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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思语一下子就愣住了,阮亦凡说的是三年,而不是三个月。
现在已经11月份了,过了新年,她就27了,三年后,她都三十了,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把握,三年后他们还能在一起。
这个世界太大,诱惑太多。
谁敢肯定自己的另一半就是专一而独特的那个呢?
她知道,他现在很爱她,可是三年后呢?在他见到过更广阔的世界,见到过更多女人之后,还会这样爱她吗?
潇思语想跟他详细聊聊这个问题,可是一开口还是怂了。
“先吃饭吧,我饿了。”
她一向都直接,也敢于面对问题,后来的某天,她想到了自己当天的怂,便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因为她害怕,因为她心中早就有预感,这段感情,终究要结束。
这餐饭,两人吃的格外沉默,羊肉片、肥牛、毛肚、虾滑,锅底和小料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买的,她却食不知味。
跟着味觉一起消失的,是她曾经对这段爱恋的笃定,和与他执手一生的期盼。
这餐饭,她想了许久许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不短,从夏天到冬天,还不到半年。
但时间不代表一切,她觉得两人已经相处几年了。
或许,和频率有关。
比如同样交往半年的情侣,每周见一次的,和天天见面的,感情自然不同。
潇思语和阮亦凡就属于后者,除非有事,否则两人每天都要见面。
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可他却突然要抽离出去,她想抓住他,却无从说出口。
他喜欢设计,疯了一样的喜欢,设计就像他的命一样。
难道她能对他说,“你不要去,就留在我身边。”吗?
她张不开口,她对他的爱,让她无法看着他为难、难过。
饭后,他收拾残局,她站在厨房门口,想着这会不会是他最后一次来自己这。
想着想着,鼻尖发酸,眼眶微湿,用力吸了吸鼻子,想问他一句,“真的要去吗?”
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三年时间也不算太长,我相信我们能撑过去。”
阮亦凡洗着盘子的手停下,背影微僵,却看不见他的表情,几秒种后,他轻轻点了点头,“是啊,不算太长。”
潇思语提着的心放下了,这几秒那么长,她真怕他会说,很长了,我们还是现在就分手吧。
幸好,他没有。
可不知怎的,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全然让她放心。
平时,吃过饭,两人都会腻歪一会,今天,阮亦凡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收拾干净一切后,就离开了。
只留她一个人在工作室里,静悄悄的,满腹的心事像草一样爬满心间,有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她拿出手机,召唤闺蜜。
“有没有人想出去喝一杯?”
三个闺蜜看到消息都是一惊,这小半年来,潇思语和男友甜如蜜,出去喝酒的频率降低了太多。
难道说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我,去哪?”安月第一个回复。
“我虽然不会喝酒,但跟你们聊聊天还是没问题的。”乔静也道。
“定位发来,我现在就去。”正在加班的薄佳奕毫不犹豫的关了电脑。
平时多半都是安月、乔静遇到问题,跟闺蜜求助,潇思语一向活得通透,自己的问题自己都能解决。
这次,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跨不过的坎,才会召集闺蜜,就算自己再忙,也要赶过去。
“友情果然比爱情靠得住。”潇思语酸楚的嘟囔一句,把定位发到了群里。
这是一家新开业的酒吧,还在试营业阶段,前两天,潇思语在朋友圈里看到有人转发他家的优惠,酒水八折,小吃半价。
她当时还笑笑,可惜自己毫无烦恼,这便宜占不上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四人坐在吧台,潇思语要了一杯啤酒,安月跟上,算是舍命陪君子,薄佳奕要了一杯红酒,乔静一向滴酒不沾,要了一杯无酒精的莫吉托。
酒吧里的客人不多不少,有点吵但又不算太吵,气氛刚刚好。
潇思语端起啤酒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啪一下放下杯子,无力道,“阮亦凡要出国留学了,三年。”
“什么?!”
“什么!!”
安月、乔静异口同声。
只有薄佳奕还算淡定,“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除了等着他回来,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潇思语心里苦楚不已,端起酒杯,咕咚几口,半杯啤酒就下了肚。
胃里满满的,心里却空空的。
“三年啊,又不是一年半载,时间太长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故。”安月快言快语,丝毫没看到乔静给她的眼神暗示。
潇思语的头埋的低低的,她知道,都知道,所以才这样的烦恼。
在这件事情之前,她坚信自己和阮亦凡是最合适的,一定能步入婚姻殿堂。
她笃定他很爱自己,可现在,却不得不怀疑,事业对他来说,比自己更加重要。
不,还用怀疑吗?他选了留学,就说明他在事业和爱情之间,选了事业。
“我觉得也不必太过悲观,有很多异地几年,最后在一起幸福无比的例子啊。”乔静安慰道。
安月却挑了眉,“你说的这些例子,都是网上看来的吧,咱们身边的有吗?你见过吗?”
乔静瞬间语塞,她的确没见过,她只见过毕业既分手,班里的好几对情侣就是这样分开的。
“异地三年,的确是一个很艰难的考验,一个人下定决心没用,要两个人共同坚守才行。”指腹轻轻抚摸着高脚杯,薄佳奕心中清楚,这一关,太难跨过去了。
“若是这样,难度就成倍增加了。”乔静感叹一句。
潇思语握紧酒杯,一仰头,咕咚咕咚都喝了,对着调酒师扬了下巴,“给我来杯劲儿大的。”
调酒师调了一杯“长岛冰茶”,推到她面前。
乔静眉心一跳,她不懂酒,但长岛冰茶却是知道的,她就是水瓶座,最爱听《可惜我是水瓶座》这首歌,里面唱到长岛冰茶,她去网上查过,这是一种很烈的酒,酒精度高达40。
潇思语端起来就要喝,乔静连忙拦下她,“思语,这酒太烈了,别喝。”
安月扒开她的手,“思语想喝,就让她喝吧。”
后面那句话,她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爱情都要死了,起码要喝醉了以示怀念吧。
乔静犹豫的看向薄佳奕,佳奕点了点头。
潇思语现在承受的痛苦,不是要和爱人分开,她最苦就在于一切都是未知的。
若是两人直接分手,难过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这样吊着对方,在一起一两年,撑不下去了,或是某一方在身边找了个伴侣,那就更难受了。
潇思语冷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灼热的感觉顺着喉咙而下,浑身都火热火热的,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昏睡之前,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阮亦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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