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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顾,在忙吗?”
顾淮云“什么事,说。”
游斯宾吐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你和子芮有联系吗?”
虽然说起来有点可笑,但他前妻的事,他想了一圈,最终想到的人还是他的好兄弟。
“子芮?没怎么联系。”
听到顾淮云的回答,游斯宾感到失落,但又有一点微微的欣慰。
虽然她和他断了来往,但也没和顾淮云联系。他竟然从这样的角缝中去寻得一点心理安慰。
顾淮云很快又说道,“陶然好像一直都在跟子芮保持联系,前天晚上我看她们还在微信上聊天。有事?”
游斯宾突然哑了,“没有,能有什么事,随便问问。”
刚离婚那会儿,他很硬气地将离婚证拍给他们看,还高调宣布自己自由了,这会儿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还偷偷尾随到前妻公司来看她,那他这脸面是怎么捡都捡不起来了。
顾淮云倒是没有深究,“没事,我先挂了,还在忙。”
结束通话,游斯宾脑海里一直萦绕着杨子芮的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启动小车后,掉头,转了个方向,却是向企鹅服装厂开去。
没办法,说他贱也好,说他没骨气也罢,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楚,他怕是会寝食难安。
还好,陶然知道他来的目的后,倒是没有嘲笑他,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唯一令他失望的是,这两个月陶然也没有和杨子芮见过面。如顾淮云说的,两人只用文字的方式在微信上聊过几次。
“我和翘翘一直约她出来玩,但她总说没时间,等空闲了再说。”陶然抱着保温杯取暖,“我觉得应该是你们离婚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不然以前约她的时候一约一个准。”
游斯宾的头脑有点混乱,他有点找不准自己的判断。
离婚的事对她打击太大?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没要到他想知道的,游斯宾起身要走。陶然一直好奇两人离婚的原因,她也为两人的婚姻惋惜,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说什么都像是在游斯宾的伤口上撒盐。
“哦,对了,子芮前一段时间问过我,说什么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治药物的副作用。”
游斯宾瞪大了眼,“药物?什么药物?她生病了?”
陶然被对方的反应吓到,搓着保温杯连忙说道,“我问过她,她说不是她,是替家里人问的。”
杨子芮在骗她。
游斯宾确定了这一点,却没说,只匆匆道别,“我知道了,谢谢。”
临走前,陶然事儿妈一样多嘴了一句,“我觉得子芮心里还是有你的,如果你还关心她,做事隐秘一点,别天天上八卦新闻。”
说完,陶然又感觉自己好像管太多了,往回捞,“就……看那些照片,谁看了都不会好受的,是吧,呵呵呵……”
游斯宾脸色微变,“好,我知道了。”
“你还敢来?”杨子秋一见到游斯宾,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抡起拳头。
杨德言见状,立即喝止,“子秋!”
杨子秋替自己妹妹打抱不平,所有的绅士教养都抛到九霄云外去,“爸,对这种人渣我们还需要客气什么?你看看子芮,被他害成什么样了。”
游斯宾瞳孔一缩,紧张道,“子芮怎么了?”
“怎么了?”杨子秋推开他,“她的死活现在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游斯宾顾不上杨子秋对他冷眼相待,一心都铺在杨子芮上,“求求你告诉我,子芮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说什么说?!”杨子秋当初就不赞同这门婚事,谁都知道游斯宾风流成性,嫁给这种人能有什么幸福,还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们杨家攀龙附凤,“你们离婚了,早没有关系了,你现在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嗯?”
见从杨子秋这里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游斯宾掉头问杨德言,“爸,子芮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杨德言神色复杂,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中,“她很好,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你们既然离婚了,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游斯宾不相信杨德言说的话,他心里的不安在杨家父子不肯告诉他杨子芮实情中渐渐扩大。
“子芮,子芮。”
游斯宾径直往房间里走,可惜杨子秋挡着他,让他寸步难行,“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放开我,放开我!”游斯宾赤红着脸和杨子秋用力推搡了起来,谁都没客气,完完全全撕破了脸面,“我警告你杨子秋,你再拦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游斯宾恐吓的话刚落音,杨子秋的拳头先毫不客气地招呼了过来,“不客气?你个孙子,你以为我会怕你?来啊!”
“子秋!”见杨子秋动了手,站在一旁的杨德言急了,他始终记得游斯宾是游家太子爷的身份,之前是高攀不上,现在则是惹不起,“住手!”
好在被揍一拳,游斯宾没有还手回去,舌尖舔着口腔内壁,缓解着被打后的痛感。
杨子秋也停止粗暴的动作,整了整衣服,“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妹。”
“不可能。”
“你!”
两人又要剑拔弩张之际,杨母白一梅出现,“你们在干嘛?她好容易才睡下,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白一梅说完,眼里掠过诧异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游斯宾放下平时混不吝的做派,低低的哀声恳求道,“妈,我想见一见子芮。”
这声“妈”叫得白一梅猝不及防。
想当初他们还是女婿和丈母娘关系时,她都难得听到游斯宾叫她一声妈,现在两人早已离婚,又得到游斯宾这样不太恰当的称呼。
但白一梅还是保持了理智,她回避了游斯宾的请求,不轻不重地说道,“先坐吧。”
家里的佣人端来一杯热茶,游斯宾看都没看,他现在的心情比热气腾腾的茶水还要焦灼几分。
“妈,你实话告诉我,子芮到底怎么了?”
杨子秋不想和他凑一块儿,却不走远,抱着胸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门神一样盯着游斯宾。
听到游斯宾仿若真的担心杨子芮的话语,兀得轻笑一声。
白一梅听得出杨子秋是在讥笑,用余光朝他那边瞥了一眼,思忖后说道,“子芮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游斯宾知道白一梅这是在糊弄他,没再强硬着来,“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婚不是我愿意离的,要不是子芮坚持,我是绝不可能跟她离婚。”
“不愿意离,不也离了么?离完你游总的生活难道会寂寞?不一天换一个女人睡么?”杨子秋冷言冷语地挖苦道。
白一梅听不下去,哪怕她是游斯宾的前丈母娘,但她也忌惮游家的势力,“子秋,你回你的房间去。”
游斯宾却对杨子秋的话没有一句辩驳,现在他要是说在离婚后的这两个月里他没有睡过新闻报道里的那些女人,他知道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话。
“斯宾,”白一梅心情沉痛,但世间事又是这么磨人,“既然离婚了,你们就好好地各过个的吧。子芮……”
白一梅的话难以为继地顿住了,好一会儿才续上,“她有我们照顾,你放心吧。谢谢你还愿意来看子芮。等她醒了,我会向她转告你的好意。”
可惜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没能糊弄住游斯宾,反而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游斯宾更加确定杨子芮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子芮在睡觉是吧,那我就在这里等她醒来。”说完,游斯宾打定了主意耗到底。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德言终于开腔,“斯宾,既然你们离婚了,那就好聚好散。子芮还没从离婚的阴霾中走出来,等她以后恢复精气神了,你们可以再约时间见面。”
杨德言一句“还没从离婚的阴霾中走出来”犹如当头一棒打在游斯宾身上。他不懂,这婚是杨子芮坚持要离的,她应该是得偿所愿才对的,为什么又会走不出来?
“是啊,你爸……你伯父说得对,你给子芮一点空间,”一说起自己的女儿,白一梅总是一副痛苦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你们离婚,我们不怪罪你,缘分的事,我们也不强求。是子芮福薄,不能给游家生下一儿半女。”
杨子秋轻嗤一声,“妈,生孩子的事跟福薄不薄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白一梅骂自己的儿子,“你进去,别在这里打岔。”
说来说去,离婚还是因为孩子。但这个原因,游斯宾觉得特别不能接受。在他看来,如果是因为不能生育而导致的离婚,这婚离得特别操蛋。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继承香火、延续游家后代的封建思想。说白了,少一个他游家,人类照样能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
他这辈子就没什么大的志向,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和那个叫杨子芮的女人过完这一生。
他也想和她生一两个孩子,像顾淮云那样,一男一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长得都要像她。像他没出息,像她才好。
但老天爷不愿意成全,他也就不乞求。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从来没有给过她生孩子的压力,为什么她就犟在这条死胡同里了。
犟到最后,他们的婚姻也死了。
“妈,”游斯宾低着头,显得无力,“我和子芮早说过了,没有孩子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收养一个。再说你看我这么一个混不吝的,能生出什么样有出息的孩子?”
“你可以没关系,但子芮呢?她生不出来孩子,她在游家就抬不起头来做人啊。”白一梅情绪变得激动,“你知道你伯母当面是怎么说她的吗?说她是不下蛋的扁毛鸡!”
游斯宾愕然地看着白一梅,“陈婷居然敢这么说她?”
陈婷是他伯母的名讳,游斯宾相信她是会这么做。他一直都厌恶陈婷,不为别的,长舌妇一个,什么事都要插一句。
“子芮怎么不跟我说?她要跟我说,我非拔了陈婷那老女人的舌头不可!”
白一梅摇头,“你以为整个游家就你伯母一个这样说子芮吗?那不过是你伯母人傻,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别人聪明,只是不敢当面说罢了。”
“还有,游家是家族企业,现在是由你爸来管理。如果子芮生不出孩子,那游家的其他家肯定对游家的家业虎视眈眈。”
游斯宾惘然地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我们杨家不如游家,但我们也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再者说,离婚时你给子芮那么多套房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们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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