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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有宫人搬来桌椅与文房四宝,唐榆垂眸落座,不再理会任何人,提笔蘸墨。

徐思婉一步步地走近他,没走一步,都觉得气力更虚了一重。离他还有半步远时,她几欲脱力地跌倒,花晨险些扶不住,索性他所坐的椅后有靠背,她及时伸手搭住,才勉强站稳。

她的视线从他肩头落下去,依稀看出他正写下字是她的笔迹。这样的笔迹,他曾拿来逗她、戏弄她,她从不在意。却从未想过,这字有朝一日会要了他的命。

皇帝只心平气和地坐着,等着唐榆写字,好像看不到她的脸色煞白。

徐思婉脑中嗡鸣不止,入宫八载,她第一次生出一股不管不顾地冲动。她盯着皇帝,心跳愈发地快,一时想跟他说,那书信里没有什么和卫川的旧情,只是她和唐榆在暗通款曲;一时又幻想自己手里有一把刀,那她这便可上前取了他的性命,然后,大不了就是与唐榆一起死于极刑。

她想,如果一个人去走奈何桥,一定很孤单吧。

他在人世间已经孤单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能让他自己去走那条路呢?

秦家满门的亡魂在天上看着,容不得她这样的私心,让她没办法在这样的时候不管不顾地豁出去,陪一个肯为她舍命的人共赴黄泉。

只这片刻工夫,唐榆便已写完了第一页。他用她的字迹随意默下了一篇诗文,放到一旁,又换了页纸,改写卫川的字。

待他将这一页也写罢,刑部的人也干回来了。唐榆离席起身,退到旁边,不置一词,温和平静的模样就像等先生来评判作业的学生。

刑部三人上前,为首的刑部尚书拿起那两页纸只扫了一眼便露出讶色,徐思婉触及他的神情,猛地回神几分,薄唇紧紧一抿“卢大人,唐榆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不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是与不是,大人可要看仔细了。”

这样意有所指的话实不该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尤其还是当着皇帝的面。

徐思婉撑着一口气不欲理会,不经意间再与唐榆视线相触时,却被他眼底深深的担忧一激。

她不由定睛细看,可他及时避开了她的目光,她低眉静了静,终于走到侧旁的位子上,沉默落座。

死一般的寂静再度在殿中蔓延开来,刑部三人拿着那数张纸页再三比对,额上直因重压而沁出冷汗。上前禀话之时,每个人都梗着脖颈,无一人敢看徐思婉“陛下……”

刑部尚书道“这位公公所书的两种字迹,确与适才的信件……是一致的。”

“不可能!”皇后拍案而起,一时连病中的虚弱都荡然无存。她满目的怒色,视线在徐思婉与唐榆间一划,已顾不得什么仪态,指着徐思婉怒然质问,“是你……你早有防备,所以让他练的,是不是!”

“嗤。”唐榆轻笑出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摇摇头,从桌上挑出一张纸页,几步上前,向皇后一递,“下奴适才不知该写些什么,只得随便默一篇文章。这篇《郑伯克段于鄢》,娘娘若没读过,不妨读上一读。”

《郑伯克段于鄢》里有一名句,乃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唐榆言毕松手,任由那页纸飘落在皇后面前,视线一转看向皇帝,颔了颔首,但并无太多恭敬之态“车裂之刑,下奴愿受。”

“不行……”徐思婉声音沙哑,皇后不待她多言,急急在皇帝身前跪倒“陛下!倩贵妃一贯谨慎,与逆臣藕断丝连却让宫人备下后手也不足为奇,唐榆所书的字迹,并不足证贵妃的清白!依臣妾看,还是该将人押去宫正司例行审过,若他重刑之下仍不改口,倒还有几分可信。”

“皇后娘娘这是想用屈打成招来扳倒贵妃娘娘?”唐榆口吻轻飘,似笑非笑的神色间透出嘲弄。

徐思婉心绪一片混乱,连听进耳中的话语都变得不真切,好像是从天边传来,离得很远。她于是迟钝地缓了许久才辨明他们在说什么,用尽力气撑着扶手离席,几乎是下一瞬就跌跪了下去“陛下。”

她终是从万千思绪里理出了一个可用的说辞“此事若说是唐榆所为,臣妾横竖是不信的。但臣妾与逆臣之间并无私情,陛下只管去查便是,臣妾不怕,只求陛下不要殃及无辜。”

唐榆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种不合时宜的喜悦在他心头泛开,让他觉得什么都不必怕了。

因为他发现,她竟然是真的在乎她的死活的。

适才在步入长秋宫的一闪念间,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只是走了她谋划好的路。因为她那么聪明、那么会拿捏人心,实在不该想不到这样的脱身办法。

只不过他不在意。这个局他必须要帮她破,哪怕她本就在算计他,他也愿意为了她去死。

可现下,伴着她的一度又一度争辩,他心底的迷雾渐渐散了。他发现她真的想保住他,哪怕让皇帝去查她和卫川。

他心底泛起一重奇妙的感触,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什么也顾不上,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虽然实在说不上过得好,但却是值得的。

徐思婉又道“若陛下实在对臣妾生疑,臣妾愿去冷宫度过余生。但这样子虚乌有的罪名……不该牵连旁人。”

安寂之中,皇帝靠向宽大的椅背,闭目沉吟不语。

满座嫔妃都看得出他在迟疑、在摇摆不定,在揣摩皇后和贵妃的话,在掂量整件事的轻重。

最终,还是对清誉的在意占了上风。

他睁开眼,眼中的狠厉令人生畏“命诏狱严审唐榆。一应口供,皆须当晚便送来给朕过目。”

他仿若未闻,只睇着皇后“这件事,朕希望皇后不要插手了。贵妃清白与否,不当是皇后可以动摇的。”

末几个字,几乎切了齿,对皇后的厌恶可见一斑。

若在往日,这般态度必令徐思婉庆幸,此时她却顾不上,眼看御前宫人上前去押唐榆,她一颗心慌乱到极处,朱唇翕动不止“唐榆……”

唐榆平静如旧,没有理会那两名宫人,上前两步,端端正正地向她一揖“娘娘保重,下奴……”他扯起一抹她最熟悉的笑,“先告退了。”

语毕他信步离开,姿态从容体面,分毫不需人费力去押。那两名宦官甚至极赶了两步才跟上他,远远看去,就好像他们只是他身边的随侍。

他走出殿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那袭鲜红的袍服突然变得刺眼。徐思婉原是盯着他,不知怎的眼前一黑,身子沉沉坠下去,只听花晨疾呼了声“娘娘!”,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天光已黑。寝殿的一角燃着灯,光火幽幽的,就像很多个唐榆值夜的寻常夜晚,会留下一盏灯以便读书。

徐思婉脑中一片混沌,浑浑噩噩地想要撑起身,口中含糊唤道“唐榆……”

“娘娘?”花晨闻声疾步上前,揭开床幔,边扶她坐起边道,“太医说娘娘是急火攻心,娘娘这几日可不能再动气了。”

只这一句话,徐思婉的思绪骤然清明,想起了白日里的事,急问“唐榆怎么样了?”

花晨眼眶一红“已被送去诏狱了。诏狱那样的地方,一旦进去……”

“你去看看他。”徐思婉攥住她的手,像攥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她说,“你去看看他,告诉他别犯傻,我会救他。再……再拿些金锭过去,交给诏狱的人……”

“娘娘……”花晨眼露忧色,打量着她的神情,小心道,“诏狱乃天子亲掌,娘娘想给那里头的官员送钱,只怕……”

徐思婉抿了抿唇“你便告诉他们,办差归办差,别太磋磨人。他们若肯让他吃住舒服一些……不论结果如何,我会记他们的恩情的。”

这话由她口中说出,很是有用。能被一个宠妃记住恩情,日后或许便多一条飞黄腾达的路。

花晨因而心中有了底,依她所言去取了钱,着人套了马车,匆匆出宫。

诏狱就在皇城里,离皇宫并不大远。花晨出宫时已是深夜,走进诏狱后先按徐思婉的吩咐见了诏狱的官员,又由狱卒领着往牢室走,很是费了些时间。

待走到唐榆的牢室门口时,外面的第一缕阳光已映照下来。唐榆正仰头透过牢室墙上狭小的铁窗望向那一缕光,背对着牢门。

他尚未受刑,只是那袭象征身份的大红袍服被剥去了,只余一身洁白的中衣裤穿在身上。在清晨的熹微阳光映照下,莫名透出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花晨迟疑了一下才唤他“唐榆。”

听到花晨的声音,唐榆猛然回头,定睛见徐思婉不在,才松了口气。

他笑了笑,走向牢门这侧,睇了眼旁边的狱卒,隔着铁栅问她“娘娘有吩咐?”

同在宫中谋事数年,花晨现下也心如刀割,紧紧咬了下嘴唇,在轻声道“娘娘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她说……她会想法子救你,让你别做傻事。”

“傻事?”唐榆轻嗤一声,一字一顿地问她,“她是怕我寻短见么?”

花晨被问得一懵,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徐思婉所说的“傻事”或许并非自尽,而是招供。

但这话当着狱卒的面自不能说,可她便是不说,唐榆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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