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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一厅”的小屋,门上的窗户被砸了,动静可是不小啊。
睡梦中的袁振富一激灵,大喊一声“谁”,顺手拉开了并不明亮的电灯。此时,韩黑虎已是一个漂亮的转身,飞奔上墙,飘然如侠客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袁振富战战兢兢地披上衣服,拿起立在小炕儿旁边儿的铁叉就要往外走。转念一想,不行,屋里亮外面黑,“敌人”能看见自己、自己去发现不了对方啊。他立即回手关了灯,偷偷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外面漆黑一团,加之窗户上的玻璃有些脏了,通透性较差,根本看不出多远。
袁振富有个习惯,就是晚上睡觉时屋里得放一把铁叉或铁锹之类的东西。源于父亲的教诲,归根结底是来自爷爷的传承——屋里有称手的家伙,才能应付“胡子”的随时来袭。家人余粮,心里不慌张;手握铁叉,遇“匪”不慌忙。
“胡子”是对土匪的民间叫法。原来,过去的土匪多占山为王,定期不定期出山打家劫舍,根本不注意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时间一长就长出了乱七八糟的大胡子,慢慢的“胡子”就成了土匪的别称了。这是一种说法,但从字面上理解,估计就是“胡作非为的汉子”吧。
进入了新社会,早就没有“胡子”出没了,袁振富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儿。有“兵器”在身边,睡觉踏实。
袁振富很有经验的样子,支楞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实外面不会有人埋伏,才握着铁叉,像鲁迅先生笔下的少年闰土一样,壮着胆子到门口儿。发现门上仅有的一块完整的、没有拼接的玻璃彻底香消玉陨了。
在袁振富想来,肯定是哪个淘气的学生搞的鬼。会是谁呢?最近批评谁了?阿来夫?或许吧,批评他的次数最多。再联想到去年相亲的事儿——这小子的嫌疑最大。难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这小子挺记仇儿,为了怕引起怀疑当年没动手,真的挺能忍啊。
早晨天一放亮,袁振富就起来认真勘察“现场”了,找到了“凶器”——石头。掂了掂分量,又觉得不是小孩子干的,岁的阿来夫撇这么重的石头有些费劲儿。那会是谁呢?阿来夫找来了帮手?唉,为什么就认准了是阿来夫呢?
袁振富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太狭隘了,便摇摇头,不想这些了。他把碎玻璃扫掉,找来一块儿塑料布将门上的窗户封上。如此一来,整个小屋的门上就没有一块儿整玻璃了,这样也好,整体看来倒挺协调的。
“家”里的玻璃被人打了,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袁振富想隐瞒起来,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
月牙河村的当家人——村支书白哈达起得很早,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三十七岁的他正值壮年,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村之书记,满腹壮志,誓叫村庄变模样,誓叫村民拔穷根。
白哈达是蒙古族,军人出身,当过几年兵,在部队入的党,退伍后选择回到了月牙河大队。因为当时没有什么安置卡之类的说法,只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但他并不遗憾,部队的大熔炉锻炼了他正直的品格、顽强的斗志、雷厉风行的作风,还有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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