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换时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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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年轻人……”</p>

河原真知子就站在C区展厅的中央区域，前方就是被未知力量撕裂的弧形展台。只是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轮廓，人们的注意力，更容易被那些支离破碎的裂缝本身吸引过去。</p>

这些裂缝是如此狰狞，破口巨大，使各个展台碎块之间无所支撑，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抗住上方沉重的设备，随时可能垮塌。偏偏它们稳稳矗立在那里，越是近距离，越是看到细节，就越觉得不可思议。</p>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里本应该在拍卖会开始前，就升到上一层，作为主要展区而存在。但此时正在会场上侃侃而谈的少年人，直接催毁了这一计划。</p>

不过，周围一些预装的设备也还能发挥作用，这里便被临时圈挡起来，作为半个后台来使用，此时很多工作人员就在这里来来回回，处理各种问题——至少面上如此。</p>

不管工作人员怎么忙活，都小心翼翼地绕过中央展台区域。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来路各异的研究者，带着大大小小的仪器，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钢铁裂隙之中，试图从中找出更有价值的线索。</p>

两个不同的圈子，暂时并行不悖。</p>

河原真知子就在这里，通过无处不在的屏幕和投影，关注着拍卖会的进度，看那位将她人生轨迹彻底扭曲的少年人，在台上侃侃而谈，同样扭曲了其他人的思维和意志。</p>

出奇的，她竟然没有太多怨憎。</p>

更多的还是羡慕，并且想到了自己的儿子。</p>

“……如果治也长大之后，能变成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值得欣慰的事吧。”</p>

对入赘并早亡的工具人丈夫，她没有太多感情可言，但倔强可爱的幼子，却是她人生的重要支点之一。只是稍稍畅想一下未来，便是幻想的因素居多，也能够消去心中些许块垒，聊作减压之用。</p>

这份难得的自由思绪，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p>

因为拍卖现场的一连串变化，总部在承受压力的同时，也把更强烈的压力乃至情绪传导过来：</p>

“混蛋！拍卖会的流程和人员你怎么能够随意更改？你是准备赌上富山几十年的声誉吗？”</p>

河原真知子无声地吸了口气，调匀呼吸，用恰当的平缓态度回答：“副社长，我正是按照董事会的指令，取得了罗南先生的谅解，没有占用我权限之外的任何资源。”</p>

对面的嗓门骤然又拔高了一个档次：“所以你是把我们富山家的名声作为筹码，轻率地抛出去了吗？”</p>

显然，对面的富山慎吾——会长富山健太的亲孙子，法理意义上的高顺位继承者，已经出离愤怒了，以至于脱口说出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不过，他总算没笨到家，后面又强行往回扳：</p>

“董事会只给你可控‘流拍’的指令，再没有其它任何权限。你是自作聪明，还是刻意绕开问题？你看看现在的状况，那个该死的小子，竟然对会长点名道姓，这会对公司造成多么大压力和被动！”</p>

“副社长，原谅我有不同的看法。”</p>

河原真知子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我认为，和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制造流拍相比，在强权下被动的接受，应该更合理也更容易为人所理解才对。毕竟，对方是在‘上位’圈子里的风云人物。</p>

“而且，作为常务，而且是谈判代表，在制度上我是具备临时变更一级拍卖会流程权限的……”</p>

“不，你没有！”富山慎吾几乎是在咆哮了。</p>

“如果仅是一个传声筒式的工具人，董事会根本没有必要把我投送到万里之外的太平洋上！”</p>

河原真知子的嗓子也多了几分凛冽的金属音：“恕我直言，按照副社长你的认知，是否根本就不指望、不希望本次公关取得成果？是否根本就是为了避免因为一时的胜利，而放大自身在强权下的卑弱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