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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影珊的膝盖因为跪坐在马车上时过于用力,也是破皮流血不止,根本没法走路。
刘逸晨能想象得到,他不能看的地方必定也是片片青紫。只是这女人并不矫情,哼也不曾哼一声。这多少让他有些困惑,难道是他记错了,前世她害怕得躲在刘逸清怀里嘤嘤哭泣的景象,刺痛了他多少个夜晚。
谢府拉车的那两匹马,乃是谢大人从兵部挑选的战马,脚力非同一般,它们从官道上一路往山下狂奔,实际上已跑出了很远的距离。谢影珊不能行走,刘逸晨怕弄疼她,又小心翼翼抱着她赶路,实在是一个时辰也走不了多远。
好在刘逸晨常年在军中历练,有随身携带干粮的习惯,两人找了个隐蔽处休息,刘逸晨怕谢影珊吃不惯干粮,还在附近打到了一只野兔。
闻到野兔的香味,谢影珊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稍微动了动,浑身的骨头就钻心的疼,忍不住轻轻呼了声:“好痛!”
刘逸晨听到她呼痛,反而稍微松了口气,她一直咬牙挺着,他反而十分揪心。
“来,先喝口水,把这药丸也吃了。”刘逸晨说着把羊皮水袋和一颗红色药丸递了过去。
谢影珊接了水袋,眼睛却迟疑的盯着那颗药丸。
“这是创伤内服药,有止痛和消炎的效果,你现在浑身是伤,只涂外用药粉可不行。”
谢影珊知道他误会自己意思了,忙解释道:“我不是怕这药不好,我只是怪不好意思的,你我萍水相逢,你这么帮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刘逸晨一愣,随即将药塞到了她手里,起身回到火堆旁,背对着她说道:“我不需要你感谢。”
谢影珊见他表情古怪,心中不解,不过还是将那药塞进了嘴里。坐直了身子后,她又客客气气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英雄高姓大名呢,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以后我一定登门拜谢。”
刘逸晨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半晌,忽然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叫刘逸晨。”
刘逸晨?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谢影珊皱着眉想了一下,忽然一拍脑袋,但随即便尖叫了一声,她这一拍,正好拍中了自己脑门上的大包,那叫一个酸爽!
刘逸晨听到她尖叫,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来,便看见她正疼得龇牙咧嘴。这女人,手都包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然后便看到她指着自己,表情夸张的叫道:“你、你,就是那个从小和谢大小姐定了亲的刘逸晨!”
这是什么话,你不就是谢大小姐吗?刘逸晨虽然心中不解她为何如此说,但却没有回话,直接又背对了身去。
谢影珊表情一僵,心想这人怎么突然高冷起来了,难道是要摆出古代夫君的臭架子?切,心中原本存了的感激之情立刻烟消云散。等等,从官道上的第一次相遇,他肯定就认出了自己,所以才会露出那惊讶的表情,接着,他去而复返提醒自己前面有盗贼,但表现出来就是一副爱信不信自求多福的态度。随后自己就被盗贼认错,莫名其妙卷入了盗贼和镖局的打斗,而他呢,显然是在那个大转弯的地方专门等着的,他为什么会在那里等着呢?这人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谢影珊忽然心下了然,怪不得原先的谢大小姐那么知书达理一个人却瞧不上这家伙,原来他就不是个好人。
感觉到背后的人半天也没有动静,刘逸晨有些不淡定了,伸手取下了烤得滋滋冒油的兔子,拔下一只兔腿,转身递了过去。
身后的人儿面色早已变了,此刻正警惕的看着自己。
他忽然感觉心口一痛,她果然是讨厌嫁给自己的,就如前世刘逸清同自己说的那样,这些年自己在卫所辗转历练,从来不记得还有这么个未婚妻的存在,他知道她喜欢读谁的诗吗?知道她喜欢弹什么曲子吗?知道她喜欢临摹谁的画吗?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凭什么要求她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嫁给他。
谢影珊看着那举着烤兔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忽然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眼神闪烁,看上去一副很不自信的样子。
呵!这人挺会装的!谢影珊哼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只兔腿,无论如何肚子是不能饿着的。
咬了一口肥美多汁的烤兔腿,谢影珊忽然说道:“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个替我赶马车的人,是打算送我去清虚观的,但是你们打了起来,结果我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当然,毕竟是你救了我,我也不能抱怨。不过刚才感激的话我收回,且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过程,就单说你这目的吧,我觉得你不过是怕我毁了名节,坏了你的清誉,是吧?所以我们算扯平了!”
刘逸晨听着这话,表情变得阴暗不明,内心更是翻江倒海,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说完这番话,谢影珊长长舒了口气,然后专心啃起了烤兔腿。
虽然全身上下都很痛,但是她食欲还是不错的,风卷残云过后,一只烤兔腿就只剩下了骨头,她把手中骨头一扔,抬起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又盯上了刘逸晨手中的烤兔。
刘逸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非常配合的拔下了另一只递了过去。
看着她吃饱喝足,他才将火堆收拾干净,走过去打算把她抱起来继续赶路。
谢影珊却躲了躲说道:“这抱着看上去挺暧昧的,你还是背我吧。”
可刘逸晨却不知哪股脾气上来,一声不响将人抱了起来就走。
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人直到傍晚才赶到清虚观。
林溪瑶在清虚观里已经等得坐立不安。虽然刘逸晨的手下早已赶到清虚观,并将情况与她说了,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让人去山门处看一次。
“姨奶奶、姨奶奶,大小姐来了,那个刘公子抱着她,已经进了山门。”一个中年仆妇走进了一间厢房,向一个中年美妇欣喜的禀报道。
“抱着?珊儿怎么了?受伤了吗?”林溪瑶听到这话,着急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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