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光明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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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

行进至一千米之后这已经不是一条简单的隧道了，管道两边已被挖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半圆球空间。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祭坛般的台阶样建筑，至于“材料”，自然也不多描述了，修罗有些讶然，整个光明路二十三号管道的黑暗一面终于完全地展示了出来，那如烟雾般朦胧的阴冷气息如同温泉中的水汽一般，而泉眼就在这里。

修罗杀气腾腾，抵御着企图侵袭的阴冷气息，进入到这半球空间，宛如潜入水中，回归主场优势的气息开始侵蚀这个不速之客！这是一场无形而漫长的争斗，不过对于修罗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看其构造，不得不说的确有够丧心病狂，怪不得如此多的婴幼儿失踪案，宠物失踪案，老人失踪案，妇女失踪案呢！堆砌整齐，样式分明，这群人明显是认真地清洗过的。

如果说之前都是乱葬岗的话，那么如今，这里就是邪恶祭祀的仪式了，不过奇怪的是修罗察觉不到活人的存在！仪式在没有人主持的情况下自行运转？

修罗端坐在干净的地面进行观察，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修罗感觉到自己修炼了一辈子的杀气居然比不上这个半球空间所积累的程度，这个空间真是邪门到了极点，积累的速度相当的快！

一个人的气势是最难练的，就算是经验丰富也很难掌握，毕竟它太过于虚无缥缈，难以控制，唯心唯我！所以大多数人能够感受，能够暂时拥有，却很难掌控，所以因为无法解释清楚而否定存在。

权势滔天者的一个简单手势便能让全场肃静，这是一种简单的势，而入门的势则是无关身份地位、是否认识等，仅仅是看到一眼便能感觉与之不同，也就是气质、人格魅力。再入门，那便是初步掌控势，类似于豪情壮志时，吸引着他人认同、影响着他人情绪共鸣等。

修罗试着找出它的运行门道，这种提升气的方式很是新颖，也许会对于修炼那虚无缥缈的气有着极大的帮助，而且这种阴冷气息与自己的杀气似乎同源，但属异支，如果任其腐蚀，自己的实力会大幅下降，修罗一边释放杀气抵御，一边仔细观察感受，倒是让其逐渐找到了一点门道。

“这或许就是阵？”

结合着这一路所见到了解到的，他觉得大概率这就是在布阵，那些尸坑道大概就是勾勒的阵线和墨水，而这里就是泉眼，随着它越来越浓郁，说明这个阵也离启动越来越近了。

在异变时代以前，所谓的阵只不过是一种排列组合，发挥着巧妙作用的布置，这种玄幻诡异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然而，生命能量的出现或许是这一切的关键，在大多数人还没有了解到生命能量的存在时，已经有人掌握了生命能量的部分特质，开发出了特殊的用途，比如说这种诡异的凝气方法。

没有什么绚丽多彩的能量波动，一切看起来平静无奇，犹如上山扫墓看到一个坟一样简单。然而蕴藏的一切不简单，以修罗如今的生命能量储量以及气境实力呆下去都有些勉强。

没有什么茅塞顿开的领悟，勘破玄机的异变，就是一堆邪门摆放的尸堆，一切都是看起来，可能重要的是位置，不过还有更关键的东西。

如今就是考验一个人的耐心、胆量、观察力的时候了，如何从这种单调无聊的场景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犹如上山扫墓，发现了一个坟很特别，除了你就没有人觉得特别，却始终说不出来是什么特别，明明看到的都差不多。

所以问题就来了，你明显有预感在这里一定藏有什么东西，但你也更清楚贸然破坏会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你去观察、去记忆，希望找出其中的秘密从而复制出来，而事实上，你的表现放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盯着坟墓看得入迷的怪人。

实际上就是找到沟通现实物质与虚无能量之间的桥梁！这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修罗眼前一亮！

如今修罗的杀气敛于体表，长时间的释放杀气哪怕是精神意志异于常人也出现了疲倦，但又不得不继续抵御，周围的气息给予的压力犹如处在深海海底，无处不在，密不透风！

为什么有的管道会出现那种气息，有的管道进入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数量了吧？尸体的数量，管道的数量，联通的数量，最终串联就会完成蜕变，这就是阵！

紧盯着“祭坛”上方的中心，这就是整个阵的核心，而且看这样子，整个“仪式”也即将结束，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不过修罗并不打算阻止，相反，如果有人想要破坏他还会去阻止，整个过程差了最关键的步骤，为了那最关键的一步，这个险值得冒。

……

就在修罗等待“仪式”完成之时，主管道内出现了三名不速之客！天道道无为，鬼道柳永槐，畜道狄株，除了尸坑道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外，七个主管道，以及二十条支管道已经到了人至即死的地步，除非进入了气境，否则根本无法立足。那无形流动的阴冷气息使得三人一进入便释放了气势。

“呕！”

高大健壮的国字脸大汉忍不住呕吐，不是因为这恶心的场面，而是这满场的阴冷气息，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一旁的道无为和鬼道一点事情都没有，尤其是鬼道，反而觉得异常舒畅！

修罗有杀气，作为与他其名的六道自然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气，只不过侧重点不同，杀气主杀伐，罡气主防御，灵气主通感，冥气主幽远，鬼气主诡异，皇气主掌控。

“这是鬼气？”

看到鬼道如此轻松的样子，道无为问，同时将畜道扶起，中正平和的罡气缓解了他的恶心。

“算是，不过更像是冥气。”

鬼道回答，心情很是舒适，如果不是这里的空气实在太糟糕，他都想大吸一口了。在鬼道等人的感知中整个管道流动的八成是鬼气，只有近两成是冥气，因此相比修罗而言，鬼道更能看出这里的名堂。

这些气的流动方式，产生来源，浓郁程度，本质与特征，这些并不是气，准确地说不是纯粹的无形气势，还有着生命能量！

“真是好大的手笔！这些亡命徒居然还真的能，居然还能如此灵活地操纵和产生气！”

鬼道越是感知，便越是惊奇，他没有想到生命能量居然还能如此运用，气势与生命能量原来有着利用的办法。虽然粗糙杂乱，但是这种大规模聚气凝集方法却是是一种宝藏！

“解释一下，阿槐。”

好受了不少的畜道紧接着问，这里的气息他不是很喜欢，无论是空气还是无形之气，所以他纵是气境也无法看穿本质，而修罗才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到三天，对气势的运用还在慢慢恢复。

“这些人把尸体搬运到管道内作为原材料，以脉络状贯通的管道链接，管道越多，产生的效果越强，本质上就是利用尸体内残留的生命能量，虽然量不多，但是数量可观，因此能够产生庞大而无形的气与能量，弥散于四周。

不过我目前没有搞懂，一是为什么这样摆放就有效，二是空气中的生命能量浓郁程度明显不正常，多余的生命能量从何而来，三是我感知不到这个管道内任何的生物存在，就连能量波动与集中点都无法感知，过于平常，

四是这里的气息流动就如同溪流一般是从二十二号管道流动而来，可是为什么，越往前走，那里给予的压力反而越大呢？一切都只能去看一看了。”

鬼道说着，其他两人也同样，真相信按照这样的布置就可以弄出这种异像出来，那才是真傻子，知其一不知其二。生命能量还没弄明白，又来了一个同样神秘莫测的气势，这可真是大难题。

三人点头，开始往那里赶，尽管没有人阻止，但由于越到深处气息给予的压力越大，道无为与畜道两人的压力也越大，释放的气息也越来越强，逐渐开始出现如同修罗那般的情况，三人如今就这般在尸堆上方奔跑，轻功水上漂如今也不是空白的本领。

“话说阿槐，你能不能控制这些气？”

畜道边跑边问，道无为也感兴趣起来，虽然不清楚，但万一呢？鬼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两人期待的目光，做得到我还用的着你们说吗？两人也是一视而哽，不过也没什么觉得尴尬的，笑一笑过去了。

“修罗那疯子好像呆了很久。”

道无为岔开道，也知道刚才的问题有点蠢，如今又不是六道盟会，大家的本性也就暴露出来了，纵观整个六道盟史，似乎也没有重点提及有哪个人是严肃固执的性格，哪怕是人道看起来严肃正经，相处起来也是荤素不禁的。

多变中又永恒不变是六道盟成员的特点，基本上就是你以为摸透了对方，实际上相处起来尤其是与之为敌时对方根本琢磨不透。

而在现实生活中，六道盟成员其实是非常孤独的，外人无法理解，得到的却不是想得到的，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社会的所谓理想、价值等也不适合自身。

这种人一般会被冠以“吃饱了撑的”这样类似的定义，不理解也不需要理解，一群“负能量”人员，抛弃家人的无情之人，所幸这样的人不多，六道盟虽小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意义非凡，六道盟成员在此找到了归宿。

“的确，我想修罗前辈的目的跟我们一样，只是他未参透而已。”畜道配合道。

“不，我想是在等，我觉得这里已经快成形了，修罗前辈很可能也明白了一部分，但是最关键的一步需要确认，这种同时凝聚气与提炼生命能量的方法我想他不可能不动心，哪怕不能直接套用，也能够作为模板参考，这可比摸瞎要快很多。也就是，虽然知道这个仪式真的完成的话会有很大的危险，但还是选择等待结果。老实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鬼道如此说，有什么事情就大胆说出来，这和那种表面上说“有什么事明说，大家是自己人”，之后说出来觉得很危险又反目成仇的“兄弟情谊”不一样。

鬼道的话完全就是种不负责任的言论，放在正常的人耳朵里，鬼道是要被当场枪毙的，毕竟他的这种行为很可能导致更多人的死亡。

但是六道盟成员不会，因为他们就是一群离经叛道，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仅敢说，而且敢做，这也是为什么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的人会评价他们是疯子的原因，可以肯定，头顶上方，除了六道盟成员之外，没有人会真正支持鬼道这样做，但问题在于，有能力阻止也有心阻止的人恰恰只有六道盟成员！

“我也想，但我们的人任务是必须毁掉这个地方，我们首先得完成头顶上人的交代，虽然如今看来效果不大，但至少他们安心，而且最后也不能怪在我们的头上，而且听声音，他们好像已经开始炸了。”

道无为笑着指着上面说，虽然大家的主要计划是摧毁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想的事情与做的事情必须分清，有时候这样的事情会混淆，会偷换概念，但对于鬼道等人来说却从来都是异常清晰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

畜道狄株说道，三人相视而笑，最终三人决定等，毕竟头顶上的地狱道等人一定会选择炸毁这个地方的，那也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你们还挺鸡贼的。”

畜道说，想大笑又不敢，只好一巴掌拍在鬼道背上，后者差点就要摔到下面去了。

“玛德你想害死我？”

鬼道心有余悸地说道，真往地上摔一跤可是倒霉透顶。

“好吧，抱歉抱歉，看你一脸严肃样。”

“还好没出事，不然要你好看。”鬼道恶狠狠地说道。

“好了，说回正事吧。”

道无为出来打圆场，虽然大家都是在开玩笑，不过要真有人因此掉下去恐怕大家都得分享一波“快乐”才行了。鬼道和畜道两人没有说话，留给道无为说话。

“我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我不认为我们那份资料以及我们看到的东西有错误，只是这群亡命徒居然会这么团结，敢于把生命能量集中在少数人的身上，这并不符合他们的作风，这其中太奇怪了。”

据那份资料以及目前的信息对比，实在是有很大的出入，首先人数有着很大的差距，他们在这个管道里遇到的人数根本不足资料上的十之一。

尤其是如今这种环境根本就不是这群亡命徒能够呆的，哪怕道无为没有见过那群突然出来袭击的人的实力也不妨碍到他们从尸体的腐烂程度上明白这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先抛开这群亡命徒“舍生忘死”的行为不讲，这其中其实已经透露了一个信息，也就是说，在他们相互残杀之前，这里依旧是可以呆人的，这种气息还没有浓郁能够杀人的程度，这也意味着这种仪式必须达到足量的“材料”才能够启动。

虽然说六道盟的突然袭击打乱了他们的隐蔽计划，他们因为被包围盯防所以没办法凑齐“材料”，才把目标对准了自己人，可问题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尝试突围过，而是直接这样做了。

这种决绝是不符合常理的，尤其是这种亡命徒的常理也许邪教徒还有可能，问题在于就这几天，那狂热程度能高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