或许从今天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有了一道裂痕,无法再向从前那般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她自己?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啊!
圣仙教今日特别忙碌,因为副教主苗娇得到一则消息——九毒门副门主将在明日造访。
圣仙教虽说依附于九毒门羽下,但两者从来都不曾往来,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而且也并非什么秘密。
圣仙教在冥古时便已存在,不过那时候并不叫圣仙教,而是唤作五仙教,而江湖人则以五毒教称之。
但在冥古末期,教中巨变,部分教众脱离出去,还卷走了全部的毒经,自立门户九毒门,也是在那件事情发生后,五仙教更名圣仙教。
这么多年过去,圣仙教先失毒经,再亡捕毒法,早已失去往日的荣光,而现在,却只能依附于一个有自己教众建立的门派,说来不可谓不可笑。
苗娇在数月前随兄长苗成一齐前往天断山找陈子言复仇,回来之后身受重伤,五脏俱受不同程度的损伤,
到得如今,伤势虽说已经是养好了,但却也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不过这对她来说都只能说是小事罢了,重要的是数月过去,兄长仍旧不醒。
正好明日九毒门副门主会亲临,也好求他诊治一下兄长。
虽说九毒门只研毒,但以毒入药的功夫却也是独树一帜的,尤其是莘门主,玩毒的本事不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首先,她能以无毒之物配置毒药——这一点很多研毒多年的老怪物都能做到;但她以毒入药的功力却是无人可及——能用最简单的毒药治好各种疑难杂症。
在莘门主的手中,剂量就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哪怕她给你灌下一斤砒霜,也能让你什么事都没有,仍旧活蹦乱跳;亦或是给你煎上一碗板蓝根,只要喝了也会在短时间内毒发,哪怕你不喝,也照样可以让你毒发。
时间这种东西,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你越是想让它流逝得快些,它流逝得就越缓慢;越是想让它缓缓而行,它就偏是健步如飞。
总之,永远都不能如你的意,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有些时候,总是会不一样的,比如说睡觉。
睡觉是抵御时间煎熬最好的办法,当你感觉时间过的很慢,不妨静下心来,痛痛快快地睡上那么一觉,也许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苗娇明显是深知这个道理的,所以她很直接,等使者安顿好后,她迫不及待地回房,先是洗浴一番,出来后整个人都觉得有些神清气爽,也不解衣,倒头就躺床上睡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此刻苗娇很累,都不想解衣了,而是她从来就没有解衣而睡的一个习惯,从来都是和衣入眠的。
此时的苗娇躺在床上,双眼自然闭合,时不时睫毛会动上一动,脸上也显露出丝丝笑容,准是做了一个好梦,睡得很是香甜……
九毒门使者名叫邵子峰,此人擅使长鞭,毒道功夫也颇有建树,其师曾写过一首诗来赞他,诗曰
吾徒邵氏子,天生有才气。
毒道窥绝秘,比肩在他日。
但是呢,这普天之下啊,从未有过完美之人——邵子峰也不例外。
此人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颇为好色,他不仅好色,而且还敢做。门内一众小师妹没有被他淫辱过的可谓是屈指可数。
关键是他做得十分隐蔽,很多女弟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失去了贞节,甚至于连对方是谁都无从知晓。
虽说这邵子峰在门内已经是尝遍各种滋味了,但今日一见苗娇,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她了,这当然不同于他对门内的小师妹的那种情感,这是一种很直白的爱意。
此刻他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立刻见到她,甚至于现在就拥有她。
但他知道现在肯定是不行的,只能等晚上,晚上黑灯瞎火的也好办事。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
邵子峰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夜行服,又拿上了两包粉末——一包蓝色,一包红色——这是他见过苗娇后紧急研制的,可是耗费了他两个时辰的时间呢。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邵子峰打开房间唯一的的窗户,自窗口处翻身上了房檐,随后脚钩住屋檐,身子倒立而下关了窗。
接着,只见他整个身躯不断前后摇晃,最后直接奋力一跳,整个人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房顶,难能可贵的是这一个过程中竟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邵子峰趁着白日的光景已经打探好了苗娇的房间所在,所以这就节省了他大量时间。
他辨好方位,整个人就如同但在拉满的弓上的箭羽一般,奔得飞快,但诡异的是,却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一丝都没有。
很快,他就来到苗娇的房顶之上,用着方才离开居室的法子倒挂在了窗外。
接着,先自胸口处取出那两包粉末,然后自腰间取出一只吹筒,将蓝包里的粉末放在吹筒的一端。
之后他把食指伸进口中舔了一下,接着有将那根湿润的食指靠近窗户。
窗户纸便便他的食指润湿,进而破了一个洞。
瞧见窗户已破,邵子峰便将沾有粉末的那一端缓缓探入其中,随后轻轻吹了一口气,吹筒内的粉末便尽数被吹入房内。
待过了一段时候,邵子峰便轻轻打开打开了窗户——这窗户竟然没被拴上,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莫非这圣仙教副教主有意与我共度良宵?
想到此处,邵子峰便觉小腹一阵燥热,眼里都泛着绿光。
下一刻,他从窗户荡入房内,一股霉味传入鼻内,当即便明白上当了,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但也就是刚升腾起这个念头罢了,紧接着,邵子峰便已倒地而亡了。
原来自他闯入之时,他的脖子便已经被切断,只是因为速度太快,所以一时间邵子峰倒也没有察觉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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