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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厄图的表情，但感觉，他又被噎到，隔了一秒才回应：“毕竟鄙公司只是整个项目中的一环……”</p>
龙七跟进：“毕竟现在还是直播。”</p>
这已经不是阴阳语的层次，而是生怼了。</p>
钟曼好像看到了厄图喉结一个不自然的起伏。</p>
直播间里瞬间被“哈哈哈哈”的弹幕刷屏。不知不觉间，厄图已经被观众们推到对立面上去，而横空出世的龙七，看上去是站在了瑞雯的立场上……</p>
只是这份殷勤来得莫名其妙，倒像是带着情绪。</p>
厄图终究是职业素养过硬，缓一口气的功夫，便慢条斯理地道：“正因为是直播，所以鄙公司要珍惜这个机会，更要判断清楚，问题的边界在哪里，避免造成社会大众不必要的误解甚至……”</p>
最后那个词，他砸摸了一下，又吞了回去，再转向瑞雯：</p>
“瑞雯小姐，还有龙七先生，时间着实不早了，我们可以去公司餐厅吃顿便饭，也确认下步行动的方向。我方可以提供龙七先生去年三闸区、各卫星城、荒野边缘的活动点位图和检测数据，这样会更直观一些……至于在荒野更深入的部分，就只能询问龙七先生本人了。”</p>
瑞雯好像有点儿出神，在厄图二度邀请的时候，视线便从他身上离开，投向远方灰蒙蒙的天地交界处，不知在看什么。</p>
不过，对厄图的表示，她像是认可了，镜头微幅下挫，应该是点头。但很快，镜头又轻轻摇动：“姑妈让我回家吃饭。”</p>
“……”</p>
面对凉掉的饭菜，已经做好今天轻断食准备的钟曼，突然就觉得饿了。</p>
“啊啊啊，好萌！好想抱！”</p>
“怎么突然埋伏在这儿……AWSL！”</p>
“给我看正脸，正脸口牙！”</p>
“结束了，我也要回家吃饭！”</p>
“喂，你们都是关键词脱敏症吧！重点，划重点！”</p>
“我刚刚是听到荒野了吗？”</p>
“现在谁能告诉我，三闸公司究竟是干嘛的？业务所在地看上去太硬核了啊！”</p>
“更硬核的不是主播吗？”</p>
“原来这是一档野外求生节目……属性暴露了！”</p>
“在此立誓，要是这个主播直敢去荒野，在那边呆足一个小时，立马星舰支援！”</p>
“插眼！回来看星舰！”</p>
“插个屁，援个屁，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发现直播间根本没开打赏通道吗？”</p>
“靠，这么清高？”</p>
“清高碍您娘亲的事儿了？”</p>
直播间里，因为瑞雯冷不丁的风格变幻带来了一阵小骚动。很明显的，弹幕体现的立场变得复杂起来，已经开始形成冲突——可相较于此前温情脉脉的一潭死水，仍算是个好现象。</p>
对于直播间气氛的消长变化，作为主播的瑞雯，完全不在意，也许根本没关注。</p>
她只在提及“姑妈”的前后，稍微偏移下注意力，此时便直播间的喧嚣里，伸出左手，细白的指尖，在空气中比划出一道轨迹，像是短弧线，游走间又有弯弯绕绕。</p>
“目前考虑这个路线……寻找滋生‘异常’的环境，尤其是水环境。”</p>
直播间里大多数人看得一头雾水，只有少数人还在发“手指好漂亮”之类的口水信息。</p>
然而只隔了半秒，龙七嘴里轻啧，厄图也“啊”了一声，两人几乎同时反应，撞在一起，又彼此谦让。最后还是龙七伸手虚引，做出“你先说”的架势。</p>
厄图方才开口：“是旧河道一线吗？三闸区内的还好说，像这样贴着蒙山山脉北走东去，环境相当复杂……而且相当一部分已经超出了鄙公司的业务覆盖范围。”</p>
龙七这才接上：“我之前确实沿着旧河道侦察了一段，也看了沿途几个水库，不过大都已经荒废多年，就是地下暗渠也差不多破坏殆尽。虽然旧河道的渠首沉沙池区域，是特级危险区，不过这些年，三闸公司在沿线布置的‘闸门’当真不少，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就折向南，重点关注蒙山西部与芒种近防区接壤的情况。”</p>
在引回来瑞雯的视线后，他也用包裹着护具的手指，画了一段线条，要比瑞雯的更平直一些。</p>
稍顿，他好奇询问：“为什么是水环境？”</p>
“哥哥要求的。”瑞雯回答得理所当然。</p>
“那没事了。”龙七更干脆。</p>
有事，很有事！</p>
这三位默契在线的快速交流，让直播间里很多人压根儿跟不上节奏。一时间，茫茫多的问号弹幕倾压而来，很多人已经开始在搜夏城周边地图了。</p>
龙七却在这时表露收工打算：“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基本上就到这了吧。具体的资料和行动对接，我们可以线上联系，做好日程方案，以便后续开展。”</p>
厄图则道：“全看瑞雯小姐的意见。”</p>
瑞雯再次点头。</p>
龙七笑着吐了口气，大概是任务暂告一段落，声音也越发清朗明快：“得，今天任务结束。嗯，瑞雯小姐要回家，我也要回城，正好顺路，我送你。”</p>
“您”改成了“你”……钟曼注意到这个未必是细节的细节。</p>
至于瑞雯，则是简单又礼貌地回一声“谢谢”，随即径直前行，经过龙七身边，走下高高的台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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